“笑妃娘娘醒了!”潘公公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句。
“啊!”笑儿打了一个哈欠,在断头台上醒了过来,她显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慢慢地爬起来,很悠然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她迷茫地看了看台下的人,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小妞!”追风伤得最重,却抢在明帝和尚琪的前面跃上了断头台,来到了笑儿的身边。
“咦?追风,你来了!”笑儿开心叫道。
明帝与尚琪对视了一眼——这家伙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跑得那么快?更让他们恼火的是追风一上去就捧捧笑儿的头,摸摸她的肩膀和手臂,一声迭一声地问她有没有受伤。明帝在心里愤愤地想:有没有搞错啊?她是朕的老婆!你燕追风那么紧张干嘛?
“我没事,我没事。你来实在太好了!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积北的大英雄了,你一定要带领大家把侵略者赶出去!”笑儿的眼里只看得到一个追风,“呀,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笑儿说着就要撕自己的衣服。
“笑儿!”明帝一把将笑儿拉到自己的身边,沉着脸对她道,“燕爱卿受了伤,你让他早点回去治伤休息吧!”
“对对对!”笑儿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都糊涂了,跟没睡醒似的。你快去休息吧,积北就靠你了!”
此时三当家也跳了上来,上前扶住了追风。笑儿笑着与三当家打招呼,可他却没有领情,追风受伤都是她害的。
尚琪略带恳求地说道:“是呀,燕兄,你快去驿馆吧。这里还有这么多大臣在看着呢!你看,老百姓又重新围了过来,咱们不能这样在断头台上站着呀。”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们不能将昭告天下的事如此草草收场,让天下人看笑话。
追风敏锐地问道:“你们还要把笑儿怎么样?”
明帝不耐烦地说道:“朕说过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完完整整、活蹦乱跳的笑儿,你快回去养伤,你的血都快流光了。”
追风对明帝根本信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没有!”笑儿赶紧答道,“尚,皇上没有骗你。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我的命,只是希望你能够造福更多的人。”
“什么?”追风怒视着笑儿,问道,“你居然跟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笑儿冲上去抓住追风的手,毫无愧色:“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们也不会这么做。你比我更清楚现在积北的局势有多么危险。追风,好哥哥,就算我求你了!为了积北的百姓,为了天下的安定,你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笑儿咚地跪了下来!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追风与明帝心痛地把笑儿扶了起来,追风向明帝道:“小妞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不过,以后你要是还敢这么对小妞,我绝不饶你!”
当着群臣和百姓的面,明帝的脸上实在有点下不来台。尚琪赶紧安排人把追风和三当家送走了,驿馆那边早有大夫和相应的人在迎候了。
明帝摸了摸笑儿的头发,郑重地说:“朕昭告天下今天要斩你,所以今日这一刀,你不能免!”
笑儿大惊,叫道:“那天,那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明帝命令道:“将桢孝慈押到断头台上!”
上来两个人将笑儿的嘴堵住,左右齐上将她的头按在断头台的桩子上。笑儿拼命挣扎,哀求着望着明帝。
明帝无情地转过身去,向众人道:“君无戏言!桢孝慈替顶入宫,欺君罔上,罪不容恕。朕绝不偏私!谁敢动摇尚吴之根本,做不法之事,天地不容!”
笑儿流着泪想道:尚清难道是要杀了她立威信吗?论罪,她确实当诛。可她不想死,她要是真死了,娘怎么办,立诚怎么办?笑儿哀伤绝望地向尚琪看去,可尚琪却回避了她的目光。
“斩!”明帝狠狠地下令道。
老百姓虽然都听说笑妃是个好人,但他们不过是一介草民,哪敢上去说句公道话?只是摇头替笑妃叹息,一个贤妃就这样消失了——可惜啊!
笑儿感觉刽子手的刀落了下来。她死死地闭上眼睛,直到这一刻,她仍不恨尚清,皇帝也有很多的不得已。她只愿来世不再生在将侯之家,能够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再找一个像追风那样的男人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做皇妃实在太辛苦也太刺激了,而爱上皇帝更是一件大不幸的事!
笑儿等了很久,可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难道刽子手的技术已经登峰造极到这种地步了?!她睁开一只眼睛一看:她的脑袋不还好好地在脖子上长着嘛?台子上落下的是她的一撮头发。
押着笑儿的两个人把她扶了起来,拿掉她嘴里的布条,与刽子手一起朝她跪了下来。笑儿正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潘公公拿出了圣旨。场上的臣子和百姓赶紧跪了下来,笑儿也跪了下来。
潘公公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兴东秀女桢孝慈顶替入宫,罪犯欺君,本不容恕。然,其在入宫途中,倾囊救助数千积北难民,劝匪首改过自新,功绩卓著,却未向朕提及分毫,此乃上德!其入宫之后,勤修内职,上孝下慈,屡建奇功,以德言容工,管理六院,竭力尽心为朕分忧、为百姓纳福。此贤良之妃有母仪天下之风,实乃朕之大幸、天下之福祉。其功虽大,过却不能不罚,故以斩发抵罪,以谢天下,此事不得复议。现朕顺应天命民心,授以凤册凤印,封其为皇贵妃,为后宫之正主、天下之国母!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