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难违,明帝不得不妥协了,应道:“好,朕答应你们再考虑考虑,你们快起来,别冻坏了孩子。”
谁料这些人意志坚定,回道:“不,皇上一日不答应放娘娘我们就一日不起来!”
明帝无可奈何,只得下令给他们搭个临时的挡风篷,摆上几个火炉,等到饭点给他们供应饭食和水。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决不能因为这些人就半途而废了。这么多人在这么快的时间内集中出现在这里,意志又这么坚定,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发的。难道是那个人来了?他果然够聪明!明帝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三当家是认识明帝的,不过他进城之后就去与燕追风汇合了。追风已经决定在处斩当日运送笑儿去法场的路上劫囚。他们要提前在地里埋上一些空心的火药,主要是为了使人和马匹受惊,好制造混乱,然后再找人在各个小巷口制造烟雾,一来可以薰呛官兵,削弱他们的反抗力,二来可以使能见度降低,便于他们救人。尚琪将自己府上最精干的几名心腹家将也调给追风使用,势必助他救出笑儿。
如果不用动手自然更好,可积北难民们苦求了两日,明帝也没有改口。追风等人只能下定决心劫囚了!他们在行刑前一夜,在地上埋好火药,安排一些人在巷口准备好制造烟雾用的炉子和湿柴湿炭,追风等人也找到了自己最佳的进攻位置。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明日一到,拼死劫囚。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难得太阳暖洋洋地在天上挂着。追风站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握着他的怜月弯刀死死地盯着下面的路面。
押送囚车的官军终于出现了。笑儿身上的囚衣都被鞭子抽破了,鲜血从破损的肌肤沿着衣服的裂口往外渗透,她的头发披散着,乱得像一个草窝。皇帝怎么能这么折磨她?!追风咬着牙忍着,直到马车进入到预定的位置后,他才抽出怜月弯刀在空中一晃,太阳光在刀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众人得到信号,开始行动。
倾刻之间,烟雾大起,爆炸之声不断鸣响,两边来为笑妃送行的老百姓抱头鼠窜,马儿受惊,官军又被烟呛得直咳嗽,流泪流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上!”追风一声令下,埋伏好的人施展轻功,纵身一跃,直奔囚车而去。
不怕死的人是所向无敌的,他们下去之后并没有遇到多少有力的抵抗,很轻意地就把笑儿从囚车里救了出来。
“小妞!小妞!”追风抱着笑儿就往外突围,可他越抱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他大叫一声:“不好!这人不是小妞,我们上当了!快撤!”
那个女囚被追风摔在地上,却没有什么怨言,而是忍住伤痛提醒道:“快去,笑妃娘娘已经在法场了!”
追风等人连骂明帝老奸巨滑的时间都没有了,即刻上马,策马扬鞭,往法场狂奔而去。他们一走,明帝的车队才慢悠悠地从这里经过。笑儿服了敏佳的灭自散到这个时辰还没有清醒过来,根本站不了囚车,她正安然地躺在明帝的怀里,嘴角轻扬,那宁静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追风他们赶到法场一看,除了围观的老百姓,囚犯和监斩官都没到场,整个法场连官兵的影子都没有。这下糟了,因为那条路是唯一的通道,而今天处斩的又只有笑儿一个人,他们根本没料到会出这种意外。
“怎么办?老大,我们好像又上当了。”三当家担心地说。
“没关系!皇帝既然贴出告示要在这里处斩小妞,他们迟早都会来的。”追风的心里也是恼火得很,“早知道这个狗皇帝这么奸滑,我就混进宫里把他的老妈和儿子绑来,也好做个交换。”
“可现在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硬抢了。”追风向其他人说道,“小妞是我的女人,说到底这只是我的私事,你们要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我燕某人就在此谢过了。”
“老大,我说过拼死也要保护你的安全。”三当家立即回道,“不帮你把人救出来我决不走!”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少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他交待我们一定要帮你把人抢出来,我们誓死也要完成使命。燕大侠,你就吩咐我们应该怎么做吧!”
“好,有种!”追风将他们拉到一边,给每个人大致地分工了一下。
没过多久,明帝的圣驾到了,所有的百姓跪迎圣驾。追风等人也跪在百姓当中,这次他看清楚了,那个穿着囚服的女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妞。她全身都很干净,头上还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拢着长发整齐地披在背后,看上去一点毛病没有,可她却是被架上断头台的,脚向下垂着。不是睡着,就是——死了!追风想到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追风在心中迅速判断着:有谁在被杀头的时候还能睡着的呀?小妞就是平时再开朗,也不会不怕死到这种地步。可皇帝既然已经昭告天下要处斩小妞,没必要先把她弄死啊,那样他的脸上岂不是不光彩?难不成是皇上怕她在行刑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给她吃了迷药?或是念及夫妻的情分,不让她有过多的害怕与痛苦?
笑儿跪在断头台旁,头被侧放在断头台上,长发垂到一边,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半边脸压在台上变了形,也看不出表情,不过她的手垂坠下来,看上去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究竟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