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下定了决心,吩咐道:“来人啊,削去桢孝慈孝妃的封号,打入天牢!”
“皇上开恩!”求情的人再一次恳求道。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明帝深情地望了笑儿一眼,问道,“笑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妾只有一事相求,不要将处斩臣妾的消息告诉兴东的爹娘。”笑儿说完就被宫人摘去了凤冠,脱下了凤袍。
“皇上,皇上,您法外开恩哪。”敏佳跪行上前,磕头道,“笑死是后宫心胸最宽大、品行最高尚的人啊,臣妾在入宫之前被强人所劫,是笑死拼死救大家逃出来的,也是她劝说匪首改恶从善,不再打家劫舍,她还拿出了所有的银两和首饰来救济难民,一文钱都没有给自己留下。皇上,您看在她救了万条人命的份上,你饶了她这一次吧,皇上。她的生母在侯府没有地位,她们母女二人处处受主母欺凌,她是在柴房长大的,她吃的苦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呀!可她却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这样的好人杀不得呀。皇上,您开开恩吧。开开恩吧!”
“你们都起来吧。朕比任何一个人都不愿笑儿去死!”明帝的声音也哽咽了,“可,朕是一国之君!朕一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把桢孝慈押入天牢,三天后处斩!”
“皇上!皇上!”敏佳见苦求明帝不成,急忙返身去拉笑儿的手,“姐姐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语燕,更没有照顾你。”
“姐姐!”笑儿喊道。她好开心,那个善良的敏佳又回来了!
“放开笑死!放开笑死!”敏佳死死拖住笑儿的手不放,要把她留住。
锦衣卫难违圣命,强行将两人的手掰开,把笑儿带走了。
“笑死!笑死!”敏佳颓废地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明帝让人把敏佳扶了起来,把她与太后都送了回去,当朝宣布将上官思调京任职,不再追究兴东侯的过错。大殿之上的官员无一异议。退朝时,尚琪当众向明帝抛去了一个愤恨的眼神。众臣哗然,不敢言语。
敏佳回到垠雪宫后还是伤心不已。黎曼原以为她只是做戏给皇上看,这下倒有点被弄糊涂了,问道:“主子,笑妃死了对您不是大好事一件吗?”
敏佳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骂道:“你说什么?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就揭了你的皮!”
“奴婢不敢!”黎曼虽然觉得自己这巴掌挨得冤枉,但还是赶紧跪下来求饶,“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敏佳一边擦泪一边道:“对于笑死这样的女人,我认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不能不喜欢她。她的那份胸怀没有人能比得上。黎曼,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天牢看她。”
黎曼跪着不敢起来,回道:“主子,没有圣谕您连宫门都出不了,怎么去天牢啊?您还在坐月子呢,外面的风又这么大……”
“你啰嗦完没有?”敏佳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要去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
“是!”黎曼直觉得今天是碰着鬼了,敏嫔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下面的人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呢?
敏佳就是敏佳,她到太后那讨了旨,将女儿哄睡之后就出宫直奔天牢而去。不过天牢的侍卫全是死心眼,没有皇上的手谕就是不让她进去。敏佳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不给进就是不给进。敏佳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给进她就不走,站在门口就骂起来了,越骂越不堪入耳。
天牢的司官没有办法,竟破例让她进去了,不过只允许她呆一小会儿。
“笑死!”敏佳见笑儿没有受伤,住得也还干净,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姐姐!”这个时候笑儿居然还笑得出来,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你该在宫里好好地坐月子,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敏佳给笑儿带来了毛毯和一些点心,怕天牢里没有火炉会冻着笑儿。敏佳把旁人都撤了下去,与笑儿面对面坐了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笑儿的事,怎么有脸去请求她的原谅?
笑儿笑道:“想不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是姐姐。瑜姐姐应该也想来吧,只是她没办法去太后那讨到懿旨。”
敏佳反问道:“怎么尚琪没有来吗?”
笑儿答道:“他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应该再惦记我。”
敏佳立即道:“那我待会去找他,我想他一定会救你的。”
笑儿摇了摇头:“不,你别去。别让他为难,更不要劝他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再说我也不会走,我要是走了,我的家人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那你就坐在这里等死吗?”敏佳叫道,“你还不到十八岁呀。我真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那天他为了护你一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样子,现在竟要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
笑儿道:“这件事一旦捅上了台面就不是家事了,他就是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呀。他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能保全桢家的其他人,我已经很知足了。”
敏佳撇撇嘴:“到现在你还护着他,我看他是给猪油蒙了心了!”
笑儿抿嘴一笑:“姐姐,你这可是诽谤圣上哪。”
“怕什么?他又听不到。”敏佳不以为然,处斩笑死这么缺德的事他都敢做,还怕被人骂吗?
“骂得好!”笑儿附和道。
然而此时,明帝正坐在天牢的密室里,把她们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鼻子都要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