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推荐,求支持!)
“轰隆隆......”一声巨响,闪电照进有些阴暗的大殿。几根烛火,被外面窜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摆。
雨,从天幕倾洒下来,易安的心在雷声响起时,轻地一颤。
“哦,对了,晓莺,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两个身穿黑衣的怪人。”李轩和颇为年长,想起了先前他们见到的两个怪人,就开口问道。
天色已晚,大雨又将至。他们原来是打算来这庙中歇息一宿的。却是遇着了那两个黑衣人。
他隐隐察觉出那两人身上暗藏魔气。但他们下山有要事,而那寄魂之人只是一人,对方又刻意的隐藏气息。想来也是不愿多事。他便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本说与那两人分一处禅房给他们歇息。那两人却是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哦,有看到过,李师兄,那两个人怪怪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公孙晓莺听李轩和提起先前见到的黑衣人,便想起易安见到那黑衣人之时的古怪行径。那两人与易安,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公孙晓莺瞄了一眼易安,见他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两人虽然刻意隐藏气息,但我还是觉出隐有魔气。不过我也看不出来路,他们既然没有敌意。我们又有要事,便不好过多地去询问。”李轩和望着外面的雨幕,轻叹一声道。
“那也是,下雨了,你们走了一天也累了吧,你看我,都忘记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李轩和手掌一翻,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玉瓶。
“诺,这里还有几颗回元丹。”他扬手一抛,玉瓶飞向公孙晓莺。
“谢谢李师兄,”公孙晓莺伸手抄住玉瓶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一边搜寻一边赶路呢!”
“也好,那几间禅房我之前看过,有两间尚且能住,丁师妹你与晓莺住一间。易安便与我们住一间吧。”李轩和缓缓道来。
公孙晓莺看了一眼易安。
“哦,谢谢,不如你们去休息吧。我,我打算住在大殿里。”
“什么,你要住大殿里。”丁灵有些惊讶的大声道。其他几人也都看着易安,一脸的不解之色。
大殿上的佛像破败不堪,落满了灰尘,更是蛛网缠结。也就门口这一块还算干净。
“哦,是这样的,我想,我可以跟你们去乾元,我曾经朝佛两年,见到寺院败落,佛像脏污,便想,晚上留下来清理一下。
清理完了,我就睡在这里伴佛一宿,也算是了却佛缘。”易安担心他们起疑心,便找了个颇为合理的理由解释道。心中却是打算等他们都歇息之后,便偷偷的逃走。
“以我现在的体质与速度,虽然不能飞行,一晚上跑出一两百里。先躲过他们,应该不是问题。”易安面色无波,心中默默思讨。
“是这样啊,那也好啊,不过你要小心不要着凉了。”丁灵恍然大悟的道。还不忘嘱咐易安小心着凉。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不打扰易安你擦拭佛像了。”李轩和起身道。几人也跟着起身。他们起身去了一间禅房。
而丁灵与公孙晓莺也起身而出,公孙晓莺走出大殿,回望了一眼易安。
我要离她而去了,以后就再也不相见了。
在公孙晓莺踏出大殿的一刻。易安悲凉的心中又生出一丝不舍。便深深的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这个女子,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公孙晓莺回头,正与易安的目光接触,一道闪电划过,亮白的光照进来。这一刻,公孙晓莺从易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舍,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股悲切。
她的心,在这一刻蓦然一紧。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晓莺......”见公孙晓莺回头看来,易安轻声唤道。
“什么事,易安。”公孙晓莺见易安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
“哦,没什么,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你要好好休息。”易安心绪杂乱,面色平静的道。
“你也是,擦拭佛像的时候小心点。这里这么暗,这佛像高大,又年久失修的......”公孙晓莺嘱咐道。
“好了,师姐,我们回去了。别耽误易安擦拭佛像了。”丁灵在一旁等待的不耐烦了,便开口催促道。
公孙晓莺深深的看了一眼易安,便扭头与丁灵一起,走向另一间禅房。
易安怔怔望着公孙晓莺离开的背影。这倩丽身影,早已牢牢印在了易安的心中。
“再见了,晓莺,原谅我不能与你一起回乾元,我真的没想瞒你什么。可是,我半人半魔。不得不这么做。”易安心生万千无奈与不舍。
在昏暗的烛火里,易安望着满是尘埃的佛像,想起了自己又杀了人,心生罪孽之感。
他双手合十深深的一拜。找到一块破旧的僧袍,心事黯然的开始清理佛像。
心若明镜常擦拭,想起慈云的话。每擦一尊佛像,易安的心便多一份沉重。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每掸掉一张蛛网,他的心,便似结上了一张心网。
“上天不会让任何的事物完美无缺......”永青山人的疑惑,此时,也成了易安的疑惑。
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易安终于把所有的佛像扶正,并擦拭了一遍。
也把所有的蛛网,都掸到了自己的心间!
他坐在大殿门口,静静看着暴雨,闪电,听着偶尔传来的轰鸣雷声。望向公孙晓莺所在的禅房。烛火早已熄灭。易安心中悲苦纠缠。
凝望良久,他们应该都歇息了吧!易安心中默想。
他缓缓起身,在暴雨中悄然走出寺院。
走出几十丈后,确定不会惊动他们。易安发足,在暴雨里狂奔而去。
易安走出香严寺的院子。公孙晓莺悄然打开禅房的门。
在服下了李轩和给的回元丹止呕。她的伤势功力基本已经恢复。
丁灵早已休息下。公孙晓莺打坐之后,躺下,她想起了走出大殿时候易安不舍的眼神。与易安一路上的种种怪异神情。
她无法入眠。便侧身望着窗外的倾盆夜雨。便是模糊看到,夜雨中,易安悄然出走的身影。
她并没有叫住易安,她悄悄起身跟了出来。
易安一口气在雨中跑出十几里地。跑到一处小树林中,他浑身湿透,心中更是悲苦之极。
他靠着一棵树稍作歇息,抬头望着茫茫苍穹。夜雨拍打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易安仰天嘶吼,他的吼声在沙沙雨中显得孤独而凄凉。
一道闪电划过,易安底下头来。便看到了公孙晓莺。
“晓莺,”见到公孙晓莺,易安心中猛地一颤。
“我跟了你好久了。”公孙晓莺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大雨洒下,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雨幕。也在他们的心中,形成了一道隔阂!
“你知道我要走。”易安极力的平复情绪,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吗?
“我已经知道我要知道的事情,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公孙晓莺手腕上的凝雪骤然亮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骗过你。”易安静静的凝望公孙晓莺。心中生出无限悲怆!
“其实我早就应该察觉,易安,你就是寄魂之人。”公孙晓莺手腕上的凝雪蓦然化作如雪宝剑。被其握住。她抬手,剑指易安!
“为什么会是你。”公孙晓莺缓缓摇头,大雨唰唰而下。落在她清冷的脸庞。不知是雨,还是泪珠划下。
易安深深的吸一口气,他不敢再看公孙晓莺,他抬头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心丧若死。
他缓缓的道:“可能是天意!”
“正邪不容。师命难违!”公孙晓莺手指轻颤,一剑刺出。凝雪刺入易安的左胸。鲜红的血液瞬间,便沿着雪白的剑身流淌出来!
“你为什么不躲开,”公孙晓莺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她手指轻偏,轻轻刺去。便是希望易安会躲避开去。会告诉她他不是寄魂之人。她心中第一次升起难以言说的悲苦。她不愿这一切是真的。
看着鲜血从易安的身体流出,染红了凝雪。公孙晓莺的心,仿佛也在淌血。
“因为我没打算避开。”易安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悲苦,凝望着公孙晓莺平静的道。
“你不躲开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剑刺入易安的胸膛,却仿佛也刺入了公孙晓莺的心房。
“死在你手里我没有怨言。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天意弄人!”易安摇头苦笑。
易安累了,再也不愿逃了。他想起了曹灵儿临死之时的微笑,这一刻,他只愿死在公孙晓莺的手中。
易安再次闭上眼睛,杀了我吧,从此之后。我们便再不会有无尽的生死纠缠。
公孙晓莺抽出宝剑,看着鲜血从易安伤口涌出。她摇头,泪水与雨水混合着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男女之情,也第一次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的痛!
这一刻,什么正邪之分,什么师门之命。在她的心中都已不复存在。她不愿意杀他。可是又不能不去杀他。
地牢中两人的初次指尖触碰,他背着她逃生时候的决绝,在山洞中易安萧瑟如孤兽般的身影一一浮现。为什么一定会是他!她的心矛盾重重。
她再也狠不下心来。雨水冲刷去了凝雪剑身的血迹。她猛地扭头,在夜雨中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