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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老衲不忍灭杀你,但你逆天毁道,就不怕作孽太深,遭天谴吗!”老僧摇头,轻宣佛号道。
“逆天毁道?可笑之极,天地不仁,生灭万物。这便是天道。贫道杀生,正是替天行道。又有什么不可。”
唯我道人一脸桀骛的仰望苍穹,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桀骛之色消散,他转头看向易安,似乎如看着自己。
他修道千万年来,杀戮无数,这一刻,他眼中却是杀机尽散。似自语,又似询问般轻声喃喃:“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轮回,在这轮回里,一个修士与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今日我不杀你,但人生如白驹过隙,又似过眼云烟,而你,难道就甘愿在这瞬间里,朝生夕死吗......”
他声音低沉,在月色里,在这永青山的夜风里,似轻吟般传开。却是,无人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唯我道人才回头看向老僧,眼中恢复平静冷然道:“佛陀凡恩,你跟着我一界又一界,难道就只是为了阻止贫道杀人这么简单吗?
那几件事物,很可能就落在这小修尘界。你我在这界外等待千年,司南星盘这次能准确定位,全因正逢着甲子天变。天网力量最弱的时候。我们方才能有机会进入。这十二个时辰,你就甘愿浪费掉吗?”
“天网恢恢,疏而可漏,我们不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也定然不会是最后一批。寻与不寻,在老衲看来,并没那么重要。”老僧神色淡然回道。
唯我道人眼中露出一丝奇异,望着天幕苍穹,此时,天空中只剩下了一个月亮。而月色下,两道长虹以极快的速度飞过。
唯我道人低头看向老僧道:“这小修尘界处处透着奇异。这里尚且有原始的正邪之分,有着完整的因果轮回。这里的修士修炼的速度更是骇人听闻,不到二十余载,便有人能修到元婴境地。不过百年便有元神大道而出。这些,即便是大千世界里的天纵奇才,也是要千万年苦修,才有可能有此修为。”
那老僧神色淡然道:“那又怎样。大道无门,天网所困。他们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在此间,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唯我道人与佛陀凡恩飞身而起,如两道流星般一前一后。消失在茫茫天际。
易安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半个时辰里,溪水不曾断流,山风不曾停歇。公孙晓莺更是等的担心,她焦急之下,禁不住走出山洞,不顾自己生死安危的,去寻找易安。
而易安更不知道自己几近死亡。他小心握住盛水的叶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山洞赶回。在他心中,那里有一个美好女子,她在等他回来。
易安照着原路返回,他记性极好。不曾走错。走到洞口。
他轻声唤道:“晓莺,我拿水回来了。”
火光式微。所剩无几的明火忽明忽暗。易安听不到回答,也看不到人。他的心中,忽地生出一种不妙之感。
他快步走到洞内。借着火光看去,原来公孙晓莺所坐着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
佳人已去,音容犹在。他的脑子一阵轰鸣。怔怔呆住了。
他手中的水,“啪”地一声掉下。水花溅起。落入火堆里。在白雾升腾间,发出“呲啦......”的刺耳声响。
“晓莺,晓莺......”易安回过神来。他大声的呼唤。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着传出。久久不散。
易安奔出山洞。对着月色下,清幽寂静的永青山呼喊“晓莺,晓莺......”这一刻,他的灵魂,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
只是山谷空荡,传来他的回音。
他本打算在她伤好之后就远远的地离开。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等死。
在与公孙晓莺的相处的两天里。他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靠拢她。听不到公孙晓莺的回音。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她内伤未愈,能去了哪里?她为什么没有等我回来?难道,难道遇着什么危险了吗?我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的。他心中,升起深深的懊悔。
这些念头在易安的心中一个个闪过。他想马上见到她。以平息心中的焦躁不安。他想去找她。但是永青山这么大。到处都是树林。他呆呆的扶着一棵松树,不知该落足何处。不知该去向何方。
“易安,易安......”这呼唤伴着一声清脆的笛音,在山风中,透过浓密的树林,远远的传来。使得易安木然的心,一下子活了过来。这宛如出谷黄莺的声音,正是公孙晓莺的声音。
易安心中的焦躁担心,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循着声音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晓莺,晓莺你在哪里?”
终于,在淡淡月光下,他看到了那个令他失魂担心的白衣女子,他站在一处竹林旁。扶着一株青竹。也刚刚好,瞧见了他。
易安飞奔到公孙晓莺身前。看着她如青竹般的倩影。心中生出快乐的疼痛。我为什么这么担心她!一时间,便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公孙晓莺瞧着易安,心中生出一丝莫名欢喜。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那个曲子寒,精会吓人”。
她心中嘀咕一句,便问易安道:“易安,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
“好久?”
易安一愣,有些疑惑的重复道。
“是啊,我等了你半个时辰,没见你回来。我担心你,便出来寻你。没有找到你,我被一阵笛声吸引,循着声音,便来到了这竹林里。”
“半个时辰,我记得我没去很久啊,我拿水回来没见到你,便到处唤你找你。”
“可是,我真的等了你好久好久。”公孙晓莺有些不解的道。
“不管如何,晓莺,你没事就好了。不过你刚说的笛音,我也听到了,这竹林里还有其他人吗?”易安向着四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