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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交锋

(推荐收藏各种求,搬家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余媺依这些日子一直让暖芜注意着高妈妈和张妈妈的习惯。知道这个点上,正是张妈妈出门去给大儿子送饭的时候。

张妈妈用的是府里的灶府里的米,做熟了饭却送出去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府里的人早就怨怼不已。不过余氏纵容着,也没人敢拦。

头几年张妈妈的儿子大成也是在府里当差的,偏生手脚不干净,干活也不利索。在府里白养了几年,终究还是犯了事,逼的一个新入府的丫鬟差点寻了短见。余氏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打了他几十板子,又暗里塞给张妈妈几十两银子,才送走这尊瘟神。

暖芜帮余媺依打发走了高峰,便一直在前楼门口候着。

听见咯吱咯吱踏雪的声音由远及近,暖芜拾起绣活,搬了杌扎坐到门口去。

“寒冬腊月的,小姐不给赏钱也就罢了,还指派了奴婢这么些活计。”暖芜故意提高了音量,“还是冷芷命好,不用做活,有那闲工夫见天儿的往外跑。”

余氏出事之后,家中奴仆多被遣散。冷芷是小豆子的贴身丫鬟,这几天却总不在小豆子身边伺候着。许是看小豆子痴傻,所以当差时才格外怠惫。这几日总趁张妈妈送饭的当儿偷懒,人根本就不在小豆子屋里。

昨日高妈妈偷偷来寻了暖芜,有的没的问了一大堆。余媺依觉得高妈妈是要有动作了,这才让暖芜出来拦住张妈妈。

暖芜说着话,眼睛却往屋外瞟着。张妈妈拎着食盒往外走,许是习惯了,竟也没有东张西望躲着人走。

“呦,张妈妈,您怎么出来了。这会子倒不怕外面天寒地冻的了?”暖芜斜睨了一眼。

“我老婆子要是不出来,你都敢编排主子了。”张妈妈嘴上说的厉害,脸上确是笑模样。暖芜的话落进她耳朵里,一句不差。张妈妈这几日也想的明白,小豆子还小,小姐又得了夫人的真传。为了小豆子,这几年也还是要巴望着小姐的,等过几年她寻个好婆家嫁了,也少不了贴补小豆子。

只见余媺依坐在屋里笑着,脸上哪里有一点恼意。张妈妈只觉得这宝押对了,余媺依性子好,使唤暖芜也趁手,暖芜说两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小姐也只当她是逗趣。

暖芜放下手里的绣活道,“妈妈难得好心情。您打理着内院,是个忙人。还要将小少爷看得紧,一应都照顾的周全,不晓得分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只怕是不知小少爷房里的丫鬟,只占了名头却不本分吧···”

余媺依在心中暗暗叫苦,暖芜倒是个忠心的,就是嘴上太不饶人。不过倒也不傻,虽让张妈妈在她这里吃了瘪,却也知道祸水东引,让张妈妈去寻冷芷的晦气。

张妈妈刚还是好脸色,听了暖芜拿话激她,果然瞪了一眼,揣着食盒回去了。

余媺依神色淡然地准备看一场好戏。

不出半刻钟,折身去寻冷芷晦气的张妈妈,便脸色铁青地捧了个漆黑的酒坛子进来。看着是怒气冲冲,手上动作却不大,将酒坛子轻放在了余媺依眼前。

前脚进来,高妈妈拿方帕捂着鼻子,也撩开门帘子进来。张妈妈矮胖,高妈妈这人则生的瘦瘦高高,脚下步子比张妈妈还急,猛地一撩帘子呼啦灌进一屋子寒风。

余媺依在靠门处坐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出了什么事,两位妈妈竟这样急?”暖芜上前,给余媺依递去暖手的小炉。一边戒备着,笑着将张妈妈和高妈妈不着痕迹地逼退到门前。

“这是夫人生前留给小姐的东西,老奴特意给小姐送过来。”张妈妈指了指手边的酒坛子,眼睛死盯着高妈妈,一字一顿地说。“若不是老奴拼死护着,夫人留下的家当,怕是要让贼给搬完了。”

恐怕那漆黑的酒坛子张妈妈护得紧,应该是夫人留在小豆子屋里的。余媺依制茶时发现少了一味原料,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高妈妈手里的银子不少,能让她都蒙了心去偷的东西,除了配方或者制茶的主要原料,余媺依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能让高妈妈动心的。

高妈妈趁着无人摸进去寻东西,被折回去的张妈妈逮了个正着。这原是余媺依一早料到的。

余媺依错愕地看去,张妈妈脖子上果然有几道清晰地抓痕,高妈妈人是瘦了些却胜在个子高大,脸上脖子上也没有鲜明的血痕,看来是略占上风。闹到这个地步,倒是余媺依不曾想到的。

张妈妈那番话,一来是骂高妈妈惦记夫人的家当,二来,也未尝不是向余媺依示好。高妈妈手里握着茶楼的进项,难得张妈妈宁愿受她挤兑为难,也要跟她撕破脸皮。

高妈妈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是没有发作。余媺依暗叹高妈妈好耐性。

方才高妈妈一进门,余媺依便用余光扫见她一个忌惮的眼神。这么多天以来,高妈妈一直是轻敌地将她跟小豆子那个痴儿划作一拨的。如今眼神里的傲慢轻蔑,骤然换做了忌惮,连一丝怀疑都不存的忌惮,看来,她清楚余媺依给她和张妈妈设了局。

谁道古人就是痴的傻的,在这府院里过活的,哪个不是精的能剥人一层皮。纵使她身份上高人一等,不也照样要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余媺依报以浅笑,示意暖芜将东西收起来。

“怎么还劳妈妈亲自跑一趟。”暖芜免不了替余媺依说上几句客气话。

张妈妈本想留下来看高婆子的笑话。旋即一想,冷芷那小蹄子不知领着小豆子去到何处,心里着实不放心,这便告辞了。

余媺依这才正式将目光移到高妈妈身上,一挑眉,作出甚为不解的表情。

“不知外面吹的是什么风,吹来了张妈妈也罢了,竟连高妈妈也给吹来了!”暖芜替余媺依补充说明道,让出一个座位来,“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撼动了您这尊大佛。”

高妈妈面上丝毫不变颜色,坐到杌扎上,依到余媺依脚边道,“也没什么要紧的,过来问问小姐这些日子住的可习惯。有什么短了缺了,就遣暖芜姑娘来寻我···”丝毫不提她跟张妈妈起冲突之事。

笑话,她来了这么些天,也未见高妈妈出来问寒问暖。怎的今日如此殷勤,连张妈妈内院的事她都插手起来了。

暖芜时刻注意着余媺依的表情。只见她眼珠一转,竹筒里倒豆子噼里啪啦地将有的没的难处都说了出来,还卖乖说,“就是高妈妈不来,我们也要去寻的。”

“自然不能跟夫人在时相比,不过小姐和少爷的东西,都是紧着最好的。”高妈妈说的颇为推心置腹,“如今夫人不在了,茶楼又多日不开张,还望小姐体谅咱们的难处。”

余媺依装作很受用的样子,又让高妈妈坐的离她再近一些。暖芜也跟着赔笑。

高妈妈眼尖,见桌上几颗茶团子,用鼻子嗅了嗅,“好香,可是添了什么香料?想来是夫人知道小姐喜欢香料,才独独制了这么几丸。”

暖芜欲争辩,被余媺依拉住。

高妈妈见火候差不多了,生生挤了两滴眼泪出来道,“看见小姐粉雕玉琢的模样,老奴这心里欢喜的紧。总想起夫人在世的光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

余媺依和暖芜都想起余氏死时的惨状,泣不成声。余氏如此刚强的一个人,只因得罪了范家,匆匆就没了性命。余媺依想着如今内忧外患的情形,索性抱着暖芜大声哭了起来。

“小姐也莫太过伤心,都是老奴的罪过,好好的提了那些伤心事。说起来,若是夫人再坚持几日,将茶楼的秘方交给小姐,怕现在又是不一样的光景。”高妈妈这话说的似是恳切,心里却在冷笑。余氏强硬了一辈子,只落得后辈也凄惨度日,当真是可笑。

高妈妈心知余氏并未将秘方传给小姐。余氏将余媺依接过来不过才短短三日,连个促膝长谈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县令范长德下了狱。余媺依屋里只有几件首饰衣物,再没别的。小豆子的屋子里也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并未见什么秘方,只有一坛子发了臭的原料,还被张婆子当宝贝似的收着。

高妈妈有心离间余媺依和小豆子,便说,“夫人也是个狠心的。都是亲生子女,偏要分出个亲疏来。若那秘方不是在张妈妈手里,而是夫人交给了小姐。老奴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茶楼亲自交给小姐打点。”

高妈妈自以为余媺依设局离间她和张婆子,实际上是为了秘方。

正中下怀。暖芜照着余媺依之前纸上交代的那些,故意装出不满,说道,“高妈妈也学会拿人说笑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高妈妈见余媺依一脸不甘,暖芜又埋怨,不禁得意道,“老奴拿这双手担保,若是小姐有本事从张妈妈那儿得了秘方,老奴就把茶楼亲自交给小姐打点。”

张妈妈那里哪有什么秘方,要是有的话,照她那个性子,早在她面前横着走了。她起先以为夫人亲手交给了小豆子,现在看来也是没有的。

“谁不知道妈妈您那个儿子,出了名儿的死心眼。就是妈妈同意,他也未必肯。”暖芜翻了个白眼,“妈妈哪里有那么大的权,不过在这儿哄我们玩罢了。”

高妈妈被戳中了心思,一时忘形,将贴身带着的契约拿了出来递给暖芜,“暖芜姑娘看看,老婆子我有没有这么大的权?”

余媺依就是有了她这份契约又有何用,手里没有秘方,账目又都在她儿子高峰手中。

暖芜立马变了个脸,将契约递给余媺依查阅。见余媺依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下头,这才笑意盈盈地将高妈妈胳膊搀住,“妈妈说话可要算数,不然可惜了您这一双巧手了。”

高妈妈一怔。

黑色的酒坛子里传出被火炙烤后哔哔啵啵的声响,将暖芜的哂笑盖住。高妈妈抬头看对着炭盆子取暖的余媺依,在烧红的炭火映照下,脸色格外红润,熠熠生辉。

“有人吗?”男子粗重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荷鲜楼刺眼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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