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
青年的口号带动节奏，阿呆踩着节奏开始做出一个一个动作。
开始的时候，节奏十分缓慢，比之前青年带着大家做的时候要缓慢很多。
阿呆踩着着缓慢的节奏，做出一个动作，停顿一下，再次做出一个动作，那迟钝愚蠢的样子说不出的搞笑，下面笑声此起彼伏，有的人都开始捂着肚子说笑得实在是不行了。
青年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偶尔把节奏来个大转变，逗弄一下阿呆。
阿呆没有太主意下面发笑的人，他早有心理准备，现在他要做的只是仔细的感受每一个节奏然后做出与之配合最完美的动作。
缓慢的节奏持续了二十来个动作，阿呆开始有了一点感觉，能够做出配合最好的动作了。
青年看到阿呆竟然真的能够配合节奏选出最佳的动作，还算有点天赋，顿时生出了玩一下的兴趣，不由得把节奏加快了些。
节奏快起来，阿呆的动作也跟着快起来，而做出的动作越来越不按照青年教导的顺序。下面同学们看到又是一阵哄笑讽刺。
“真是太有才了，眼花缭乱啊，能不能再乱一点？”
“葛大爷的，才这么点速度，就乱成这样，哥跪了。”
“教官，快点，再快点，啊哈哈，让这个世界彻底的乱起来吧。”
“手舞足蹈，这和看耍猴有的一比啊，不，比耍猴还要精彩几个明月湖！”
“说得好，哈哈，比耍猴还要精彩几个明月湖，我喜欢。”
这帮子学生，把阿呆当做耍猴了。
教官的速度慢慢的和刚才带领大家的时候差不多了，阿呆在大脑中快速的推演着完美的动作已经渐渐有一点点吃力。
然而，青年似乎玩的起劲，节奏越来越快。
节奏不断加快，阿呆感觉吃力起来，他大脑不断的推演，可是还是跟不上节奏的变化，偶尔间隔几个动作就有一个动作只能随便做。
青年人并没有体谅阿呆把节奏放慢一点，而是再次加快，让阿呆几乎有一半的动作来不及思考了，阿呆头上开始冒汗，真的凌乱了。
正常两倍速度的节奏下，阿呆抬脚伸手起蹲扭腰弯背虽然看上去很乱，但是给人一种速度的感觉，看上去十分舒畅，下面的同学们看的慢慢的爽了，开始叫喊：
“教官，快点。”
“再快点。”
“再快点。”
“再快快快快点。”
喊声越来越多，喊得越来越兴奋，青年教官似乎也听到了大家的呼喊，继续加快着节奏。
阿呆开始手忙脚乱了，为了跟上节奏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凌乱的不完美配合的了。
阿呆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这么下去肯定会臭大发了。
还好，青年的节奏并没有再次加快，而是保持在大概正常三倍的速度上。青年似乎看出这差不多是阿呆速度上的极限，他保持着这个节奏，不断变换这旋律，试图让阿呆做出不同的动作来。
阿呆额头冒着汗，间隔几个动作就才能推算出一个完美配合的，而推算出来的完美动作结果很多时候还不能前后连贯。
强制冷静的情况下阿呆开始尝试只推算感觉别扭的动作，而那些顺畅的动作就不推算了，然而这样似乎并不能解决多大的问题，因为改变了一个别扭的动作，另一个不别扭的又别扭了起来。
青年的节奏还在继续着，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阿呆已经开始浑身冒汗，有如雨下。一是做不到完美而感到紧张，一是这样频率的动作运动量很大让他出汗了。一出汗，阿呆越发的着急。
着急的阿呆终于想到了每天练习屠夫三式和这几天练习空灵九式时候的情景，他有所突破大多是心无杂念意识空灵的时候。
要怎样才能达到意识空灵呢？阿呆闭上了眼睛。
阿呆闭上了眼睛，下面的同学们看着又是一阵发笑，这是玩不过青年教官准备等死了么？愚昧的家伙。
青年见到阿呆闭上眼睛，眼睛一亮，神情也有些严肃了起来，不可察觉的换了一种节奏。这种节奏带有一股特别的魅力。
阿呆闭上眼睛，想象着一轮火红的大日照耀着他的精神，想象着他的精神中那个椭球体。椭球体没有出现，他的精神中却突然多出了一股能量，这股能量大部分是太阳下山西沉的时候天地之间升起的凉气，还有一小部分是早晨火红大日带来的温暖，这股能量一融入阿呆脑袋，阿呆顿时感觉思维清晰平静。
阿呆感觉他的思维仿佛脱离了身体，高高在上的观看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这一看，他就感觉自己的动作是那么的笨拙那么的混乱不堪。很多时候明明只要稍微换一个就可以让前后好几个动作联系流畅起来，可是他偏偏发现不了，真是愚蠢。
是的，或许也就是他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愚蠢了。
然而，他想着要换某一个动作，下面跟着节奏做着一个个动作的“他”下意识间就把动作换了。
于是他一边观看着下面的“自己”做着动作，一边快速思考着置换着一个个的动作，渐渐地让“自己”的动作和青年的节奏旋律完美的配合起来。
很快，他就能够选出青年教过的那一套动作中最好的与旋律相搭配。可是，他发现这些动作也不能让旋律中的美感完美的表现出来。
于是，他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动作融入里面。
下面的同学们惊叹着阿呆在这么高的速度下竟然能够踏着节奏保持这么久，虽然动作凌乱的不知所以，但是也让他们这些人有些佩服了，不再把阿呆当耍猴。
有人就开始猜测，阿呆到底能够在这样高速的节奏下保持多久。
“最多再坚持两分钟。”
“我觉得他还能坚持三分钟，你们看他现在比刚才似乎轻松了些。”
“回光返照？垂死挣扎？哼，我看一分钟都不行了，你们看他挥汗如雨了。”
另一个声音，若有所思：“我觉得他可能坚持五分钟。”
刚才那人大叫：“五分钟？你吃神了么？这么快的节奏，每分钟两百个动作往上了，五分钟上千个动作就是条牛也能累死他。”
“要不打个赌？”
“好，他要是三分钟之内不倒下，以后我给你当小弟。”
“不，我赌他坚持五分钟，五分钟他坚持过去了，你以后打赌的时候认怂就行。”
“好，赌了，葛大爷的，我就不信他真的是条牛。”
“哈哈，老子要赢了，看，他做的什么动作？！”
“是啊，这个动作有教过么？”
正是没有教过所以让青年眼睛再次一亮。
青年本来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个节奏感和运动细胞比较强烈的学生，或许因为今天心情不错，或许想找个乐子吧，所以把这个学生喊上了逗弄一下，没想到这个学生竟然能够在极度紧张和慌乱的情况下再次平静下来，甚至进入一种类似空灵的意境，在这种意境下他不仅能够在高速的节奏下找到完美配合的动作，还能够创造的加入自己的理解，真是个可造之材，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潜力。
想到这里，青年的旋律再次一转，这一次连速度也不稳定了，时而快时而慢，有了一种新的韵律。而他也不再用一二一来带动节奏，而是开始念诵音节。
简单的音节，单纯的音节，不是任何一个字，不代表任何意思，但是从青年的口中传出，就充满了力量，浑厚大气，充沛自然。
这些音节组成歌声，从青年口中传出，传入教室，传入书楼，传入校长的办公室，甚至传出到了校外。
传入教室，正在读书的学生们心神大震，仿佛吃了灵丹妙药，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想通了，思路阻塞的地方，一下子有了灵感。
传入书楼，正在翻看藏书的人，感觉书本上的字迹更加吸引人了。
传入校长的办公室，校长噌的一下站了来，校长吃惊了，今年竟然有天才资质？让歌鼓师唱出鼓舞之歌！
鼓舞之歌！是修士之歌，是妙用万端的法之音节。
歌声传入阿呆的耳朵，震撼了他的心神。阿呆停了下来，不再动作。阿呆发现他能想出的所有动作都配不上这些音节了，这些音节太过完美，那其中有千军万马，有广阔大夏，气象万千。
唯一能够配得上这些音节的或许只有屠夫三式和空灵九式。
阿呆在脑海中快速的将屠夫三式和空灵九式的招式意境分解，分解再分解，然后融合，再融合，最后被他弄得屠夫三式不像屠夫三式，空灵九式不像空灵九式，但是他终于再次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停了，不到五分钟。”
“不，他没有停，只是教官的节奏变了，你看！”
你看！
阿呆再次做出了一个动作。
接着，阿呆做出了第二个动作、第三个动作……
虽然很缓慢，很别扭，很不搭调，很不协调，但是从他的动作里能够感觉到青年那磅礴大气的音节的存在。
随着青年不断的高声吐音阿呆的动作渐渐多起来，也渐渐流畅起来。
而青年的音节也渐渐的变得缓慢，让每一个音节都和阿呆的动作重叠，两人又开始了之前踩节奏的游戏？
“是教官在将就他，你输了，你看，教官要是快一点他肯定跟不上。”
“这音节和之前的不同，要是之前的音节他肯定能够坚持五分钟。”这两个人还在争吵着。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点，那就是青年在将就阿呆，在用音节引导着阿呆的动作。
而阿呆听着一个个音节，那高高在上的“思维”，灵感不断闪现，从空灵九式和屠夫三式中不断吸取营养做出了一个个崭新的动作。
其实阿呆可以直接做出屠夫三式或者空灵九式，只是他现在对这两种武功的理解还不足够把武功和音节协调起来。
阿呆每做出一个动作，他对屠夫三式和空灵九式的理解就深刻一分。
可以预见，如果一直这么做下去，那么，他一定能够完整的舞出屠夫三式和空灵九式。
阿呆的动作越来越流畅，青年的音节越来越快速，渐渐的，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才那每分钟两百个往上的动作的节奏上来。
“你看！我说他能够的。”
“哼，上次三分钟，我不信这次他还能坚持两分钟。”
阿呆没有坚持两分钟，在这种高度的节奏下，阿呆对屠夫三式和空灵九式的理解直线飞跃。
才一分钟他就感觉他能够完整的把这两种武功和音节搭配起来，他又等了半分钟，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气势一凝聚，合而为一，向前递出一掌，出掌如刀，这正是入刀式。接着，他从入刀式很自然的过度到剔骨刀，再过渡到断筋式，一切都那么自然流畅。
也就是现在，他才知道空灵九式和屠夫三式其实都是互相承接的。它们都是一个整体。
这一次他虽然没有使用杀生之气，但是他觉得他使出的就是真正的屠夫三式。
在打完断筋式之后，他再次舞出剔骨刀，入刀式。
阿呆舞完入刀式正是凝神站立的姿势，他气势一转，变得空灵。意识空灵，接着，一个个复杂奇特的动作做了出来，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以想象，赫然是空灵九式。
空灵九式前面六个动作虽然复杂罕见，但是也被阿呆做得流畅优美，等到第七个动作才开始有点晦涩，第八个动作已经有些吃力，而第九个动作阿呆尝试了好几遍，终于，很艰难的完成了。
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向一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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