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境，七玄门，云霄殿内。
“什么？师弟你要选徒弟？”中年男子从座位上跃起，惊讶地瞪圆了双眼。要知道，他这位师弟已经有一百年没有收过徒弟了。
年轻的锦衣男子站在大殿，透过鸳鸯镜观察月华山上新来弟子的情况。半饷，他平淡地说道：“这五十年来修为难有长进，我打算收个作炉鼎，助我早日成婴。”
他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只是近百年来长进缓慢，让他不由地动了这个心思。看着镜子畏畏缩缩如蝼蚁般的新进弟子，他觉得给他做炉鼎都是他对她们的恩赐。
年长点的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比起这个师弟修为是差远了，他只是敬他的年纪长他百岁，才勉强称他为师兄。
所以他点点头，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御剑飞行，只一会儿就到达了月华山。
月华山的掌门听闻此事，顿觉痛心。选拔人才已是不易，如今又要赔一个去做炉鼎，真是听者伤心，见着落泪啊。
“玄真人，此事不太好办吧……你看，本来这次的人就少……”蓦地，他瞥见了人群中站在角落里的灵珠，立时双眼放亮，面露喜色，“不过，上天真是眷顾真人你啊。”
玄灵子闻言，垂眸漫不经心地朝他投来一瞥。
指着下面的红衣少女，月掌门开始分析灵珠的各种从前未被挖掘的优点：“你看那个女孩，骨骼清奇，容貌秀美，而且，虽然资质差了点，却一直很努力，可谓耐力极佳，心性坚强。我听说她修炼很是吃力，估计此生筑基无望，以她做炉鼎，也不算坏人仙路，相反，她还会对真人感恩怀德。”
“听你这么说，她倒真是极佳人选。”玄灵子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我玄灵子可不想首次收徒，就收了个废物。”
“虽然修为是废物了点，但她的容貌可是这群人中最佳的呢。”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玄灵子打量着少女的包子脸，实在无法领略“最佳”的意味。
掌门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羽扇，羽扇轻摇，倒有几分高深的味道：“以我四百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绝对没错。”底下一共就没有几个人，那个红衣小姑娘的相貌也确实不错，于是月掌门毫无压力地夸下海口。
“那就她吧。”就这么四个轻描淡写的字，轻易地就决定了他人的命运。月掌门轻吁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而灵珠还在跟梵清清八卦着各大掌门的绯闻艳事，好不乐乎。
一声钟响，满场寂静。
新来弟子在下，各大宗门派来选人的管事在上。此次前来的分别有驭兽宗，七玄门，巨剑门三个门派。驭兽宗对此事一直很积极，因为随着宗内灵兽的增多，用来管理灵兽的弟子也相应增多。
神兵门和万妙观则对此事持观望态度，他们两大门派都以“巧借外力，以一敌百”为修行宗旨，选不选人全看心情。
此时，满场寂静，灵珠紧张地握紧手，就连砰砰作响的心跳声都显得尤为清晰。
“花千夜，驭兽宗。”
“是。”
“秋不败，巨剑门。”
“是！”
“离落，七玄门。”
“弟子在。”
……
转眼四个人就有了各自的去处，灵珠松开紧握的手，朝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的梵清清露出无所谓的微笑，梵清清也回了她一个标准的梵氏微笑。两人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大不了做个散修。灵珠转身离开时，这样想着。
“灵珠，七玄门玄灵子真人座下弟子。”
身后传来宣读人遥远的声音，灵珠脚步一顿，却不敢回头，生怕这是一场梦。
“灵珠，七玄门玄灵子真人座下弟子。灵珠可在？”见无人应答，宣读人耐心地又读了一遍。被真人收作座下弟子可谓一步登天，许多人即使入了宗门，也可能一生只是门外弟子。
“在，在！”灵珠回过神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高高在上的玄灵子瞥见她这副样子，不屑地移开了目光。
晚上回到茶馆，灵珠仔细地整理细软，老板娘在一旁看着，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哎，少了你的笛音，看来我的茶馆要冷清不少啊。”老板娘趴在床柜边，一边说一边揉虐着灵珠的包子脸。
“时间匆忙，没有给你买贺礼，不如就送你两百灵珠吧。”她又道。
接过老板娘打包的工资与贺礼，灵珠笑道：“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的~”
“谁稀罕你回来。去去去，好好修炼去。”
临别时，老板娘终于流露出一点哀伤的神色：“听说是七玄门的玄灵子真人选你做座下弟子？”
“是的。”
“玄灵子从未收徒，此次收徒，却挑了资质最差的你……”她担忧地看着灵珠，随后尴尬地笑了，“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你去了就好好修炼，别给我的茶馆丢脸！”
灵珠挥挥手，和老板娘告别了。
走在路上，回味着老板娘欲言又止的那几句话，她蓦地顿住脚步。
“不会吧……”她双目空洞，抬头望天。
梵清清，不会真让你言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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