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白衣形影单只的站在那,那瞬间的光亮让他的身形看起来落寞孤寂。
他好像又清瘦了不少,整个人站在那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我的心中酸酸涩涩,喉中似是哽了鱼刺,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当屋子再次陷入黑暗之际,身体突然悬空而起,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湿冷的空气瞬间袭击口鼻,大雨的冲刷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抓着苏辰的肩膀,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苏辰!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苏辰将我扛在肩上,从窗口一跃而下,这样的雨夜,人们总是睡得早,我这样的大喊大叫在这暴雨里显得渺小可怜。
苏辰将我扛到水井旁,粗鲁的将我扔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打湿,湿答答的粘在身上难受的紧,再观苏辰,他同我一样狼狈,几绺湿发贴在脸颊上,却将他苍白的脸衬得更加刚毅,他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意味不明的盯着我。
突然,他将木桶从水井提起,紧接着一手抓过我的脖领,迫使我与他相对,还未等我说话,他却一把将我的头按向桶中。
大量的冰水瞬间涌进耳鼻,一种来自深海的窒息感紧紧将我包围,我胡乱的挥着双手,可却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将我的身体圈住,我两只手臂被他圈住,无计可施,我只好疯狂的摇着头。
“苏...辰..”
仅仅一瞬间的呼吸自由,紧接着那可怕的窒息感再次袭来!渐渐的,我听不到外面的大雨瓢泼声,就连自己的呼救声都变得微不可闻,心底涌出一种深深地绝望,身体几乎虚脱,就连紧闭嘴的力气都渐渐消散,冰冷的井水最终叫嚣着冲进我的口鼻之中。
苏辰,你这人还真是记仇,你不过替我受了一掌,今日却拖着病体千里迢迢不辞辛苦也要来要我的命,我就知道,平日里的温柔如水是装出来的,你骨子里的骄傲怎会容许有人背叛你......
头上一紧,苏辰抓着我的头发将我从水桶中救出,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无比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鬼魅一般的男子。
雨还在下,哗啦哗啦不曾停歇,雨水落在脸上,与泪水混在一起,轰隆!我惊恐的捂住耳朵,哭着喊道:“你要杀我便痛痛快快的!这般折磨我算什么!”
“魔鬼!你这个**!”
苏辰一怔,却突然将水桶提起,下一瞬间,满满一桶的井水,自上而下,一滴不剩的将我淋了个遍。我还未来得及闭紧的嘴瞬间被井水灌了个满!
凉水入腹,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般难受,一阵冷风刮过,远处的柳树被吹得摇摇腰肢,我捂紧胃部,猛地一弯腰,哇的吐了出来!
苏辰见状,立刻跑到我的身前,一手替我顺背,一手替我擦嘴。
酸气上涌,我见还有要吐的迹象,紧忙抓紧机会,正对着苏辰,吐了他一身,我在心疼晚饭的同时也成功被那酸爽的味道恶心到了。我捏紧鼻子,嫌弃的瘪了嘴。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苏辰的脸苍白的可怕,他的嘴唇毫无血色,此刻看去,竟有些隐隐发抖,见我吐完,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笑意传到眼底,眉眼弯弯,春意盎然。
身子一紧,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有淡淡的药香透过湿冷的空气涌进鼻腔,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将我抱的满怀,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有些发颤:“晓小......”
我用力将他推开,吼道:“苏辰!你这个**!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我自知力气不大,可是苏辰却软软的倒了下去,我一愣,莫非我无意得高人相传练就大慈大悲神掌?
怔怔只一瞬,我手脚并用的爬到苏辰的身边,戳了戳他,没有反应。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嚯!这温度,够煎鸡蛋的了!
上天怜我!我转身撒了欢儿的跑,轰隆!又是一个响雷于空中炸起!我惊得捂了耳朵,这样大的雨,也不知何时会停。
想了想,我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二日,天刚刚放亮,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揉揉眼,开了门,是店小二。
“公子,您叫我帮您抓的药都在这了。”
“哦,谢谢小二哥了。”我接过药,顺手扔给小二几辆碎银,小二喜笑颜开,继续道:“公子,那位公子似乎病得很重呢,不如我将那大夫请来给他瞧瞧。”
我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苏辰,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小二哥,我想拜托你,不要同任何人说过你见过这位公子。”
小二是个机灵的人,笑着应了句了解就退下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将他就救回来,那样的雨夜,他又如此虚弱,若将他留在那里,他必死无疑,既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魔教教主,也可以摆脱他的纠缠,从此不必担忧,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摇摇头叹口气,抓了药包,下楼去替他煎药,回来时碰到薛山,他狐疑的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薛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薛山上前闻了闻我手中的药,问道:“染了风寒?”
我点头,他继续道:“可有其他不适?”
我想了想,摇摇头。
“奇怪......”
“薛大哥还有其他事么?”
薛山连连摆手:“没事没事,阮小兄弟染了风寒,切莫再着了凉,快回去吧。”
我一怔,朝他点了点头,端着药缓步上了楼。
我从未同他说过我姓阮......
回到房间,苏辰已经醒了,他靠在床边,见我进来,柔柔一笑。
我被那笑容晃得脚步一怔,待我反应过来时,不禁有些恼怒,我将药放在桌上,冷声道:“喝药。”
“晓小喂我...”
这人是有多不要脸,我怒道:“你没长手么?”
苏辰瘪了嘴,看上去可怜兮兮:“我太虚弱,手没有力气.....”
我不动,定定站在原地,苏辰却急了,他咬咬嘴唇,喏喏道:“晓小,你再不喂我喝,就凉了,药凉了,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