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进王城的过程,很顺利,也很爽快。
但这并不是结束。
三百将士,从大将赵佗到每一个士兵,为秦文提出的这种以小股部队直捣敌人老巢的战法所得来的效果,感到无比兴奋,但他们来不及赞叹。
最终目的,是要抓住姒摇,钳制住整个瓯越越人的命脉。
瓯越越人部族林立,相互间也有个中争斗。但他们对姒摇这一支王族部落的权威,还是臣服的。撇开祖宗历史不说,就与闽越及汉人间相通的现实利益,也还是得靠姒摇王族一支。
控制了姒摇,就等于控制了整个瓯越越人,仗都不用打了。
而这传说中一直未曾谋面的姒摇,就近在眼前。只要一路杀进去,就能逮住他了。
秦文对此没多少感觉,只想赶紧结束,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这地方的女人都穿得很少,虽然这地方葱葱郁郁的景色很漂亮,还有很多可口美味的水果。
赵佗牛贺与三百将士却是群情振奋。
只见赵佗狂吼一声后扔掉手中的人头,令秦文意外的压根没有摆酷,直接喊道:“抓姒摇,要活的!”说完便第一个冲向了王城中心。
“抓姒摇!”
三百锐士与牛贺张修齐声呐喊,震声响彻夜空。
阮镇临最是喜欢这种军旅豪情,早已跟着热血沸腾,最后一个人扯着巨大的嗓音也吼了声“抓姒摇”迈着大长腿跟了上去。
秦文懒散的心情此刻稍微有点震撼了,才三百个人,怎么气势却这般强大!这便是让山东六国言及变色的真正大秦虎狼之师?若是三万人,三十万人,又是何等景象?
秦文不禁有些向往之后成为一个大将征战沙场的威风摸样了……
很快,大家搜进了姒摇的王宫。
即便那个要来报信的守卫兵被牛贺一矛扎死,秦人杀进王城的消息还是早已传到了正在床上折腾两个侍女的姒摇耳里,还说守卫兵肯定抵挡不住,肯定还有大部秦国军队杀来……
整个王宫于是乱作一团。
三十出头的瓯越王姒摇正直壮年,几乎每晚上都要换着花样折腾不同的女人。秦人入城的消息传来,姒摇愣是不愿泄气,立刻将消息带来的慌张与恐惧,化作狂风暴雨施加给了两个新入宫的侍女。
那疯狂的状态看得来报信的亲兵直哆嗦,心中着实担心自己已经心仪的其中一个姑娘就此离开人世。
完事之后,姒摇终于打算逃跑,扔下两个已经瘫软翻白眼的侍女,慌张的冲出了卧室。
他的妃嫔们、仆人们、住在王城内的各部臣下们,早已聚集在宫门外,横冲直撞品啉乓啷的乱的不可开交。
姒摇犹如一展榻上雄风,大手一挥,重要的人物们在亲兵的保护下跟着他进了通往城外崇山峻岭的密道。
就是此时,赵佗秦文们赶到了王宫。
一片狼藉之中,只有瑟瑟发抖的冷妃侍女仆人,他们对姒摇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只有各寨头领、官员与士兵,才能跟着他逃命。
荒淫无度的姒摇,自然让侍女们不敢怒不敢言,这时候在牛贺一阵恐吓之下,很快便说出了姒摇的去向——从密道逃了。
“从密道逃了”,张修的翻译停在这里。
“密道入口在哪?”
“她们不知道。”
“鸟……”
牛贺暴怒,一脚踢翻那侍女,站在一边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这时候,墙边的另一个侍女抬起头,声音柔软细小的说了一句:“不杀我,我告诉你们。”
众人望去,皆是惊奇。
秦文仔细一瞧,不得了,与那张良的老婆韩淑子风格迥异,却都是极品!这女子花容月貌,即便未施粉黛,只穿着与华丽不沾边的侍女服,也能从细致的五官中瞧出是典型的吴越美女。
“你只说便是。”赵佗目光冷峻,似乎不为女色所动。
“我领你们去,大王应该还未走远,只不知如何开那门。”
赵佗留下两百人看管,领着其余人跟在那女子身后。秦文一路上冥思苦想,除了回味那眉毛容颜,也暗自琢磨不知这女子如何一副侍女摸样,却知晓姒摇王室机密。
七拐八拐的,那女子竟然带着众人到了姒摇的卧室间,走到那张刚刚承载了姒摇激烈战斗的木榻边。
老秦将士,血气方刚。自从灭楚南下,不论事先有否成家,均已在楚地驻扎了数年,为了大秦疆域,付出了很多。
木榻边地上两个一丝不挂的白嫩侍女,被姒摇一番蹂躏后,此刻虽已苏醒,可是却任然虚弱无力,见一大群汗渍渍的陌生大汉闯了进来,想要起身穿衣,却无法动弹。
久违了的秦军将士们,此刻多少已经有点忘记是来捉姒摇的了,咽唾沫的咕噜声此起彼伏……
“来人给我架开!”赵佗忽然厉声喝道!
秦文默不作声,一面想着这赵佗是真的不为所动还是在故意克制,一面有股冲动想要喊声“我来!”
“我来!”人堆里两个平时打仗杀人最狠的角色,此刻也是最快的。
赵佗的命令是架走,但这两人一人一个拦腰将两女抱走了。
那女子这才开口说道:“入口便在这床下。”声音柔弱婉转动听,人人心动不已。
赵佗却依然面不改色:“给我撬开!”
这次上来几个,三两下便将姒摇很是华丽的卧榻给拆了,果然露出了一个入口,接着灯光,一道斜着向下的阶梯延伸出去,没入黑暗之中。
赵佗又是一招手,打算带人直接下去。
“老赵等会儿!”
秦文扶着胳膊,若有所思的走了过来说:“搞不好有机关呢,我又一法,先试试。”
“时间紧迫,再不追万一被他狗日的跑了!搞不好有机关,搞不好还有出口通往咱不知道的地方呢!”这回赵佗是真急了。
秦文很是嫌弃的看了赵佗一眼,也不搭话,直接叫了阮镇临过来,附耳嘀咕了几句。
阮镇临不停的“嗯,嗯嗯。”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入口处。
他深吸几口气,然后冲着密道里一顿大吼,那声音在秦文感觉来就是见识了真正的“狮吼功”,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姒摇大王!我大秦铁军数万人已将你王城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出去了也找死!所以,啊,那个什么,自己乖乖儿的出来,咱就不杀你,其他一切也可商量诶!自己掂量吧!啊!”
阮镇临喊完,舒了一口气,回身看见所有人都捂着耳朵,嘿嘿一笑,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
回音还在密道中飘荡……
秦文其实并不确定这样是否有人,他只确定一点,张修告诉过他,越人大王身边都有通汉语的官员,以便和平时期与山外的商人通商。
事情似乎总是朝着好的方向走。这是秦文在自己那个时代很少能体会到的。
“秦人将军莫急,我等…这就出来……”
一个句着点吴越腔的汉话从密道里飘了出来。
包括赵佗再内,在场的一百多号人齐刷刷的看向秦文,那眼神里,有不解,有惊叹,更有莫名的佩服。
秦文却看了看阮镇临,露出一丝苦笑。
在后来不知多少次,每每阮镇临发挥了作用,大家却都认为是秦文的功劳,是秦文的智慧才有阮镇临的表现。
这也成为了秦文最无奈的一件事,他真心拿阮镇临当兄弟,阮镇临亦然。他希望人们可以了解,阮镇临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憨厚那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