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唐爱爱的话让唐素云的心揪了起来。当她得知柳惠病危,而唐氏债权人的名单柳惠迟迟不肯交出来,她着急万分。自从柳惠生病自己接手唐氏财务的那天开始。自己已经有计划、分批的将资产转移到自己和丈夫名下。她从唐老爷子那听说过集团的债权人都是柳惠的亲朋;换句话说,柳惠的亲朋将大笔资金融资到唐氏。
出于柳惠的原因,他们并没有签订具有法律效应的单据,而只有柳惠有本账簿上写着他们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融资金额。在唐素云看来,这其实是一笔糊涂账,只要柳惠一死,账本的事情便无人知道。就算是那些人上门讨债,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否融资到唐家。而这笔账可以推到柳惠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死人不作数,最后也只能一了百了。
晚上她支走陪护柳惠的爱爱和大哥,自己对病入膏肓的柳惠下了手。
“嫂子,那本账簿你自己交出来的好。”唐素云双手环抱双臂,点着脚,厌恶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惠。
“素云,你有什么事直说。不用兜圈子。”
“那好。”唐素云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柳惠的床前,俯下身说:“柳惠啊,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么?”
她看着不明所以的柳惠,嗤嗤地笑了起来,“你啊,最多只有这半个月的时间了。”
“你...你胡说!”柳惠挣扎地想坐起来,却被唐素云按在了床上。
“你身体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浑身疼痛,吐血的原因。当你要去B市治疗的时候,我哥和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不是说,在哪治都是一样的。对不对?你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你时日不多了,治了也白治。”
“我......我不信,我不会死的。我......我还没有看到爱爱毕业,结婚、生孩子,我还欠着那些亲人朋友的钱,我不会死的,也不能死!”她一直以为浑身的疼痛、吐血的症状是放化疗的原因,没想到自己要不久于人世了。不,我不能死!柳惠咬紧牙关,慢慢地一点点地想要坐起来,无奈唐素云的力量强迫自己无法起身。她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嫂子,你明知道唐氏现在入不敷出。怎么还那些钱啊。还是,这些钱就是你自己的吧。”
“你,你们是想赖账不还么?我这里有账本,我看谁敢不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她掏出藏在枕下一个棕色皮质的本子。
唐素云一把拽住账本,“你给我拿回来吧!”
柳惠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你这个喂不饱的狼崽子!”
她犹记得自己和柳惠争抢那本藏在柳惠身上账本时,柳惠那狰狞的表情。癌症的蔓延把这个昔日温婉的女人变得如此可怕,就在她被吓到的那瞬间。柳惠的剪得整齐的指甲竟然在她的手上划下深深的血痕。她吃痛一生,回手一巴掌将柳惠打倒在地。躺在地上的柳惠,已然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只是撕心裂肺地哭着,声音瘆得她皮肤生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欠你们的啊!”柳惠伏在地上,全然不觉地面的冰凉。人心的寒冷,另她深深地感到绝望。
“嫂子,你不必难过。你不过是为了唐家,我代表唐家感谢你。我毕竟是爱爱的亲姑姑,我会对她好的。你就死得放心吧。来,我这有样好东西。喝了它,你就不会痛苦了。”唐素云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水灌进了柳惠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