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过是几个小毛贼，竟然把他吓晕过去了。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行首亲生的……”一个细尖的声音从马车门缝之中传进来，断断续续地窜入张扬的耳中
“小声点，卫队长大人在里面更衣，别让她听到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另一个稍显谨小慎微的低音，伴随着马蹄声和车轮的轱辘声响，仿佛四处乱窜之后回巢的蜜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尽数涌进张扬的耳朵。
“都是这小子害的，否则卫队长大人也不会中箭……”
“好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行首大人的儿子！”
在低音的劝说之下，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也低骂了几句之后，渐渐淡去。
动荡的松木马车之中，张扬猛然睁眼，如同猿猴一般蹲起身形，微一思索，摸了摸胸口，想要查看深海上古遗迹那份光图是否安然无恙，同时眼观六路而去，查看当前的位置，却是一个白玉一般的娇躯映入眼帘。
在马车的另一边的角落，受到惊吓的主人，正是在更换因中箭而破损的内甲的卫队长张楠。
在张楠想来，马车里躺着昏迷的张扬，显然不是她更换衣甲的好地方。可是荒郊野外更是危险，只好趁着这个被刺入自己内甲的一箭，吓晕过去的废物还未苏醒之前更换完毕了。小心谨慎的张楠，更是在换衣服之前，狠狠地给昏迷中的张扬来了一记手刀，人工延长了昏迷时间。
谁想他竟然在自己褪去最后一层内甲的当机醒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否故意。此刻张楠那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上半身玉体，毫无保留地让他看了个正着无疑。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张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晃神，近二十年都无人窥视过的玉体，在这个连开两个废窍的家伙面前暴露无遗。这家伙竟然还蹲好了姿势，眼神中更是透着说不出的猥琐意味！
天地良心，张扬这下蹲的动作只不过是本能反应。在末世中挣扎的他，无时无刻都得保持高度警惕，无数同伴的死亡让他不自觉地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至于猥琐的眼神，好吧，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个男人看到，都会被张楠冠以这个特殊的尊荣。
仅有一秒的愣神，两人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反应过来的张楠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张扬却是丝毫没有歉然的神色，依旧眼神没有波动地看着张楠。
谁知道这女的是哪里来的，末世之内到处都是危机。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在自己昏睡之际痛下杀手，张扬早就辣手摧花了。
“看够了没！”张楠眼神一冷，扫到张扬那戏谑的眼神，当即一手掩住那惊人的两颗深水炸弹，另一手并指成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张扬的耳根的风池穴砍了过去。
“这妞还真横！不过是被我看了一眼就要下重手！”要知道，风池穴可是人体大穴，更是一个死穴，弄不好要出人命！
只是张扬怎么会让她得手，从丧尸堆中爬出，更是经过五次进化的他，哪里会怕一个小妞，哪怕是一个彪悍的小妞。
脑袋轻轻一躲，张扬就避开了这一手刀，耳畔的呼呼声，让他感觉到了张楠的强大。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
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张扬紧接着就一记头槌，朝着张楠的鼻根部位轰去。
破空声陡然炸起！
必杀一击！
手刀尚未收回，张楠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惊恐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脑中唯有两个念头——这还是那个遇事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废物吗！
我要死了！
“唔，嘶……好痛！”就在张楠即将香消玉损之际，张扬脑海之中仿佛被扔进了一个灭世炸弹，巨大的疼痛，伴随着恐怖的轰鸣声，在其中爆发。使得他的攻击一滞，停在了当空。
与此同时，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在张扬的脑海中无序组装。仿佛乱成一团的古典拼图巨画，让人找不到头绪。然而冥冥之中又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这些杂乱无章的拼图筛选、牵扯、组装。
一段段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景象，犹如映画一般，速度飞快地掠过。
……
“精神力指数，同龄之中是上上品，恭喜张行首了！”一身劲装的高大男子身前，无数看不清面孔的人，纷纷恭贺。迷雾中的脸上，一一都挂着让人舒服的笑脸。
“虎父无犬子，恭喜行首！”
“哈哈，好好，我儿果然是天才。”高大男子转过身，脸上的激动与自豪，连那模糊的迷雾都无法掩盖。
这一年，将家中藏书尽数翻遍，一一拓印在了脑海之中，这便是那强大的精神力所带来的好处。
……
“他就是那个精神力指数达到进入学院标准的家伙！”
“简直不敢相信，他才不到十岁。”
角落里，几个十来岁的孩童，脸上羡慕的神色呼之欲出，眼中更是泛起点点崇拜。
“开不了穴窍就是精神力再强大，也不过是记忆力比我们好一些而已，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其中领头的一人，年岁似乎比张扬大上一些，与其他小孩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羡慕亦或是崇拜，反而布满了和年纪不符的阴沉。
他是谁，这张脸，好熟悉。
……
“废窍！下一个……”随着一声仿若死刑宣判的冰冷话音划破空气，整个场面顿时变成了冰封万里的湖面。紧接着，一丝丝裂痕在湖面上蔓延，蔓延，最后崩塌！
“噢！不可能，张扬的第一个穴窍竟然是废窍。”
“他可是上上品的精神力啊！”
“诸神在上，这玩笑开大了……”
之前出现过的中年男子再次显现，只是此刻他的脸上骄傲不再，一抹无法掩饰的失望，渐渐浮现出来。这一抹失望，让张扬的心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巨手握住，连跳动都变得困难。
紧接着，另一个嘲笑的面孔也跳脱出来。
“张默，上中**窍，中上品精神力，获入院资格，去后面站好。下一个！”
张默带着戏谑的眼神，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张扬，说道：“我早就说过，开不了穴窍，你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而已！”
从云端跌落，这种感觉，让人心中冰冷窒息，很不好受！
……
围墙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身形倒在那里，怀中一个更加瘦弱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几个面上不屑的小孩站在他身边不时一拳一脚往他身上招呼。
“嘿嘿，就是这个家伙，精神力上上品的天才，不过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开出了一个废窍！”
“就他这废物，还想管咱们的闲事！”
“周通，还是你大哥厉害，中下品的穴窍进了学院！”
那领头男子周通，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好似成功开穴窍的是他本人一般。
一句句冷嘲热讽，交加在身体上的拳脚，使得地上的张扬愈发颤抖了起来，心中更是一片彻骨寒冰。
……
“废窍，下一个！”
“又是废窍，这可是第二个废窍了，虽说这一年后还有最后一次开窍的机会，不过我看对张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了。”
“哎，谁说不是呢，不要说我们镇了，就算是帝国都没有出现过连续两次开出废窍后，第三次能够成功的。”
“就算是第三次成功了，那也平白比他人少了两个穴窍，再天才也于事无补。”
“不过倒是听说行首的继子张默，在一年里都已经开出四个穴窍了，在文宗学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东边不亮西边亮，行首也算是有所慰藉。”
再次看到儿子开窍失败的中年男子，眼中已经不再有太多的波动了，仿佛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是什么声音都不曾发出。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大步离开。
“不要，不要走，不要放弃我！”张扬想大声狂吼，却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男子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张扬体内所有的一切，曾经的骄傲，天才的誉名，还有那仅存的一丝勇气！
……
“老爷，我看扬儿开窍是没什么希望了，不然这次去林家的押送，就由他负责了吧，锻炼一下。顺便把那件事交代一下。”继母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忧心忡忡的表情，似乎很是担心张扬的前途。深藏在眼眸中的深意，阴沉地让人发寒。
中年男子看了看堂下的张扬，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
“敌袭！”
“轻盾护卫上前，弓手退后！”颜色暗淡，却给人不凡感觉的锁子甲在身，英姿飒爽的张楠冷静地指挥着卫队，保护这次押送的货物。
“小心，有穴窍强者！”提醒声尚未响起，不远处的灌木从中却是闪现一个手持轻弓的矮瘦男子，一记间不容发的暗箭朝着队伍中央张扬飞射过来。
张楠眉头一挑，身为开启两个穴窍的强者，当机立断地掷出了手中的棕木矛，矛尖冰冷发亮，将那偷袭的穴窍强者带起数米，死死钉在了地上，血染灌木！
与此同时一把推开了身侧的张扬，低喝一声挡住了飞来的箭矢！
……
记忆的碎片到此结束，不过受到如此巨大冲击的张扬却是没有了丝毫力气去继续那一记致命的头槌。更何况张楠曾经救过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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