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悲情殇歌
21:会考
七月初,三年一届的会试将在京城举行,他是有名的才子,未及束冠便已有秀才的功名。
“郎君!一路小心呀!”马车前,媚儿依偎在他怀里,泪水涟涟,亲昵地关嘱,柔情似水。
她则静默地站在一旁,垂首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空洞,毫无生机,对这浑浑噩噩的世间没有一丝的眷恋,儿时的古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的人生一片昏暗,早已生无可恋……只是,内心深处为什么还会有一丝希冀,为什么还会傻傻地期盼着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他拥着怀中的媚儿,眼中却只有她的身影。几个月来,他与媚儿如胶似漆,为什么她总是视而不见?自己要远行而去,她连一句关怀的话都不愿对自己讲吗?她的心……真的……这么冷吗?
马车绝尘远去,她幽幽地抬起头,凝望着他远去的背景,一行热泪悄然划破脸颊,滴在冰冷的石板上,溅起丝丝涟漪……
22:状元
十月间,细雨蒙胧、荷塘秋色、百花盛开,香飘千里,想想与他分别已有三月之久了吧!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少爷殿试第一,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古府上下一片喜庆,皇榜刚下,他竟是状元郎,乍闻喜讯,原本麻木的心也泛起丝丝甜意,他还是那般的优秀,那般的有才华……
鞭炮轰鸣,彩花漫天、仪仗隆重、鲜马官轿,他衣锦还乡。忽闻他归来,她第一个冲出府门,恰与出轿的他对目而视。两人同时呆愕住,眼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他依旧那般温文儒雅,周车劳顿,文秀的脸上略显疲态,官袍加身,又带着几分威严,意气风发。
她却是愈发的削瘦了,也憔悴了许多,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清纯的灵眸依旧慑人心魄。
“郎君!可想煞奴家了。”媚儿扑入他的怀里,嘤嘤而泣,体态娇柔,说不出的妩媚。家人闻讯,齐出相迎,欢言笑语,道不尽的欣喜。她淹没在人群中,黯然离去,他如今已是状元之身,眼中怎会有一个他不爱的人……
人群中,他凝望着她转身离去,原本升起的一丝柔情瞬间消散,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状元又如何?依旧换不回她的回眸一笑……
23:驸马
江南秋色,细雨绵绵,冷风呼啸,冰凉的雨水洒落人间,似要浇灭人世间最后一丝温情。
古府朱漆石狮门前,两排锦衣士卫分队而列,威严肃穆,几口挂彩箱匣抬入府中。
圣旨下,古府上下跪拜迎旨,魏公公手执圣诏,宣道:“奉天承运,吾皇诏曰!状元郎德才兼备,智冠天下,甚得朕心。朕之小女,芳心暗许,特赐锦缎喜袍,兹宝珠玉,择日成婚。钦此。”
听完圣旨,她浑身颤栗,惨然一笑,未待魏公公交旨,便傲然起身,绝望地望着犹跪在地的他,一步步后退,苍白的脸上尽是自嘲的苦笑。呵呵呵——他是状元了,自己怎配做他的妻子,这个有名无实的身份终是要还给他。
一旁的魏公公见她逆旨不尊,正待唤左右侍卫拿下,忽地看清她转过来的脸,心中一凛,险些将圣旨掉落。
她凄婉地转身离去,泪如泉涌,人世间再无所恋,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犹若石雕般瘫跪在地,脑中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皆为虚无,心坠寒窟,冰凉一片。
呵呵……驸马……这一生真的与她有缘无份吗?
24:休妻
阴月昏沉,瑶星稀疏,冷风刺骨,寂静萧索的夜平添了悲**的伤怀,孤独与绝望愈发刺入心髓。
偌大的宗祠堂,烛光摇曳,冷静凄凉,他与她对面而坐,默然不语,彼此的心早已碎裂……
“敏儿呀!爹爹对不起你……爹爹违背了诺言……对不起你呀!”堂上,古老太爷老泪纵横,曾经许下的诺言未能实现,允诺那人要让她终身幸福,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公主不会允许任何女人分享附马。
桌沿那一纸休书犹如一把利刃,将原已碎裂的心再度寸寸绞剜。她木然地伸出苍白的小手,在那绝情的休书上摁下自己的手印,从此她与他再无半分瓜葛!呵呵——自己这具残躯空留人世又有何恋,不若与残花共葬泥土吧……
他望着她“毅然决然”的摁下了手印,心中仅剩的半分希冀彻底破灭。为什么……为什么……只要她脸上露出半分的不舍、哪怕是一丝丝的恨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撕碎那纸休书,抗旨又如何,没有她,他世界早已黯淡无光,生无可恋……
25:殇歌
——秋风起,雨纷纷,残花败絮葬入泥,悲情殇,人心死,无魂空躯化作尘。
秋雨沥沥,化作满天水帘,溅落于地,噼啪交响,似是奏鸣一曲人间殇歌……
“哈哈哈!你也被休了,休妻休妾,他好狠的心啊!”媚儿披头散发,衣襟凌乱,自嘲自讽,再也没有昔日的妩媚,疯颠若狂,雨中起舞,悲鸣殇歌……
重梳蝉鬓扮螓首;美扫娥眉绘睫眸。
巧呈窈窕展娇柔;聘入豪府侍君侯。
善缘孽缘为何缘;黄粱虚梦始难圆。
镜中水月何强求;庄周晓蝶终归幻。
铅华妆面,胭脂红腮边勾;点绛朱唇,染蔻丹纤玉手。
劳燕分飞,曾比翼渐成倦;曲终人散,空余音绕悬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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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冲榜呀!为什么魏公公初见敏儿会心中一凛?敏儿的身世如何?古云飞会成为驸马吗?敏儿与云飞的爱情又如何发展?古老大爷口中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