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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封阵不稳动天下

自上次古遗风和事院众人大打出手,至今已有一年。这一年来,苍松峰上倒是颇为平静,颜涵每日都在打坐修炼。

筑基期的境界倒是稳固了下来,只是如此修炼了一年,仍在筑基前期。期间,倒是下山再去事院领了一年的俸例,此次倒是没有再惹什么麻烦。领完俸例后去大日峰找了来顺,却不料来顺正在闭关,却是未能一见。

近日来,师兄师姐都未出关。颜涵发现天剑峰上空,总有弟子匆匆忙御剑飞进飞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自己筑基弟子,没人通知,却也不好去问。更是久居苍松峰,很少去别山和师兄弟们交流,却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好打听。

今日,颜涵本在修炼室静修,忽闻三声急促钟声响起,而后不到片刻,又是连响三声,此后依旧如此。这才急忙起身,出了修炼室。一来到院中,正见师兄师姐。

遗风见得颜涵,温笑说道:“师弟,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大日钟竟三声连响,片刻不停。走吧,去大日峰看看!”

说完,便当先御剑而去,芷柔随后赶上,颜涵也是趋出‘问天剑’,紧追而去。话说大日钟是为本门警钟,每逢三声连响,必是有灭门之灾的祸事,天剑宗上下,除了坐生死关的,半个时辰内都要聚集于剑院大日峰。

不一会,颜涵三人便来到了大日峰顶‘群仙台’,此刻仍是有不少人从各峰赶来。少时,全宗上下,基本全都到场,众人虽惊,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见掌门端坐在前,却也无人交头接耳。

见得再无人来,掌门钟无为这才站起声来,扫望过众人之后,这才言道:“天地浩劫再起,阴阳通道内‘封阴大阵’已现不稳。阴气初泄,便有阴魂涌现,侵入人间,天下苍生苦不堪言!”

说到此处,掌教似是感念凡俗之苦,叹了口气,才又说道:“我天剑宗誓与天下正道共抗此劫,护卫人间。本座已与冰极宫,玄尊道,南无寺三大仙道掌教决议,四大仙门举教进入阴阳通道,修固‘封魔大阵’,诛灭阴魂。具体事宜分派,稍后由事院通告。”说完,径直离去,步入后方殿院。

关于这天地大劫,颜涵倒是记得自己在书里看到过。很多年前,木棉大陆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对战双方及胜负均是不详,只是大战过后,那里化为了万里沙地,沙地中央,更是出现一个黑暗结界,有大能者进入一探,才知里面便是阴阳通道,连接阴司界。得知此果,众仙道门派无不惊恐。

束手无策之际,有上仙下界,进入阴阳通道,于通道尽头阴司界口,筑结‘封魔大阵’,以御阴魂。而后千年,有‘封魔大阵’所阻,木棉大陆倒也平静安宁。打开的阴阳通道,天地精气混乱驳杂,却正因如此,长有各种珍奇药草器石。

当时各仙门人人眼红,均派遣大量弟子进入采集,不料月余归来,十者只出其一,大量弟子不知所踪。众仙门长者细细商议后,几位元婴大能结伴同进,搜寻各派弟子。

谁知又是月余过去,当初进入整整九名元婴修士,只出来两人,一人痴呆丧智,自是问不出什么。另一人倒是无事,说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一日突起阴雾,无论眼观,还是神视搜寻,均不见众人。在阴雾中寻了月余,雾散而出,路遇当日一同进内的道友,却已是痴傻,这便带着他一同出来。

事后,众仙门自是不再大规模入内,偶有散修甘冒奇险,进入阴阳通道采集珍奇,但事后均是仅有极少数人能安然走出,可说是九死一生。年复一年,为了大机缘而迈入其中者,多不胜数,而活着走出者,却是寥寥无几,阴阳通道更是被传的离奇邪乎。

在颜涵思索之际,却见风不尘走了上去,让每个院派皆是留取数人守山,其余众人皆随掌门赶往阴阳通道。

练气与筑基弟子于阴阳通道内搜寻‘封晶’,所谓‘封晶’,便是封魔大阵必要的一种晶石,可以吸收阴阳界内斑杂的精气,为封魔大阵提供能量。少数结丹期弟子也于一样通道内四处搜寻,顺便诛杀从封魔大阵逃出的阴魂饿鬼。元婴大能必然是留守阴司界口,修补封魔大阵。

交代完后,便让众人回山收拾行装必备品,一个时辰后,仍然在这集合出发。元院一脉,今次前往阴阳通道,却仅有颜涵一人,师姐与师兄皆是留守苍松峰。回到山上,师兄和师姐静坐院中,等待小师弟收拾妥当后,再离前一叙。

虽然似乎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但颜涵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想来想去,还真不知道再带点什么好。既已筑基成功,即便只是初期修为,仍然有了凡夫奢望不及的两百年寿命,更是不食人间烟火。

呆在自己屋内半天,终究叹息一声,决定什么都不带。来到院中,却见桌上已经摆上了酒碗,倒好了美酒。小白竟然也来到了院中为自己送别,或许,或许还是因为闻到了酒香也说不定!

待坐下来后,谁也没有言语,师姐似乎颇是担心,蛾眉微皱,师兄倒似没事人,温笑举碗,频频示意颜涵同浮一大白。浅饮浅酌了小半个时辰,颜涵这才无语的看向师兄说道:“师兄,师弟这一去,说不得怕是十死无生,你就不说点什么?”

师兄咽下了小半口酒,这才抬起头来,笑而不语,双目似是转动了下,这才笑道:“师弟,来,继续喝酒!”说完,也不去看自己这师弟,自故自的喝了起来。

师姐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小师弟,这是师姐给你准备的各种丹药,功效都标刻于瓶壁之上,马上路上,你再慢慢熟悉吧。”说完,递给了颜涵一个绣花荷包。

接了过来,不用师姐交代,颜涵却也识得这便是储物袋,其内另有乾坤,看似盈手可握的袋子,里面却有三立方米的大小。收藏东西,只凭神念便可或收或取,即便装的东西再多,也只有荷包原本几钱的重量,却是妙不可言。

谢过了师姐,便先收了起来。这时,却听遗风说道:“师弟,何谓阴司?”颜涵想了想在书舍中看到的对阴司的介绍,这才回道:“人死魂灭,离阳世,入阴司,阴司门前有桥,名为奈何桥。桥边阿婆煮得好汤,放得执念者,一口孟婆汤,忘断生前事。执念不消者,入阴司。”说完,颜涵却发现师兄皱了皱眉。

师兄却又再问道:“若是遇到阴魂饿鬼,你该如何?”颜涵却是不假思索道:“阴魂饿鬼,以人肉魂魄为食,若是遇到,自是你死我活,说不得以命相博!”

师兄的眉头皱的却是更深,待了再浅饮一口,这才言道:“师兄问你何谓阴司,你却说的何入阴司!其实,要说这何谓阴司,师兄我也不甚了解。只是以前曾见有残本传记说那阴司,却于阳世,没有多大差别。这阴司界,也不多说。却说那阴魂饿鬼,却也未必残食仙凡,为我世间仙门之敌,若无必要,倒也不必与之以命相博。”

初次听的此种观念,颜涵自是不会多语,只是听得师兄遗风接着说道:“曾经听师傅他老人家说那阴魂饿鬼,却与我等一般,有喜怒哀乐,有思维记忆,更是记得生前为人,又哪里会见人便屠戮。”遗风说完,见小师弟沉思不语,自是以为自己之言,或许小师弟以前亦不为知,想当初自己听师傅说后,还不是呆滞不言?

颜涵抬起头来,却不解的问道:“既然阴魂饿鬼,却与我等一般。两者本无敌对根本,那为何当年会建封魔大阵,隔绝两界。今日封魔大阵既已破,莫不是天数如此,为何还要去拼命修复?!”

遗风听得此问,叹道:“当初师傅告诉我时,我却未有此一问。后来偶然想到,问了师傅,师傅他老人家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便急急去问掌门,回来后说掌门也是不知,且本门宗卷未曾记有。而后师傅自问道:‘阴阳两界若是相通,又会发生什么?’恐怕除了当年下界筑结封魔大阵的上仙,本界却是无从考究,更无人知晓!”

“难道当初就没有人质疑过上仙此举?”颜涵急忙追问道。遗风收了微笑,闭目细语:“师兄却是记得,似乎有文卷记载,当年本界确有元婴修士追问缘由,只是那下界上仙,为人却是颇为傲慢,不直言因由,只是反问道;‘如果你们不愿,我自可就此回去,倒也乐得悠闲,如何?’阴阳两界相连,此事是福是祸,谁敢妄言?最终,本界大能无可奈何的辅助下界仙人筑结封魔大阵,隔绝两界。事成之后,那仙人一言不语,便自行离去。最终是否离开了此间,回了上界,谁也不知道!”

太多的问题,终究没有答案。离别将至,山钟急催。钟声再响,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几口小酒,几句闲谈,没有太多的离别伤感。

待得颜涵纵剑欲去的时候,师兄丢过一个木盒,没有转身去送别,只是背对自己的小师弟,轻轻说道:“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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