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时间尚早,陈峰辞了众人往超市走了一趟,各色各样的零食买了一大包,无不是话梅、山楂一类林悦素来爱吃的甜食。
拎着这一大袋子吃的,陈峰心里甜甜的,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分别已久的好友,不由得升起急切之念,只恨时间偏又走的这么慢,总与人作对。
昨日的那场大雨还历历在目,瞧这两旁几乎只剩下了枝条的小树,虽说早已入了秋,但这副惨淡又怎不教人心生怜悯。就连围着楼种植的景观树,也有些泛起了淡黄,时日多不修剪了,长的张牙舞爪起来。有许多塑料袋、纸屑之类的垃圾东倒西歪的铺在介于小树与景观树之间的草地上,看去让人觉得发恨。虽是秋的惨淡,但若没有这些煞景的物件,那景又岂会显得杂乱。
风淡淡的吹着,陈峰沿着去宿舍的小道上慢悠悠的走着,眼睛不时向四周看上几眼,但更多的还是留在路旁的草地上。右眼皮时而跳上一两下,他便更快的再眨上几下。
突然不远处一个泛着金光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眼球,快步走上前去,俯下身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种用来包装的金箔纸。他将那金箔纸用手向一旁挑去,露出下面的一株小草来。
由于不曾晒得多久太阳,昨夜积聚的雨水此时仍没有散去,比起旁边的显得格外的翠绿,又因叶上的雨水,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却是一株四叶草。陈峰心中一喜,四叶草又称幸运草,向来听别人说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碰巧遇上了,必定会有好事发生。他仔细的将这株小草拔起,用手将雨水擦干,心中更是欢喜。
“既然遇到一株,不如索性再多寻几株来”,他自语着,将手中的四叶草装到袋子里,便愈发仔细的瞅了起来。
顺着路沿一路找去,眼看就要到自己宿舍楼底下了,却始终未能寻到第二株来。陈峰有些失落,紧接着腰也感觉酸痛酸痛的。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他直起身子,侧脸朝一旁看去,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从远处走来,看起来十分面熟,却记不起名字。
“我老远就看到你蹲着找东西,丢东西了?”那女生走进了些,满脸疑惑的问陈峰,也不管陈峰此刻也是一脸的疑惑。
“没有,我想找株四叶草”,陈峰心中思索着,口中却将刚才做的事情讲了一遍。
两人都没有过多的打招呼,没有客套话,仿佛是熟识一般。那女生还没听完陈峰的话,便笑了起来,陈峰觉得有些尴尬,渐渐停了话。
“四叶草可是可遇不可求,我找过许多次都找不到,祝你好运”,只见那女生轻掩着嘴,说了这番话,便摆了摆手,朝别处走去。
陈峰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摆脱出来,“我已经找到一株了”,他下意识的连同装零食的袋子都举起来摇晃着,却哪里还有刚才那个人,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待在原地。不觉更疑惑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仍然安静的躺在袋子里的那株四叶草,“她到底是谁啊?”问了问自己。
没有寻到答案,他也不去寻了,连四叶草都不找了,捶了捶后背,哎呦一声,朝宿舍走去。
方进宿舍门,张明琪才放下水杯,一眼就看到了陈峰手中拎的一大袋东西,好奇下就凑了上来,也不等陈峰将袋子放下,就急急忙忙的翻腾起来。
陈峰无奈便连袋子都递到了他手上,在一旁看着。
“咦,四叶草?”张明琪先是拿出了那放在最外面的四叶草,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又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陈峰看他的样子,生怕他拿了去,立刻抢了过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想都别想”。
张明琪不屑的切了一声,嘟囔一句给我我也不要,又翻起其他东西来。只说是下午没吃饱,这会饿了,便自作主张的拿过一袋吃的,也不管陈峰给不给他。挑好了东西,他将袋子放在陈峰桌子上,笑着朝自己的位置摇去,只有撕塑料袋的声音了。
宿舍另外有的一人是魏强,看了好奇,便问,“你怎么一买就是一大袋零食,上次吃了3天,这次又是买了几天的”。
陈峰只说这次是给别人买的,谁也别打主意,又狠狠的看了张明琪一眼,便再没话。张明琪却一味没心没肺的吃着,嘴角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还不试夸上一两句,显得更得意了几分。
“其他人呢?”换好鞋,略微收拾了一下桌子,陈峰问道。
“去操场了打球了”,张明琪这会已经快速的将那么一袋子吃的给一扫而光了,擦着嘴说。
陈峰哦了一声,端起脸盆朝水房走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刘逸阳与杜山岳才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衣服又湿又脏的,气喘吁吁的说不成一句话。忙收拾这东西,准备洗澡去。
魏强一直在玩手机,却突然说了这么一个新闻,“甲流死人了”。
杜山岳暂先停了下来,“哪里死人了?”
“BJ”。
对于甲流这个词大家并不陌生,从一周前就沸沸扬扬的吵开了,但也只在外地有报道,所以只是新闻而已,略做谈资外,也不是那么关心。
“怎么只是感冒就能死人了”陈峰放下手中的书,好奇的问道。
“一看你就不关心,甲流可不是普通的感冒,治不好了就得出人命,前段时间SH不就报道了一起”,杜山岳解释着。张明琪也强调了一句陈峰不关心时事,什么都不懂。
魏强仔细看着新闻,突然语气一变,“咱们这怎么也有甲流案例了”。
刚才还是一副不在意样子的众人,注意力瞬时被全部吸引了过来,一个个都好奇的问东问西的。
若是这个疾病只是出现在外地,那管它严重不严重,管它死人不死人的,都不与自己有多大关系,可一旦传到了本地,那性质可是天差地别了。
陈峰不由想起03年的那场非典来,莫说是那些大城市,大地方了,就连他们小县城也都被搅的不得安宁。天天不是消毒就是查温度,陈峰那时还小,对这些事情还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烦,每天去学校都得闻消毒液的味道,回到家里还是消毒液的味道。就连板蓝根,橘子皮这类的东西也都不知吃了多少,到最后厌烦了起来,可是爸爸妈妈还是天天盯着自己,逃也逃不得。
那场非典风波引出了许多事来,确诊者不计其数,死的人也不计其数,着实让人现在都后怕的紧。这会听到甲流也传到本地了,心中思绪万千,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引出一些事来。偏眼皮又跳的紧了些,直让人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宿舍里吵成了一锅粥,都各自争辩着,有的说没事,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还没那么大能耐影响到这里;有的说事挺大,说不定要来个封校、听课之类的。
刘逸阳与杜山岳也不收拾东西去洗澡了,就穿着那么一身已经不成样子的衣服,与众人谈论着。
杜山岳向来比较稳重,插了两句便一声不吭,低头查着资料。随后向大家解释起来:“甲型H1N1流感为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其病原体是一种新型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在人群中传播。与以往或目前的季节性流感病毒不同,该病毒毒株包含有猪流感、禽流感和人流感三种流感病毒的基因片段。人群对甲型H1N1流感病毒普遍易感,并可以人传染人,人感染甲流后的早期症状与普通流感相似,包括发热、咳嗽、喉痛、身体疼痛、头痛、发冷和疲劳等”
他一字一句的读着,陈峰他们也都仔细的听着,宿舍就只有杜山岳一个人认真的声音。
突然一声破门声,只见一天不见踪影的罗志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背着他那个超级大的书包,显得有些滑稽,表情却是格外严肃。
大家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也不问他一天都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只瞅了一眼便回过头来,杜山岳继续读着甲流的介绍。
只等杜山岳都读完了,陈峰才问道,“你去干嘛了?”
罗志正不停的擦着汗,“刚才去开了个会,有个通知要跟大家说”。
众人看他表情严肃,又说是通知的是,不知怎么竟有种会是坏消息的感觉。都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老师说,由于咱们这发现了甲流案例,所以从明天起封校”,罗志也不废话,将内容简明扼要的讲了出来。
“封校?”大家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都显得不可思议,有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有人从床上翻了下来,将罗志围着,争先恐后的问东问西。像是一个爆竹,只是一根小小的火柴,瞬间便能引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来。
“那要出校门怎么办?”陈峰急忙问道。
“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就不要出去,如果非要出去,先向辅导员请假,再到院里盖个章子”。
陈峰心中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一时混杂在了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刚才大家还在谈论着这个问题,这一转眼间就都变成了现实,让人觉得特别不真实。
宿舍照旧热闹着,陈峰的脑袋里却是空了起来,也没话,坐在凳子上独自沉默着,眼睛瞅瞅桌子上安静的躺着的那一大袋零食,又移到旁边不远处放着的那株四叶草。
一时间升起一种不真实感来,右手掐了掐左臂,针刺般的疼痛传来。他却不理,只是自语着:怪不得,又自问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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