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是由重兵把守,可是见到宫城内到来的王妃,侍卫们都还是恭敬有加,娜依沙四处查看,在穿过几个厅堂回廊后,她来到了一处幽静别致的内堂,这里的构造摆设让娜依沙仿佛回到了宫城内院,她刚要进门,却被守卫的侍卫挡在了门外,娜依沙问道:“大胆!我是陛下的王妃,为何不能进去?”
“王妃请谅解,这里是将军的内堂,平时只有将军一人可以进入,我们也是奉命守卫在此地,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们!”
娜依沙轻笑一声:“哦?是这样。那请问这里有没有关押犯人的监牢啊?”
那侍卫道:“启禀王妃,监牢在后院,是地牢。王妃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娜依沙刚要回答,转念又道:“大胆!我的想法难道还要跟你们汇报不成?”
“不敢!请王妃息怒!”那侍卫早吓得魂飞魄散了。只得跪地求饶:“请王妃息怒!请王妃息怒!”拜了半天不见动静,那侍卫抬头看去,娜依沙早已没了踪影。
这后院可是真够大的,加之又有重兵把守,娜依沙转了一圈后,才渐渐摸透了门路,最后在一个地牢的门前看到了由两人把守的地方,此时正值午膳时间,娜依沙看到有一名侍女正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地牢的大门,她正在思索该如何接近那地牢探个究竟,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娜依沙刚要喊叫出声,却被人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她渐渐没有了意识。
等她清醒过来时,已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她摸摸自己的头,走下了床榻,已有婢女行礼道:“王妃请到大厅,将军已等候王妃多时了。”
娜依沙明白是霍加将军将自己迷晕拖到这里来的,她忙走向外厅,霍加将军已然等候在那里了,他听到脚步声,忙向娜依沙行礼:“参见王妃!”
娜依沙道:“霍将军不必多礼,霍将军将我迷倒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企图?难道不怕陛下怪罪吗?”
“陛下去了临近的几个守城,视察军情,这会儿恐怕回不来,臣霍加请王妃谅解,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不出此下策,将王妃请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等臣禀明原由之后在做定夺。”
娜依沙道:“霍将军请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霍加禀退左右,在自己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了一个锦囊,又从那锦囊中取出了一个金灿灿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字“白沙”,霍加将军盯着娜依沙的眼睛,问道:“王妃能否告诉老臣,此物是从何而来?”
娜依沙心中略过古丽那哀伤的神情,还有奶奶死去的悲惨情景,她还记得古丽曾经说过的话:奶奶说,要我去找龟兹的国王,把这个令牌交给他,他会收留我的!。。。。。。娜依沙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到龟兹国啊?。。。。。。娜依沙不确定霍加将军是要帮她还是另有企图,只得问道:“将军是如何得知,这令牌是我的?”
霍加将军向门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将前日抓获的犯人压上来!”
“是!将军!”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啊!王妃!快救救我吧!”是茹仙,娜依沙看到,茹仙已被上了手镣和脚镣,看来犯得还是重罪,娜依沙问道:“怎么?她犯了什么罪?要戴手镣和脚镣?”
霍加命人将茹仙的刑具除去,屋子里只剩下三人,霍加将军问道:“请王妃责罚,私扣皇宫内院的人在龟兹国是重罪,何况这位姑娘又是王妃的人,但是,老臣请求王妃告诉老臣,这令牌到底是从何而来?这关乎龟兹王室的血脉传承,请王妃一定据实相告!”霍加说完要行跪拜大礼,娜依沙忙将霍加搀住:“霍将军快请起!霍将军,实不相瞒,我也是受人所托,这令牌,是一个小姑娘的,她托我将此令牌交给陛下,说陛下见到就会收留她的,可是她却不知与龟兹王室有什么渊源,我怕她遭遇不测,所以,将令牌先交与霍加将军,本来,我是让茹仙来请霍加将军入宫的,霍将军定会知道这令牌的来历,谁知,茹仙迟迟未归,宫中太后病重,国王又出城,我正想借此机会找霍将军问清楚,这令牌到底代表了什么?与你们龟兹王室的血脉又有什么关系?”
“多谢王妃如此信任老臣,将实情相告,唉!这令牌乃是先王白建御赐之物,只有王室的嫡系儿女才能佩戴,当今国王陛下的身上有一块,上面刻的是‘沙风’,还有一块,是先王的女儿所拥有的,是当今国王的妹妹,上面刻的就是‘白沙’!”
“啊?国王什么时候还有个妹妹?!”茹仙惊叫道。
娜依沙看了茹仙一眼,茹仙忙低头不语,她继续问道:“我只听闻龟兹国有一国王,却从未听闻国王还有一个妹妹,霍加将军可不要乱讲。要有根据。”
“这令牌就是根据,当年还是我亲自将令牌放于公主的襁褓之中,知道公主存在的人是少之又少,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公主,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那日,茹仙被我手下的人抓住,无意中掉落出这令牌,就像当头一棒,我心有余悸,这些年的寻找没有白费,我可以在死后安心的去见先王了。”
“那,为何霍将军又要将茹仙关押起来呢?”娜依沙不得其解。
“王妃有所不知,除了我在寻找公主之外,还有伊善王爷,我怕走漏风声,才将茹仙扣押起来,我想茹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如果不见茹仙归来,定会来我这里寻找,于是,我这几日都在等待这个人,直到国王和王妃到来,我才捉摸到,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你们中间,没想到,竟然是王妃!”
“将军是怕王爷会对公主不利!?”娜依沙问道。
“不错!王妃来到我们龟兹国也有一段时日了,我想,关于伊善王爷,王妃应该也有所了解,万一让伊善王爷发现我已找到白沙公主,那后果。。。。。。”
“伊善王爷为什么要害白沙公主?他不是陛下的叔叔吗?按照常理,他也应该是白沙公主的叔叔啊?自家人怎么会害自家人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十二年前,先王白建突然失踪,那时,白沙公主刚刚出世没有多久,我奉命去边城述职,听说先王薨逝,马不停蹄的赶往延城,当时,宫中一片混乱,很多流言蜚语,有人说,先王是被害死的,也有人说,伊善王爷要争夺王位,宫城中一片人心惶惶,那时的沙风只有八岁,宫中大臣中有三分之一是伊善王爷的嫡系,朝中议事时,竟然有人推举伊善王爷为国王的辅佐大臣,名义上是辅佐,实际上是想篡夺沙风的王位,不过朝中大臣有三分之二的人反对,最后,伊善的阴谋没能得逞,却又暗地里下手,因我是两朝老臣,手中握着龟兹的重兵,加上我又深得先王的信任,对沙风也是极力的拥戴,伊善王爷只能暗地里做手脚,有几次,宫中的婢女试膳,毒死了几个,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伊善的人下的手,可是又没有证据,只能万倍的小心,所以我与沙风王商议,将白沙偷偷送出宫去,等待我们将伊善王爷剿灭,再迎她回宫,可是半路遭到追杀,白沙自此下落不明,也是从那时起,现在的陛下变的沉默寡言,冷漠如霜,心机颇重,后来,我得知,在先王失踪时,也不知什么原因,沙风与太后也起了争执,太后病重,竟然由伊善王爷的女儿巴哈尔暂由照料,而沙风再也没去看过他的母后,这些年,倒也风平浪静。”
“陛下似是吃了很多的苦。”娜依沙本来对沙风的冷漠表情有些厌恶,今日一听霍加将军如此说,也就不再计较了,这是小小年纪就经历丧父之痛,又处于特殊的地位所造就的,也许,他不当这个国王,也就不会这样的早熟了。
“老臣有一个请求,不知王妃可否答应?”霍加又行了一礼问道。
娜依沙忙道:“霍加将军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便罢了。”
“请王妃暂时不要把白沙公主的事告诉陛下。”霍加道。
娜依沙问道:“这是为何?陛下这些年一定想念自己的妹妹,如今既已知道她的下落,应该马上迎她回宫才是,为何又要隐瞒呢?”
“如今,伊善王爷虽然势力减弱,但是仍然没有铲除,加之外敌匈奴这些时日又来犯,这个时候迎公主回宫恐怕不妥,陛下会分心,不如等将匈奴兵赶走,再告诉陛下这件事为好。”
娜依沙略一沉思,觉得有理,也点一点头道:“还是霍加将军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办。”
“多谢王妃!这块令牌,我看还是暂时由王妃保管吧!将来还是由王妃亲自交与陛下吧!”
娜依沙接过霍加手中的令牌,将它重又放好,厅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侍卫通报:“国王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