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在烈和Early欢闹的时候,Arthur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烈有点好奇自己那个不怎么说话的资产想要说的内容:“嗯?”
[你跟那个西住遥,相处得太近了。]
烈闻言一愣,先前嬉闹的表情不动声息地收敛起来。沉默片刻后,她轻声应答自己资产的说话:“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是这个问题。]鹿角少年的话音始终冷淡如冰,[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迷失自己。]
“我知道的。”烈的说话很平静,听起来和鹿角少年的感觉如出一辙,“Arthur、Early,和那个家伙相处久了,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我,总是很容易就忘记自己在这条街上的身份。”
烈咧了下嘴角,看上去似乎在自嘲。
“只要身在这条街上,只有战斗并继续取胜,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未来]。”
她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做到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当中包括自己在实行事件期间的心情变化。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的特质,所以当初尚算年少的她,才可以以家主的身份统领那个出了名人情稀薄的家族。
在卡中,Arthur微微侧着脑袋,似有不解:[其实你没必要抱着这样的心态……]
“我知道的。”烈的声音很轻,但当中透出笃定的语气,“但这样的心态,才能让我不带迷惘地前行。”
这时候。
“烈——”小遥的喊声从远而近。
无论是烈,还是Arthur,一时间都没再说话,而是循声望过去。
没多久,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到烈的视线范围中——只见一发现烈的影踪,来者一脸惊喜地叫道:“烈你果然是在这里。”
“小遥……你为什么能找到我在这里?”烈对此有些意外,因为自己似乎没跟别人交代过自己的准确位置。
“猜的。”也许是看到自己的猜测证实了,小遥笑得似乎很开心,“妈妈说你已经起床了,但屋里见不到你,而你应该人生地不熟。考虑到你似乎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所以我就猜你是不是来了树林这边。结果被我蒙对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野性直觉”?
其实烈完全没想到:其实,如果比拼所谓的“野性直觉”,小遥的级别绝对是拍马也追不上她的等级。
烈的这点心思,小遥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她正昂着脑袋望向眼前的那棵大树,“不过我真意外,烈你竟然能找到[神树]。”
“[神树]?”烈仰望自己身边的那棵粗壮的树,“这一棵?”
小遥用力地点点头,“听老人们说,这棵树已经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已经通灵了,所以大家都叫它做[神树],希望树灵能保佑我们。”
“是不是通了灵我就不太清楚。”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粗糙的树身,烈的脸上不自觉绽放出娴静的微笑,“但来到这棵树旁边,好像让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因为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还在那个小农村,那里也有一棵经年的大树——那时候,自己的身边没有多少同龄的朋友,在没有功课的时候,她就会爬到那棵大树上,远远地看着船厂的大叔们在制作一条又一条船;看着那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在欢快地游戏;看着清澈的河水在夕阳下涟漪着粼粼波光……
“小遥。”强制自己脱出回忆,烈冷不丁地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你能不能跟我们去天朝?”
“是这样没错……”因为不清楚对方突然说起这事的打算,所以小遥的应答来得小心翼翼的。
烈放眼望去,轻飘飘地继续说:“我不是不让你跟来。”
竟然能在这时候听到自己师傅对这件事松口,但那种显然欲言又止的说话让小遥有点在意:“那是……?”
“如果你真的要跟来,那你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那双棕色目光平静地落在小遥身上,“我对你的教训一直是用强者的标准,那是因为我不需要凑数的。一瞬间的动摇,说不定就会惹来最致命的杀机——我不是开玩笑。”
听到这种严酷的说话,小遥一时间不知道该要作出怎样的回应。
而烈也似乎没在意小遥的反应。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把话说完:“我要的,只有强者。”
面对突然变得那么郑重的师傅,小遥总是习惯性地表现出却步,“怎么突然间……那么沉重的?”
“我希望你能明白,不少天朝人都不笨。”烈往小遥那边走近几步,又停在对方的面前不远处,“然而,正是因为不笨,所以在还没有足够成熟的经济金融体系中,不少人会费尽心思地钻空子和打擦边球……简单来说,这时候的大家,最信奉的是丛林法则。”
要在混乱中生存,如果你不够强,那么等待你的,只有被吞噬的结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烈你说得好可怕啊……”不仅是眼神不自觉地躲闪,小遥甚至连声音当中也出现压不住的微微发抖。
把对方的反应默默收于眼底,烈倒只是轻轻巧巧地抿嘴微笑,“我不过是给你做好心理建防而已。”说得和是若无其事,但小遥从她的神色中无法看出丝毫的轻松。
“觉得怕的话,你不用跟来了。”毫不避忌地直直迎上小遥探究的目光,烈微笑着又说道,“就算跟来了,也只能是我的包袱而已。”
听到这话,小遥登时就不服气了,压着声音顶撞一句:“我才不是包袱呢!”
“是不是包袱,不是由你说了算。”收起笑容,烈并没在意小遥的反驳,“你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包袱。”
小遥皱着鼻子问:“那你想我怎么证明给你看?”
烈干脆地双眼一闭,不管不顾地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呜……”小遥表示犯难了。
“啊对了,”烈张开双眼,皱着眉头问那个还在默默苦恼的女生,“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啊!”经过对方的这一提醒,这时候小遥才如梦初醒地惊叫,“我是出来喊你回家吃午饭的!我竟然忘记了!”
看到自己学生的那副蠢样,烈默默垮下双肩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回去咯。”
用过午饭后,烈就借天美和小雪的房间来商量回去的事情。
在谈话一开始,烈就当着天美和小雪的面,跟小遥说清楚:“要跟我们来天朝也行,旅费自己负责吧。”
听到姐姐这样苛刻的话,天美连忙叫住对方:“姐姐,小遥还只是个学生,这样未免……”
“天美,别小看那家伙,”烈交抱双臂,用知根知底的语气说道,“她现在有的钱,说不定还比你多。”
不仅是烈这么说,而且连小遥也表示:“烈她说得没错哦,所以天美姐,你不用担心我的呢!”
既然她本人也这么说了,天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