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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个女孩

事实上,有人在恶作剧,被整的人自然是林树。

林树成熟的思维像是被撬开了一道口子,瞬间便涌入了一道更为清爽的气息,里面似乎包裹着年轻的朝气与青涩的灵气,顿时便将他感染了。

如果说同学之间的打打闹闹也是一种青春,林树知道他已经远离这种生活多年了。学生时代的记忆缓缓地苏醒,全然不同的感受努力地想要涌出他脑海里尘封的空间,而终于,它们成功了。

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林树终于平静地摇了摇头,才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瞬间从身旁穿过,想来是为刚才那个粉笔刷去的。

“今晚回家前要不来一盘?时日无多啊!”

来一盘?林树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说游戏的事情,他目光随即掠到了讲台上,往事被勾起,突然有点感慨,不过他可没这个打算,便摇了摇头道:“改日吧,今天要早点回去。”

“切,又装了不是?”胖子挤了挤眼,接着道,“你小子不就是怕被我们虐么?还早点回去呢,这个借口可够低级的。算了,我佛慈悲,今日不杀生。”

林树有些愕然,与游戏有关的那些记忆并未完全远去,自己这个小菜鸟在一路坎坷之后,成功晋升为精英,这仅仅是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自己似乎一直都被身边的胖子还有二麻子几人虐杀呢,若是有机会把场子找回来是很有必要的,不过现在可不行呢。

“你那尊弥勒佛不管用,我劝你还是信自己吧。抓紧时间复习,还有七天的时间,可别浪费了。”林树认真地说道。

胖子难以置信的表情让林树有些发憷,林树就知道胖子没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听,也罢,没上市重点没事,到时候平平安安就成。

林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回到现在心态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更稳重了些,考虑的事情也全面了许多,似乎是在用成熟的眼光看待年轻时候的事情,这难免沾上了一些年轻的气息。

这大概便是青春吧。

他记得一个佚名网友的一句话:“年轻人,请记住:采花最好的时机是在曙光凌凌的早晨。”,或许迎着人生的最朝气蓬勃的那一道阳光去采撷花朵,便是最独特的青春吧。

后世的他偶尔会想若是逝去的青春再度降临,自己该以一种什么心态去面对。此刻仿佛正应证了自己的想法,他发现自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就好像这该是自己的,自己就该把握住。

林树的性子和他的父亲林海一脉相承,沉稳大气,待人随和,却也不失果断。只不过零三年的他沾染了玩性,很多时候这种性子起了主导的作用,看起来便有些不务正业,无事可做的样子。所以在班上其他同学看来,他就是个吊车尾,拖油瓶。他也并不在意,这一点倒是和身边的胖子很相似,大概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现在的他多了十年的辛酸经历,早已经在漫漫人生路上的代价里学到了同龄人不曾有的感触,这其中有隐忍,有坚韧,有悔意,也有奋斗伊始的决心。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将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总是撞破头,流血流汗,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他心里还在算着日子,也准备利用今天晚上的时间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而在剩下的几天时间里将欠缺的知识弥补起来,然后先进入市重点,这至少是一个新的开始。

前世中考的阴影让他心底蒙上了一层灰,而如今,重拾斗志和自信的他早已经心如水洗,以待重回巅峰。说起来,也有好多年没有感受到那种战斗的热血呢,林树微微一笑,拳头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树……看招!”

林树总是觉得身后似乎应该发生了一点什么,待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到他的名字,他自然习惯性地往回一看,然后就觉得面前粉尘迭起,紧接着一个软软的四四方方的玩意砸在了自己的左脸上,他一个不慎跟着就吸了不少粉尘到了鼻腔里,顿时咳嗽起来。

“他娘的,中枪了。”林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确认对方是自己的死党,也只好先忍了。他连忙吐了几口气,把脸上的粉笔灰擦去,起身便往厕所方向跑去,而身后也跟着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回头再和你算账,你个二麻子。”林树没好气地骂道,一个箭步便杀到了厕所的门前,稳重的他首先确认这的确是男生厕所,方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然后他呆了,他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便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旋即发现不对,粉笔灰已经被揉进了眼内,他顿时觉得一阵酸楚,眼泪马上便流淌了下来。他没来得及擦,微眯着双眼问道:“我想知道是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在男生厕所遇见一个女生一脸平静地站在你的面前,林树纵使经历再丰富,也难免十分尴尬。

那女孩梳着整齐的留海,头上带着一个粉色的发卡,脸上流露出一丝嫣红与淡淡的紧张。她的面容极为清秀,也不知怎么的,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林树的话,反而看着林树的神态觉得有些滑稽,没忍住便笑了笑道:“也没人说女生不能进男厕所啊。”

这话说的多胆大,这脸皮该有多厚,对方可是女孩呢!林树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地冲击,他甚至有些呆滞,此刻没时间深究,也不管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连忙冲到水龙头前,一把拧开,然后整个脸都扎了进去。

冰冷的自来水倾泻而下,林树听着耳边潺潺的流水声,就觉得这迎头而来的冰凉感将他方才的丝丝冲动全然冲散。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让流水从眼角低落,刹那间便红了眼的他终于想起了身后那个“厚脸皮”的女孩,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呢。

林树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脸上的粉笔灰,而后仰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女孩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开了,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林树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失落,他放下心头的那丝好奇心,思绪却有些飘忽起来。

记忆中这一天自己并没有被粉笔刷整蛊,难道自己的改变已经引起了身边事物的一些变化?要不然二麻子也不会那番作为呢。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的来说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只蝴蝶的觉悟,至少现在是这样,所以改变世界,造就新时代的大动作在现在的他看来仅仅是扯淡罢了。

不过以后可说不定呢,他知道自己的微小翅膀终究是要完全张开,是猛烈的风暴还是平淡的波痕,走到那时再看吧。

他望着越来越黑的天际,那几道暗红色的云朵似乎在昭示着一场风暴,只是仔细一瞧,又觉得心里的想法有些滑稽,大概是之前的事情让他有些敏感。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那个陌生女孩相遇,他竟隐隐笃定这其中还会有很多故事衍生。不过这似乎很滑稽,不是么?

他当即微微一笑,甩了甩头,然后恶狠狠地冲向了二麻子,从黑板槽中顺手抹了一层粉笔灰,二话不说就从二麻子干净的脸上划过,以你之道还你之身,我也难得疯狂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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