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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因解脱而升华

“卡罗布诺……看着我。”当老里昂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的伸出了手搭在跪地无声哭泣的卡罗布诺·维因斯坦肩膀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触碰到了实体,就像从前那样可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笑着说“卡罗布诺,站起来,上帝的子民不需要哭泣……而作为一个男人,同样不应该哭泣,这是懦弱的表现。”

当卡罗布诺抬起已经被纯白色眼泪冲刷的已经渐渐泛白的时候,老里昂知道自己或许是成功了。他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有一个机会能够拯救到他的孩子。

“卡罗布诺……其实你做的很好,只是你没有用最正确的方法而已。”老里昂实在是不敢面对这个孩子的灵魂,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可是,教父……我究竟……我究竟错在了哪里?为什么都觉得我是错误的,为什么我感觉人们的心里都会对我产生一种恐慌的情绪,为什么?我是天使啊……他们应该虔诚的跪着祈求上帝的宽恕而不是惧怕,他们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老里昂心里泛过一丝苦涩,在这个信仰越来越不虔诚,金钱和黑暗取代了纯洁和光明,所有人的内心里面都会有自己的黑暗面,所以他们不会在像从前的人们那样虔诚的祈祷,而是会心虚的逃避着,害怕天使可以窥探到他们心中不纯洁、不干净的东西。

“我明白了,教父……”老里昂似乎忘记了卡罗布诺只要通过触碰就能得知别人心中想法的能力,可是作为一个痛苦的亲身经历者,瑞恩可是觉得这个能力实在是很可怕,没有什么比被看透内心,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一些隐私东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对方面前任人宰割这样的事情更可怕的了。

老里昂有点迷糊的抬起了头看着卡罗布诺逐渐转为笑容的脸。

“教父,请送我离开这里吧……我要去天堂,去最接近天使的地方,也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卡罗布诺·维因斯坦修士似乎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他用嘴唇轻吻着老里昂的额头给他最后的祝福。

一直以来只觉得自己适合演出悲情角色而不能适应喜剧或者感人情节的瑞恩则是转过了头,虽然没有用眼睛去看,不过透过耳朵他也能听见老里昂因为情绪悲伤而发颤的嗓音在吟诵着安魂的诗,悲怆的声音比歌剧显得更富有感染力让瑞恩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也怕因为这些而回忆到以前的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会让他的刀变得不再锋利,让他的神圣猎手失去准心。

似乎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音节,小小的房间内以卡罗布诺为中心点呈玫瑰绽放那样一层一层的被光所取代,这一幕不容错过,甚至超过了人类认知的极限,或许只有从圣经中的片段才能想象出其中的一些片段类型。瑞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回过了头。

上帝啊……他看到了什么……

卡罗布诺身上绽放出的光不再刺眼,也不再让人无法看见他的容貌。他与光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火中诞生的至高天使米迦勒一样,他从光芒中诞生,而背上则是浮现出了一对巨大的光芒羽翼。此时此刻他就是天使,他一直是上帝忠实的信徒,最后哪怕做错了事情,但是可以忏悔可以救赎,他依然可以成为上帝最坚定的子民——天使。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身体却像米粒一样一颗一颗的正在慢慢的瓦解,碎落的米粒光辉掉落在地上就像萤火虫一样照亮了小房间里面的一切,纤尘不染。

老里昂抓住了卡罗布诺的手,哽咽的看着他的孩子慢慢的消失,前往天堂。

而正在两人上演一出无与伦比的煽情剧目的时候,被忽略掉的瑞恩忽然觉得额头上很烫,就像被烙铁直接印在了上面,他忍不住跪倒在地面上捂着额头。如果按照姿势上来看,这应该是最原始的祈祷方式,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上帝,匍匐于地而换取上帝的恩典。

一段时间之后,瑞恩的额头已经不再滚烫,但是却无法阻止一种酥痒的感觉,他没有变动自己的姿势只是默默的忍受着。沉浸在自己情景剧中的两人同样也不会发现,此时在瑞恩的后背上居然浮现出了三对翅膀的虚影,而虚影中间是一把与水瓶交错的利剑。

瑞恩额头上的印记囊括了全身,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一阵极不醒目的微光内,如果没有被卡罗布诺成为天使前往天国所绽放出来的光所遮掩的话,那么在黑暗的房间内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些微光的存在,无法否认的存在。三对巨大的羽翼慢慢的凝实然后重新划为光点融进了瑞恩的身体,皮肤和眼睛,而上面的水瓶不停的自上而下以一种极不真切的方式向瑞恩的头顶顷倒着水,而那把浮动光泽的利剑则是从瑞恩的后背直接穿过,在右手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水瓶与剑相互交叉的印记。

最终瑞恩还是没能挺过这剧痛转变为酥痒之后再次经历剧痛,他如同剧本上所写的那样再一次陷入了不光彩的昏迷阶段。而老里昂和卡罗布诺也没有在意他这边的情况,不是他们没有兴趣或者不想关注一个陌生人的死活,而是卡罗布诺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消散的光点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头颅以下,他无法发出声音来告诉老老里昂他会在天国等他。

而老里昂则是一种震惊过后极度的欣喜,因为他发现自己最终还是可以拯救自己的教子,成为天使而不是在伊拉克利翁这片黑色的土地上堕落成为魔鬼的伴侣。可是伴随着欣喜过后的往往是一些难以明说的疼痛,他们将再一次分别,老里昂也曾想要开口对卡罗布诺说:“别着急,孩子……我马上会去天国寻找你。”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光在此时已经消散了,留下的是一个陷入晕厥状态倒在一旁的年轻人,和一个对着天空伸着手想要留下什么东西的垂泪老者。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却也失去了一些东西,这很公平。

似乎这个场景被相机定格了,成为一张带着默剧特色的黑白特写,不过在它即将化成永恒的时候却中途总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而我们通常把这样的人叫做搅局者(程咬金)。

艾萨克用力推开了那扇门扉,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带着不明意义的图画,可是他没有管老里昂神甫在那里为什么不听的流泪,和嘴巴里面一直不停的念念叨叨着什么。他看见瑞恩昏迷在地上,就像上次那样,然后……然后只能是再次重复上一次的经历,背着瑞恩慢慢的走回了他们居住的那个小旅店。

当天空再次以无法阻挡的姿态洒下了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天色还是比较昏暗的,可是瑞恩却在这个时候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响声不大,但是也同样惊醒了另外一张床上休息的艾萨克,作为一个猎魔人,这点必要的警觉性是决定他们最后能否活下来的关键。

“瑞恩,你知道吗?”艾萨克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来表达一下那个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瑞恩带着疑惑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艾萨克,他觉得这不像这个家伙的风格。

“就是你的目标,那个有罪的人,最后还是死了……”艾萨克说完之后非常仔细的看着瑞恩的面部表情,果然很精彩,瑞恩先是茫然然后转变为不解最后定格在惊讶上。

“为什么?你杀了他?”似乎这是瑞恩能够找到最靠谱的事情了。

而艾萨克急忙撇清责任,开玩笑吧,杀人的罪名到哪里都是够重够分量的。

“像是意外吧……那晚上我不是跟着他跑了吗?然后发现他确实有行凶的动机和行凶的打算,只是被我在运用大脑一番算计之后破解了顺便打了他一顿而已。”可是当艾萨克说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瑞恩没心没肺的捧着肚子不经意之间笑出了声音。

“呵……”艾萨克挠了挠头发继续说:“当时他慌不择路的逃窜,而那司机显然也认识这一代的道路情况,所以一直跟的比较紧,怕他突然跑掉。天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被我一拳打晕了头,他直接撞上了一辆拖着钢筋停靠在路边的大卡车上。结果整辆汽车顺带一个人都变成了巴西烤肉……嗯,我记得钢筋是从车窗延伸进来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艾萨克绘声绘色的讲着,没有注意到瑞恩越来越古怪的表情,在讲完了之后似乎意犹未尽。

“伙计……你那边的情况呢?怎么样?”

“我那边的情况?你是问的卡罗布诺·维因斯坦的灵魂吧?”瑞恩想了想问了一下艾萨克,后者条件反射性的点着头。

“卡罗布诺·维因斯坦那个家伙……那个家伙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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