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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真实

“可恶!”唾骂一声,欧阳啸天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前后看了一眼,除开模模糊糊可以看见的两侧墙壁,就是无边无际的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通道……一时间,欧阳啸天只觉得进退无路。

“啸天!”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声熟悉的不可能再熟悉的,陪伴他渡过了大半个人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了他的耳边!就像是一个惊雷炸响,欧阳啸天身体猛地一颤,竟就地呆住!

“啸天!”又是一声喊叫,声音里面,透着一种不耐烦,但是更多的,却透出一股慈爱的味道!

“啊!”也是一声大叫,就像是做噩梦醒来了一样,欧阳啸天猛地一睁眼睛,便已经从吱吱作响的床上坐起?

“干嘛?发梦呀?”一个体态微微有些显胖的中年男人,穿着身宽松的白色背心,踩着裂口了的拖鞋,一手抓着为数不多了的头发,一手拿着个茶渍斑斑的大茶杯,站在欧阳啸天的床前,脸上的两撇和欧阳啸天几乎如出一辙的眉毛,似乎是因为欧阳啸天的反应而皱在了一起,黑黑的有着重重眼袋的眼睛,和欧阳啸天那几乎呆滞了的目光对视着……这个人,不是欧阳啸天的父亲欧阳明,又会是谁?

“老……老爸……”半张开的嘴巴咬合了好久,欧阳啸天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来,盯着面前的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眼角的余光看见这自己闭着眼睛也可以行走自如的房间,欧阳啸天简直快窒息了!而脑海中,更是有一种莫名的信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不为其他,只是让欧阳啸天凭直觉就已经断定......他眼前的这一切,绝不会是他的想象,也不会是他的梦境,绝对是真真实实的现实场景!

“你个混小子睡迷糊啦?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看着欧阳啸天奇怪的反应,欧阳明也是一阵狐疑,不过他也只是嘀咕了几句,见欧阳啸天已经醒了,便身子一转,摇摇晃晃的准备走出去,欧阳明脚上的那个不知道跟了他多少年的毛病,谁又会模仿的这样惟妙惟肖?

“是梦吗?”大脑里是一阵混乱,欧阳啸天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修,天宇,乌德里斯,蓝斯,九音的音容笑貌,还知道自己前一秒就在天国的神庙长廊;但是,他怎么会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手慢慢的举起,欧阳啸天使劲在自己的脸上一掐,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欧阳啸天立马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已经红了好大一块……“不是梦……”自言自语一样……欧阳啸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左手,那只在他的印象里早就结晶化了的恶魔之左手!现在却是以一只完好无缺的正常人类的手臂模样,出现在欧阳啸天的眼中!手臂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这明明就是他的手臂呀!“怎么会……难道……”又是雷劈一样的一惊,欧阳啸天眼睛睁得大大的,猛然间,又有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冒出“他们才是假的……修,乌德里斯,蓝斯,天宇,九音……他们才是我虚构出来的……红莲之翼,红莲战纹,鬼手,灵魂之石……那些都是我的梦境……哪里有什么门……哪里有什么世界末日需要我来拯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那些都只是我的梦罢了!这才是我的生活!这才是我该有的生活呀!”看着自己的左手,就好像什么都已经被印证了一样,欧阳啸天呆呆的想着……

“好长的一个梦呀……”沉默了好久,欧阳啸天轻轻张口,念出了一句。

“老爸!”欧阳啸天神识一回,侧头正好看见看欧阳明转身已经走到了门边,赶紧将人叫住,“等一下!”一声发喊,欧阳啸天用有些发软的手臂撑在床沿上,就想要从床上跳下来。

“干嘛?”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房门的把手之上,欧阳明听见欧阳啸天在叫他,便松开手,转过身来,粗重的眉毛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是在做梦吗?”欧阳啸天看着欧阳明,没头没脑的问到。

“梦?什么梦?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梦?”欧阳明听了这句话后似乎特别的想笑,一脸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嘴角也向上咧开了。

“是吗?”没有在意父亲脸上的笑容,欧阳啸天表情凝重的答了一句。大脑还在不停的运转着,果然……我之前经历的一切才是梦呀……那才是我做的噩梦?红莲之翼,鬼手是假的!修、蓝斯、天宇、九音、乌德里斯……影心……都是假的……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一个荒唐的梦?世界上根本没有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也根本不需要我去拯救……是啊……现在的这个世界才是我应该存在的世界啊……哼!拯救世界……我果然是在发梦吧……刚刚对自己所处的世界萌生了一丝怀疑的意思,脑海中猛地就冒出了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思考过的问题,并且欧阳啸天感觉自己还变的是更加的坚信了......真就是真实。

坐在床上想了一阵,欧阳啸天“嚯”的站了起来,在“嘎嘎”作响的木质地板上走了两步,一拍手掌,抬起脑袋,脸上挂起了不常见的笑容,跟着他老爸的足迹,一把拉开房间门口的那块劣质的有两片薄薄的木板做的门,大步迈了出去。

“老爸!”径直走向客厅那唯一的一张桌子,伸手就抓起了桌上瓷碗里的那个隔夜的包子。“今天几号啊?”张嘴咬了口包子,欧阳啸天边嚼边说着,声音含糊不清。

“几号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吃了我的早饭!”在没门的厕所里撒尿的欧阳明往后斜着身子,探出半个头来,冲欧阳啸天喊着,两条眉毛有趣的挑动着。

“呵呵……”欧阳啸天咧嘴一笑,顺势坐了下来,吃着包子,在边上的旧报纸堆里翻找着自己还没看过的新闻。

“而且,我还知道你要迟到了!”看着欧阳啸天坐下了,欧阳明一边缩回脑袋,一边大声的补充了一句,就像是在报复欧阳啸天吃了他的包子一样。

“……”猛的停下所有的动作,欧阳啸天脸上的笑容也来了个急刹车,瞬间就僵在了脸上,目光一斜,就朝墙上的老式挂钟看了过去......“靠!”大叫了一声,虽然想不起来今天到底是哪一天,到底要上星期几的课。但欧阳啸天下意识的反应还是猛地就跳了起来,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抓起放在一个缺了角的书桌上的挎包,转身就往前门冲了过去。途中经过那个没有门,而且冲水还有问题的厕所时,正好撞见边提着裤子边挠着肚子的欧阳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欧阳啸天一下刹住了脚,面对面的和欧阳明对视着。

“又干嘛?”对视了两秒,欧阳明先忍不住了,先打量了欧阳啸天几眼,又看了看自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便张口问道,而提裤子和挠肚子的手也都停了下来。

“你怎么没有去上海?”忽的皱了下眉头,欧阳啸天也用目光在欧阳明的身上转了一圈,同时很快速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跟你说我推了吗?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才问!”狠狠的瞪了一眼,欧阳明吼道,粗糙的大手一抬,作势要打。

“你没有给我说……”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欧阳啸天赶紧从欧阳明的身边溜开,一路向前门奔去。

“谁说我没有说过!”耳朵尖的欧阳明显然是听见了欧阳啸天那声音量并不低的抱怨,扯着嗓子向欧阳啸天的背影吼道。

“呼……”吐出一口才吸入的新鲜空气,欧阳啸天大步的在路上走着,挎着的背包也跟着他的肩膀有节奏的摆动着,路上,他只觉得天是格外的蓝,云是格外的白,连一直不喜欢的麻雀的聒噪,现在在他的耳朵里也是分外动听。

“啸天?”就在欧阳啸天在脑子里感叹世界真美好的时候,一声轻若银铃,快活悦耳的女声,突然从欧阳啸天的身后发出。

“呵呵……”不用回头,欧阳啸天当然能猜到声音的主人是谁。停下自己的脚步,欧阳啸天偏过头,一张清秀的面庞已经映入了自己的眼睛,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柔顺的秀发披肩而下,弯起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是挂在树梢上的弯弯的月亮,无比的亲和力就从那里散发出来。“莫珥。”看着停在自己身边的这个骑在单车上的天使,欧阳啸天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一起去学校?”莫珥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跳下了那辆蓝色的女士单车,跟欧阳啸天并肩的走在了一起。

“当然。”偏了一下脑袋,欧阳啸天回答道。而偏偏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猛地响起在这个清净的早晨中。心中一阵没来由的厌恶,欧阳啸天和莫珥一起朝身后偏了偏脑袋。

“莫儿!”带着茶色高档墨镜,坐在黄色的敞篷跑车的驾驶座上,阳晴将半个身子探出了跑车,向着莫珥招着手,“你怎么在这儿啊,莫儿,我都在你家楼下等了半天了!快上车,快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一看见阳晴,莫珥脸上的笑容立即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异常的不友善,整个人瞬间变得冷若冰山,“我和欧阳啸天一起去。”说着莫珥侧头看了看欧阳啸天,眼中含着欧阳啸天猜不透的丝丝柔情,然后,莫珥便将头彻底的回了过去,只把美丽的背影留给跑车中的阳晴。

“唉……唉……”伸直了手在空中刨了两下,阳晴始终叫不转来莫珥,只得悻悻的发动车子,从欧阳啸天的身边开了过去。当然,在他经过欧阳啸天身边时,狠狠地用中指摆了个骂人的手势。

“阳晴。”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欧阳啸天对于刚才阳晴向自己比出的那个手势没有丝毫的介意。“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望了望绝尘而去的阳晴几秒,欧阳啸天收回了目光,侧头向身旁慢慢的走着的莫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是这样想的。”莫珥回答道,并用美丽的大眼睛顺着欧阳啸天投来的目光看了回去。反倒是把欧阳啸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头侧了回去。“可惜,我没有让他得逞。”似乎欧阳啸天的反应逗得莫珥很想笑,莫珥后面的这句话中包含的语气显得十分的轻快。

“哦……”摸了摸鼻子,欧阳啸天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烧,动作也变得十分机械。“恩……对了……”搜肠刮肚的想找出点什么话题来结束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欧阳啸天拍拍额头,同时向莫珥美丽的侧面应该在的地方望了过去……“莫珥?”一看之下,欧阳啸天却猛地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猛地回头,莫珥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脸部呆滞,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一座做工精致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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