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又翻了两道墙,才回到书园。回到自己的小屋子,看着炕上堆着的布料,发起愁来,看来这些天又看不了书了。要给翠儿姐姐赶制一套里衣,还得给玉墨做一套衣服,毕竟人家是自己的师傅吗!虽然他没有教过自己什么,但是忙还是帮了不少;还得给自己做两三套夏装,这样算下来,恐怕接下来的一个月的白天都交待出去了。
玉墨从外边回来后,兴冲冲的来到唐燕的屋子里,把一沓银票送到唐燕的眼前。兴奋的两眼都在放光,“这是那位小公子给的!”唐燕刚要说话,玉墨赶紧接下去说道:“我推辞了,是他的护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非让我收下不可。我一想,收下这钱也没有什么坏处!将来你请我吃顿饭,买件衣服什么的,都是要用钱的。即使夫人一辈子都不给你月钱,你也不用发愁了不是?所以我就收下了。”
唐燕听了玉墨的解释,还真像是谢庭的做派。所以也就没有再计较。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唐燕一边裁布,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他非要问我作画的人是谁?他的护卫把刀又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看见唐燕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看了过来,玉墨赶紧解释,“这次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伤害你的事,我绝不会去做!”说到这里,玉墨拍着胸脯,一派慷慨激昂。“不过他好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他知道了?”唐燕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说道:“他还知道什么?”
“他还知道郭先生在咱们府上,咱们家的两位公子都在京城,不在信阳。对了,他还追问,今天你为什么没去?”
“我说,你今天当差,去不了。他好像不大相信!”玉墨一边说一边回想,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样子。
她打听的还是挺详细的!跟以前一样。唐燕在一旁有一些怔忡。只是片刻的失神,就恢复了常态,“师傅,改天请你去百味楼吃饭,时间由你来定!”
玉墨一听嬉笑颜开,“真是好徒弟!师傅这辈子就靠你了!”笑着拍了拍唐燕的肩膀,然后说道:“一会儿我还要陪老爷去衙门,你好好地在家做女红,这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吗!”
“知道我是女孩,还拍我肩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唐燕佯装生气道。
“我是你师傅,是你的长辈,知不知道?拍拍你肩膀怎么了?”终于看见玉墨不讲理的样子了,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玉墨说完就跑了出去。
***
信阳城的一座别院内。
一个穿着白衣的俊俏小公子,正坐在塘边垂钓。翠绿的柳丝垂在他的身后,好像挂了一层绿色的珠帘。白与绿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幅美妙的图画。
一个青衣人匆匆来到他的身后,插手施礼,“世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王怀德只有两子一女,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京城读书,在信阳,只有一个女儿。”
那白衣公子身形丝毫不动,慢悠悠的说道:“她女儿有多大?”
“大概八九岁!”
“八九岁?那天跟在那小厮身边的女孩,也就八九岁吧!”白衣公子的心已经起了波澜。
“对,那小姑娘好像也是八九岁的年纪!”
“那小厮说话好像要看那小姑娘的脸色!你有没有看出来?”白衣公子转头看着身边的青衣人。
“小的,看着好像也是这么回事!特别是您跟他们要一幅画的时候,那小厮明显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那小姑娘还问您,想要哪幅画?好像只要您想要哪幅,她就能给您拿来似的!”那青衣人回忆着说道。
“不错,就是这句。有哪一个做下人的敢说这样的大话?所以她根本不是下人!怪不得你把刀架在那小厮的脖子上,他都不肯说出作画之人!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姐,把自己亲手绘制的画送给了陌生男子,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名誉扫地,无人问津!”
“前几日我娘说给我定亲,说的是哪家的小姐?”白衣公子慎重的问道。
“好像就是,王怀德,王大人家的千金!”那青衣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立刻就答了出来。
“你去告诉我娘,让她派人去提亲吧!这样的才女天下难寻,不娶回家岂不是太亏了?”
“是!”青衣人退了下去。平阳侯世子勾起唇角,眼前出现了那个有点儿倔强,有点儿不太好哄的漂亮女孩儿。
接下来的几天,唐燕的生活又开始忙碌起来。白天刺绣,缝衣;夜晚练功。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对于府里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直到那天她去厨房领饭,听见厨娘们在厨房里议论,她才知道平阳侯世子和小姐已经定亲了。
他们没有在白云寺相遇,可还是定亲了!她的心又乱了起来,明明下定决心放下,可为什么心还是会乱?唐燕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纾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几乎要打结的心,可是这一世能听自己说话的人,真是少的可怜。
翠儿姐姐跟自己关系虽好,可是因为夫人的关系,不可能经常来看自己;玉墨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看不见人影了。还有小雨,自从离开小姐的院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就连雷霆都是一去不回头。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