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耳,一阵凉爽。斜阳的余晖映红了竹屋的小院。蓝叶把各色菜肴排放在了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四人围着石桌坐了下来。
伊天给南宫宇倒了点酒水,两人一碰杯,豪气无比的喝了起来。时而讨论当今实事,时而一起畅谈古今,好不开怀!
于此形成对比的伊落雪闷闷不乐的扒着碗里的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伊天用余角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蓝叶也是一副极其不开心的模样,伊天有点无奈的轻声叹了口气。
南宫宇看了看伊落雪,又看了看伊天和蓝叶,总觉得的今天的气氛有些凝重。直觉告诉他,伊天有话对自己说,但也不点破,他知道,只要到了时机,伊天自然会告诉自己。
伊落雪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心中难过,眼前的佳肴也就失去了所谓的诱.惑力。“爹,娘,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宇哥哥,你要好好吃噢!雪儿先走了!嘻嘻”伊落雪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极力露出一点微笑,转身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唉~”伊天长叹一声。
“伊伯父,何事让你如此苦恼?”南宫宇放下酒杯,拿在手中把玩,一边抬头看着伊天。
“唉,女大不中留啊!宇啊,不要怪伊伯父啰嗦,你也知道,伊伯父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就直说了,还望你不要觉得是伊伯父唐突了你!”伊天有点难以启齿。
“呵呵,伊伯父乃是豪爽之人,说吧!如若晚辈能帮的上忙,一定竭尽全力。”南宫宇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宇,你现如今也廿了,可有中意的姑娘?”伊天不敢问的太白,只能旁敲侧听。
“伊伯父,为何问这个?”隐隐之中,南宫宇觉得此事不应该草率回答。
“唉,雪儿生性调皮,三年前,居然一个人独自跑去深山之中,年幼如她,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深山之中,猛兽众多。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踏入半步。当年要不是你正好经过,解救她与虎口之下,我想,那调皮的女娃子也定然是尸骨无存。对于你,我们一家深表感激。
雪儿如今也年过17了,要是出了这山,她也早该嫁做人妇,也许也开始了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我们两个老人终是不舍让她那么早下嫁,想多留她一点时日。
可如今看来,貌似不可能了。雪儿对于你的感情,我们是看在眼里,今天你们说的话,我们也都知道,与其让雪儿抱有所谓的幻想,我们夫妻二人商定,还不如我们先开诚布公的谈谈。
宇,伊伯父没有逼你的意思,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我也不想干预太多。虽然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们毕竟避世了这么久,只要你们两人两情相悦,心意相通,伊伯父和伊伯母绝对不会有半点阻挠。
宇,今日把话挑明了,我也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雪儿是我的女儿,身为父亲,我理应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如若你不爱她,与其让她日后明白残酷的真相,还不如让她早点死心。”把事情说出来后,伊天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一半了。
“这,伊伯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雪儿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对于她,很难不喜爱。只是这是否关于男女之情,我也无法确定。”南宫宇不想欺骗伊天,只能将心中最真的想法说出。
听到这,一直未出言的蓝叶轻声说道:“宇,你伊伯父和你伊伯母不是在逼你一定要成为我们伊家的女婿,我们只是心疼雪儿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美满的?
伯母跟你实话说了吧,虽然雪儿一直认为她会一直生活在这深山之中,不会踏出这座山半步,直到终老。但其实不然,雪儿不可能一辈子跟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的。18年的期限就要满了,只有最后一年的期限。不管是不是你带雪儿出山,明年,她都得出山去生活。”蓝叶的眼里泛着泪水,真心不舍得伊落雪就这么离开。
“18年的期限?是什么?雪儿为什么一定要出山?还会有谁要带她离开这里?”南宫宇心生疑惑,顿感不安。外面的世界,他是再清楚不过的,雪儿那般单纯,难免要吃亏的。
“这个”,蓝叶略带踌躇,不想多言,只道:“等时候到了,到了该说的那一天,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蓝叶站起了身来,对着伊天和南宫宇说道,“我先回房了。”
伊天一直注视着自己妻子离开的背影,直到那抹影儿消失在竹屋的拐角处才收回了目光,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一抬头,猛的喝了下去。
南宫宇看着伊天,想要从他的口中知道点什么的。
伊天抬头,看了看夜空,不知不觉,太阳早已西落。黑暗降临,如同巨大的洞穴吞噬着这个天空。
圆月当空,群星璀璨,凉风阵阵,原本应该惬意无比,此时却是万般凄凉。
良久,伊天才将视线回到南宫宇的身上:“宇,你会不会答应雪儿,带她离开这里?”他问的平静无比,可是心中早已汹涌澎湃。
“伊伯父,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才能答复你。”南宫宇不是草率的人,不会单机立断去承诺一些也许会发生变化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一诺千金,是万万不可反悔的。重守承诺是他处事的原则。就是因为这般,伊天对于南宫宇,也是万分的信任。
“恩,好,那你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跟我说吧!”伊天也起身,准备回屋去了。
看着伊天的背影,南宫宇也站了起来,无比认真的说道:“伊伯父,明晚此时,晚辈定然给伊伯父一个答复。”
“那就最好不过了。宇,伊伯父去看看你的伯母。招待不周,还望你不要见怪。”伊天侧过头,看了一眼南宫宇。
“呵呵,怎么会!伊伯父去吧!今夜夜色正好,晚辈就在这院子多坐一会儿吧!”南宫宇向着伊天微微作了一下揖。目送伊天回屋。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给自己倒上了酒水,猛的喝了下去。对着浩瀚无边的黑暗,心中难免寂寥。
伊落雪站在窗户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在院中独饮的男子,泪水无声的滑落,打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