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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凡想来,长发青年不过是仗着罗家的权势,在耀武扬威罢了。自己表明身份,长发青年必然会有所忌惮。他一忌惮,就会放了少女。这样一来,就少了动手的麻烦。
这般处理,江凡自认为非常不错。既能救小姐姐,又不和长发青年三人动手。完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父亲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拍手叫好。
却不知,少年心性,冲动之下的结果,让在场的三拨人,脸色都在瞬间,发生了大变。
王大山是头痛懊恼,后悔让江凡抢先一步开口。长发青年三人,脸上浮现忌惮的同时,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浓浓的嫉恨。
变化最大的,则是斗篷怪人!
在江凡话音落下的刹那,斗篷怪人那双,掩藏在斗篷之下的眼睛里,突然浮现一抹森冷的精光,一股不受控制的死寂杀意,开始在场上弥漫开来。
“江家的人?你父亲是谁?”短暂的沉寂过后,长发青年冷着脸,看向江凡,沉声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江家最小的一辈吧?”
不待江凡开口,长发青年又道,“也只有一直躲在乡下,没经历过风雨的毛头小子,才会喊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这八个代表愣头青的傻字!”
一声沉喝,长发青年诡异笑道,“不过江家小子,你够种!我很欣赏你!我叫赵真,是罗三爷的小舅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凡刚想开口。
站在身后的王大山,这次不待江凡张嘴,便抢在前面,瓮声道,“赵真?我知道你!罗守兴第三房妾室,赵氏的亲弟弟,对吧?”
“嗯,你知道我?”长发青年赵真,听到王大山的话,不由面色微变,继而眯眼,看着王大山,阴冷道,“你对我那么了解,想必在江家的地位,不低吧?”
“哈哈……”王大山大笑,同时伸手按住,又要开口的江凡,对上长发青年,低喝一声,粗犷道,“赵真,你不用套我的话。少爷年轻,才会上你的当。可你想要从我嘴里套话,我劝你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吧!”
“哈哈……”另外两名护卫,附和着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的江凡,也听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冲动。不由闹了个满脸通红。随即低下头,羞愧难当。
王大山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江凡的窘迫羞愧心理,当下拍着江凡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少爷,你不用怪罪自己。这是赵真太卑鄙,你还年轻,才会上他的当。再过几年,少爷你就会明白,怎么处理事情了。”
身为护卫,即便是护卫队长,王大山说这番话,其实也有逾越身份的嫌疑了。如果是换成那些,从小娇惯蛮横的少爷,早就动手动脚,破口大骂了。
一个护卫队长,竟敢教育本家少爷,这不是找死吗?
但王大山,偏偏就开口了。而且语重心长,仿佛把江凡真当成了自己的后辈。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如此紧要关头。在场的人,看见后,谁都没有流露意外。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着实怪异。
尤其是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怪人,在听到王大山的话语后,手中握着的茶杯,“咔嚓”一声脆响,被他捏成了粉末!
“好个‘年轻才会上当’,我记住你了!”
被识破伎俩,赵真也不生气。冷笑一声的同时,朝着肥胖青年、山羊胡子青年挥了挥手。随后,看向江凡、王大山,幽幽开口道,“今天我给你们江家人面子,放过他们。不过下次,就做不了准了。”
“当然,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把他们拉入你们江家。这样一来,我以后或许,就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否则,我见一次孙麻子,就打他一次。还有这个小美人,等我玩厌了,就送她去怡红院接客!哈哈……”
大笑声中,赵真领着肥胖青年、山羊胡子青年,摇晃着走上大道,往万象城方向,快步踱去。没几下,就消失在转弯处。
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江凡咬牙恨声道,“王叔,他们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算是威胁吧。”王大山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柔声道,“一个小小的赵真,少爷你不用把他太当回事。当然,也不能太过轻视。”
“赵真在罗家,不过是条狗。虽然他很喜欢咬人,也到处乱吠。但我们只需在他准备咬人的时候,打断他的狗腿,就行!”
“这样吗?”江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俊朗的小脸上,浮现迷糊、彷徨,不过最终,还是衍变成为坚定。
扫了眼杂乱的茶摊,江凡看见那叫“孙麻子”的茶馆老板,正拖着流血的大腿,和少女收拾着摊位。心中微微一动,江凡从怀里掏出几块大点的碎银子,朝两人走过去。
“大叔,小姐姐,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摆摊位了。那个赵真,说不定真会再次找你们麻烦。”
江凡伸出手,把银子递给中年男子,真挚道,“这点钱你们拿着,去万象城里做点小生意吧。”
“不……”
“谢谢,谢谢江少爷!”不给少女开口的机会,中年男子抢先接过碎银子,感谢道。说着的同时,朝少女不断使眼色。
奈何,少女似乎起了小脾性,轻哼一声后,撇过头去,不理睬他。中年男子见状,脸上顿时涨红,尴尬无比。
他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嘴唇死死的咬紧。挣扎了片刻。忽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江凡,见着了少年眼睛里的真挚。突然“噗通”一声响,跪在了江凡的面前。
“大叔,你这是干什么?”江凡吓了一跳。
边上的少女也是张大嘴,满脸震惊。
“江少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您帮了我们的忙,又给了我们银子,我们真心感激你。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实在不想给您带来麻烦。可……”
顿了顿,中年男子一把拉过旁边的少女,也把她按跪在江凡面前,痛心道,“可是,少爷您也看见了。那赵真今天遇见绿儿,就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抓绿儿。他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一玩弄女人,就玩死人。”
“我们老孙家不过是庄稼人,即便不在这里摆摊,也逃不过赵真的抓捕。绿儿才十六岁,我实在不想她出事。”
江凡不是傻瓜,听到这里,明白中年男子这是有求于自己。不过,明白归明白,江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嘴半响,木讷道,“那……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老孙别无所求,只求江少爷能收绿儿做侍女!”中年男子欣喜道,“我知道江家对每个仆人的要求都很严。但我敢保证,绿儿绝对不会让少爷您失望。”
“父亲……”少女听到这里,俏脸微红,咬着嘴唇,偷偷打量了眼江凡。这一看,发现江凡也在看她,顿时嘤咛一声,迅速低下头,美眸中满是羞意。
江凡也闹了个满脸通红,忙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咳咳……这个,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江家对侍女方面,有一定的考核标准。所以,绿儿姐姐,还得跟我进城去一趟。”
“没问题。”中年男子闻言,欣喜的直磕头,口中感谢道,“谢谢江少爷,谢谢江少爷。”
见少女有些木讷,中年男子忙推了她一把,训斥道,“绿儿!还不快谢江少爷?”
“啊?哦,噢。”少女回过神,羞涩中向着江凡磕头道,“谢……谢谢少爷。”
中年男子和少女都明白,江凡这个少爷已经点头,那江家的仆人考核,基本没什么影响了。也就是说,少女进入江家,已经成了钉铁板上的事。
这对父女两人来说,是一件大喜事。江家仆人待遇,是万象城出了名最好的。每次招收时,报名的人,都能排上三条大街。
少女只要进入江家,那赵真就不再是威胁!
这一点,父女两人很清楚,王大山三人也清楚。只有江凡,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
事实上,中年男子也正是看准了江凡的少年心性没经验,才上演“悲情戏”外加“美人计”,使得江凡答应下来,让少女得以进入江家。
甚至于,中年男子还起了更深层次的心理。如果,如果让江凡收了少女,哪怕是做个暖床的侍寝丫头。那他们一家,也就真的发达了!
“你们都起来吧。”尴尬过后,江凡道,“我叫江凡,你们叫我……”
“谢谢凡少爷,谢谢凡少爷!”
中年男子拉着少女,又是一阵磕头感谢。随后,中年男子挣扎着站起来。冲少女道,“绿儿,你去收拾收拾,跟凡少爷进城。”
“是,是父亲。”少女低着头,细细的应了声。然后,又抬头偷看了眼江凡,这才羞红了脸蛋,转身往茶馆里走去。
“少爷还是太年轻啊。”
将整个过程收入眼底的王大山,这时在心中叹了口气。身为护卫,王大山知道自己不能太逾越。这也是中年男子在恳求,上演悲情戏时,王大山没有出来戳破的原因。
在王大山想来,江凡只有亲身经历某些事情后,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现在就揠苗助长,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摇了摇头,王大山甩去这些杂念,正要抬步走向江凡。一个沙哑的声音,就在这时,突兀响起。
“江凡?呵,看来真是江家本家子弟。不过我很好奇,想知道江东阳,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