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结果。
第三天,方邵,找到线索,可惜是假的。
第四天,还是没有一丝人踪。
“第五天了”终于熬不住的徐战躲在某个板房后面郁闷的抽起烟来。因为烟有害视力,徐战甚少抽烟,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排解和提神的手段,白天板房区,晚上贸易区,后半夜观察政府大楼的保安规律,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徐战原本敏锐异常的神经也反应迟钝起来,半响才发现一个孩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该死,我必须要休息一下才行,不然身体会垮掉的”
徐战强撑起身子,裹着纱布的脸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绕过了孩子。
“叔叔,你在找人吗?”
“没有,叔叔只是累了”面对孩子天真却准确的询问,徐战心中苦笑从口袋抓出一颗糖,反身送给孩子,拍了拍小脑袋说:“早点回家,不要让怪叔叔给抓跑了……”
拿过糖果的小孩并没有顺徐战的意思跑掉,反而用天真的大眼睛望着徐战疲惫不堪的脸庞,道:“叔叔你是XX人吗?”
“不是,怎么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你长的和我爷爷隔壁那个坏叔叔很像!”
“很像?!……对啊!!!”
小孩的话一下子将迷糊中的徐战惊醒,XX人不就是自己妈的娘家人吗?唯一和自己长的很像的就只有一个非常糟糕的废物表哥张富强啊!
欣喜若狂的徐战匆忙抓出照片给小孩,道:“你认识这两位伯伯阿姨嘛?”
孩子的回道让徐战为之一振:“认识”
瞬间徐战的精力又回复过来,抓出一把糖果塞给小孩,匆忙道:“快!快带我去见见这两位伯伯和阿姨,叔叔这还有好多巧克力呢!你看真的还有好多!”
过度兴奋的徐战又掏出一把糖果给孩子看。
“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照片上的伯伯阿姨在哪里?”
孩子盯着徐战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却依旧天真的回答。徐战感觉自己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他重来没有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接近过,偏偏小孩的后半句简直是在老天爷在戏弄他这个不孝的儿子,故意折磨他一样!
不禁眼泪如同绝了堤的水坝,徐战终于无力的蹲在孩子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大半年的超乎想象的辛酸换来的只是一句“不知道”,如果这里还没有,那叫他徐战再去那里找啊?
陌生叔叔嚎啕大哭的样子,顿时让小孩不知所措,天真的拿出一块巧克力塞给徐战:“叔叔,叔叔不要哭了,我这还有巧克力……”
望着这块自己送出去的巧克力,徐战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态惊吓到了孩子,强忍着眼泪,道:“叔叔没事,叔叔送你回去!”
轻巧的将孩子举过肩头,孩子也是乖巧,一声不吭的骑在徐战的脖子上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看着眼前抱着孙子喝笑着的老爷子,徐战心中大骂自己脑袋一时秀逗了,小孩不知道,但他也有家里人啊!
小屋门口,老爷子将孙子赶回屋内,同徐战一同坐在有些冷清的门口。
“哦,你就是小丫头的儿子啊,和你妈长真像想啊!”老爷子一边抽着自制的废纸旱烟,一边称呼徐战母亲为丫头,徐战则恭敬的坐在老爷子面前,论辈分确实在眼前的老爷子有这资格。
徐战也不磨叽道:“老爷子,你知道我爸妈在哪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兵荒马乱的那还能注意到些啊!”老爷子拿下旱烟打了一脚板烟灰,抖出无法燃尽的纸沫抱怨道:“就算当年饥荒,我这烟也没断过,真是造了孽了!”
忽然一只雪白的香烟出现在老爷子面前!徐战非常灵巧的将烟插在了旱烟斗上,“啪”香烟便飘起了那独有的香味。
“你?你,哪弄到的烟,现在这东西可不是我们这小老百姓能拿到的啊!”老爷子对于徐战能拿出这么正宗的烟感到惊讶,“小伙子,你不会也去干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吧?”
“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原来地方干的不错拿了烟,我是最近才被分过来的,所以能有这些东西,老爷子你大可放心!”听到徐战说是自己的,老爷子才叹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爷子,能不能告诉我任何有关我爸妈的消息啊!”
“小伙子不是我不说,是我实在不知道……!……对了,我见过你佬爷那个龟孙子,他就在这城里!”老爷子忽然想起徐战那个混账表哥也在这个城里!似乎徐战这个表哥确实很混账,老爷子提起他不由得一阵上火,骂道:“这个造孽的,好的不学,学人吸毒赌博,败了不少,上次去换粮的时候,这狗东西竟然当上了什么保安队长欺负小姑娘,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不然打断他狗腿!!”
一提到表哥,徐战也是满头的黑线:
徐战4岁的时候,张富强10岁:那年在姥爷家过年的时候,徐战被一块不知哪飞上二楼的石头打中鼻梁住院2天,留下一个月牙形伤疤,被后人称为“包公”转世。
徐战6岁的时候,张富强12岁:那年表哥张富强带徐战去山溪游泳,徐战被人溺水三次留下深刻记忆,以致14年后参军,游泳科目是被班长套条绳子一脚踹下水的……
徐战12岁的时候,张富强18岁:介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观念,成年的人不会再吊儿郎当的,但成熟的18岁青年因为偷盗自行车,拘留15天,徐战看着警察带走了自己“成熟”的表哥。
真的是年年有惊喜,徐战几乎每次回姥爷家都有一次深刻记忆,以加深对表哥的认识。
徐战长大了想想:大概老一辈因为自己吃的苦太多,从出生起张富强就被当成一个宝,捧手里怕摔来了,含嘴里怕化了。仗着姥爷的喜爱从小就是个土霸王,每每闯祸都用哭脸换回老人家们一次次的信任,最后竟然跑去吸毒染上了毒瘾……表哥张富强的所作所为自然伤透了姥爷的心,所以张富强对徐战的出生抱有不小的敌意,大概他认为徐战抢了长辈对自己的恩宠!
“爸,我们回来了!”就在老爷子激动的时候,一个对中年夫妇回来了——徐战险险避过忽然扫来的闷棍,摔进烂泥堆!
“放下,赶快放下,他不是那个狗东西”面对老爷子对自己的解释,刚起来的徐战一时无语……
暖和的屋内。
将孩子哄睡的婶给徐战递过一杯热水暖身,徐战面前的叔挠着头皮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还以为是哪龟儿子欺上门了……”因为他的一记糊涂棍,徐战的衣服已经被泥水给浸透没法再穿,一旁老爷子教训道:“多大的人了,办事还这么毛毛草草的……他是你隔壁三叔的外孙,专门寻他爹妈来了!”
“六叔,你们知不知道,我爸妈的消息?”徐战再度询问起来。
“我不是很确定,不过那天正好是你爹妈说要回去的,你姥爷全家都去送了。后来不久当兵的来了,那龟儿子也去!”
徐战的眼睛中瞬间闪出一股希望:“六叔,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这个小请求让这个被叫为六叔的汉子有些为难,道:“侄,不是六叔不帮你,实际我们连自己这片地都还没搞清楚,你婶和我也是脱不开身啊!停一天家里老小就给挨饿啊!”
(看来麻烦还有好多啊!)徐战不由感叹前途的渺茫,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一家家找,直到找到为止。
二,直接去找张富强问个明白!
这第二条无疑是最快的办法,但是徐战很快否定掉这个办法,因为这是个下下策。
找表哥问清楚。一,凭现在听到的,这个瘾君子未必脑袋灵光。二,为了家人安全,他徐战势必要下杀手,张富强的为人他太了解了。三,牵涉太多不好下手,从浩哥那得到的消息,蓝龙会这段时间局势似乎很紧张!
花白的小山岗上。
“梆……梆邦……梆……梆邦……”坐在头上的小鬼头乐呵呵的玩弄着徐战用罐头做的拨浪鼓,还不时挠弄一下屁股底下,这个打着半脸纱布的徐战叔叔。
“侄,那里就是最后一片聚集地了,你爹妈一定就在那了!”徐战看向老爷子指出的最后一片板房默默不语,半个月来老爷子陪他找遍了北区,李建方邵负责的两区已经确认一无所获,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徐战每天由充满希望,慢慢的变为寂静不语,每开一扇门,希望喊出的话总是被再次噎进喉咙……
“老爷子,这些粮票给你”徐战忽然拿出一小叠的肉粮票塞进老爷子手里,不给老爷子回绝的机会,徐战续道:“给孩子的,日子再苦也不能饿了孩子,他可是你们的命根子,这些也是我这个叔叔唯一能送的出的礼物!”
想要推诿掉粮票的老爷子不由看了一眼徐战头上正在玩耍的孙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将粮票小心掖进怀里,看着徐战道:“侄,姥爷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想开些,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徐战头上的小鬼头不明白两个大人此时此刻话中的含义,小小拨浪鼓“叮咚”的响声肆意的散去,穿过洁白的天空,飘向哪不知名的远方……
KTV激情肆意的小包间中,浓妆如鬼的女人假意推诿着年轻人的索吻。
“给爷啵一个!就啵一个!乖”在两三次的重复后,女人终于顺从的将涂满面粉的脸蛋送上,然后在某人面皮上留下一个难看至极的大嘴印子。
“哈哈哈”年轻人转手端起一杯酒灌入口中,对着粘附在身上的女人狂妄的笑起——张富强,蓝龙会三堂堂爷,徐战的表哥!!
太平日子对于乡间土霸王来说,是相当的难过,抽个烟,打个赌的钱还要靠骗的……但是现在张富强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蓝龙会来到后,身染毒瘾的张富强为了发泄掉犯瘾时那食筋挫骨的痛苦,变的异常好勇斗狠而被兰德利看中成为金牌打手!竟然不止戒掉了毒瘾,更是靠手段毒辣当上了三堂的实权人物!三堂就是直接控制蓝龙会手下各种明目张胆的“回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