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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凌乱毛笔字

戈蓝放弃了对衣柜的搜查,目标转向了书柜。姥姥的书真得很多,戈蓝只好一本一本拿下来,快速翻看着,她小心地一页一页看着,就怕掉了任何一个线索。现在还不到正午,戈蓝有充足的时间来看这些书。

一本,一本,一本……

转眼间,戈蓝就坐在了地上,她的身边堆满了书,有些书整整齐齐地合着,有些书却还随意地翻开。戈蓝有些泄气,已经是第五十六本书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是我判断错误了吗?不,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个房间就是证据,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还是来晚了,戈蓝垂下眼睑,失望极了,但她的手中还是在翻着书,对能否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戈蓝已经不抱希望了。

第一百五十本,这是最后一本书了,还是一无所获。戈蓝试图站起来,然而,由于坐太久了,腿竟然完全麻了,戈蓝不得不用手按摩起腿来,好一会儿,她才能勉强的站起来。这才发现,这个房间凌乱不堪,是刚刚翻箱倒柜的结果吧。戈蓝也管不了这么多,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回自己房里等吧。

重新走出来,戈蓝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开始西斜了,这么快,正午都过了。从昨晚到现在,戈蓝什么都还没吃,但是,她也不觉得饿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情想着要填饱肚子的事情。

姥姥还没有回来,李妈也没有回来。

回房的戈蓝没有再上床躺着了,她坐到桌子边,感到有些口渴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拎桌上的茶壶。鼓着劲儿将茶壶拎起来,没想到拎了空,“我那么久不在,李妈当然不会泡茶的。”

纸条!

戈蓝眼睛一亮,茶壶下竟有一张纸条。她放下茶壶,抢一般地抓起那张折成一个小方块的纸,打开,是用毛笔写的字,是一首词。戈蓝觉得奇怪,姥姥为什么会把纸条藏在这里呢?完全压住茶壶下,根本就不给人留任何的提示,要是刚刚她不拎起茶壶,那不就永远也看不到了吗?

还是说,姥姥遇到了什么危险,让她不得不好好藏起线索呢?戈蓝细细地读了一下那首词,字迹很乱,一点也不像姥姥的秀丽,但还是姥姥的字,这可见当时情况的紧急。看完整首词后,戈蓝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一股危机感朝她袭来。戈蓝感到后背有阵阵凉风袭来,直接融入她的脊椎骨。姥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戈蓝默默地将纸条收好,走出房间,关好门。

很久没有看到毛笔写的字了,戈蓝倍感亲切,她甚至想把这张纸条收起来,但是,理智告诉她,还是毁了吧。戈蓝将纸条揉成一团,到了院子里,她将纸团放进有水的茶杯中,纸团渐渐浸湿,模糊了字迹,直至融化,戈蓝这才离开。

戈蓝关好大门,缓缓地朝外走着,这座古老的屋子,终于要毁于一旦了吗?戈蓝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伤感。

不过,在戈蓝看来,更多的是埋怨自己,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不应该先去找端木彦风的,否则就不会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当初妈妈是这样,现在姥姥和李妈又是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给她们带来这种灾难呢?我是灾星,谁和我在一起都不会有好后果的!强烈的自责感深深地折磨着戈蓝,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乎到达极限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崩溃。

戈蓝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她觉得好累,姥姥不见了,就她一个人可以找回姥姥吗?还有杀害妈妈的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除了主凶,那个开车的人也要付出他该有的代价,不会让一个人逃出去的,没有人可以逃走!

即将到达弄堂口时,戈蓝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弄堂尽头的那座房子,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悲伤。回去吧,找到真相。戈蓝想着,刚要转过头离开这里,忽然她的眼前一黑,身体的力量就像被抽走一般,软绵绵的,意识也渐渐地失去了,当整个身体碰触到地面时,戈蓝知道,她已经晕倒在地了,之后,意识彻底没有了。

“蓝儿,蓝儿——”

“妈妈,妈妈!”戈蓝伸长了手,向前面挥着。

“你终于记起妈妈来了,妈妈好开心啊。”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记住妈妈,蓝儿不好。”

“你很好,妈妈一直看着你呢,看到你慢慢长大,懂事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妈妈真为你感到高兴。”

“可是,你不在这个世上了,不是吗?”

“妈妈的确不在这个世上了,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是,妈妈的心永远都和你在一起的,妈妈会一直爱你,呵护你,不离开你,不管是什么时候,妈妈都会陪着你的。”

“真得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妈妈会欺骗我最爱的囡囡吗?”

妈妈的眼神好温柔,脸上尽是慈爱,这就是我的妈妈,我最喜欢的妈妈,那五年里,我们一直相依为命着。可是,可是,都是因为我,才会和妈妈分开的吧!要把妈妈留下,再也不要让她走了,再也不要和妈妈分开了!

“嗯,不会的,妈妈永远都不会欺骗蓝儿的。妈妈,蓝儿好冷,你抱抱蓝儿吧。”

“不行,我要走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刚刚还是温婉如玉的妈妈会变得这么冷漠呢?她的表情好吓人,似乎在大声叱呵着谁,好害怕,真得好害怕。妈妈走了,她转身不再看我了,不要走,不要走。没有声音了,我发不出声音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妈妈听不到我的呼喊,听不到我的挽留,她真得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这样走了。我哭了吗?却没有泪水,怎么会呢,连泪水都没有吗?这是怎么了?

身影彻底消失了!

“妈妈——”

终于叫出来了!

戈蓝觉得眼睛有些疼,她缓缓睁开双眼,强烈的光线使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久,戈蓝才再度睁开眼,这里是,是凌成家的客厅,我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坐在地板上的,只是稍微靠着一点沙发罢了。戈蓝试图站起来,但第一次失败了,社体还是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休息了一会儿后,戈蓝勉强能够站起来,她扶着家具,小心地移动着,口中一边叫着人,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戈蓝猜想,应该是没人在家吧。但她始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晕倒,最后却又在这里醒过来。

一楼到处都开着明亮的灯,戈蓝看看外面,什么啊,原来天都黑了,我昏睡了那么久吗?肚子终于是有些饿了,戈蓝决定先去厨房,那里是可以找到些什么吃的东西的,不管怎样,先把肚子填饱来,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至于接下去该怎么找姥姥,总会有办法的,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走进厨房,戈蓝感到脚下硬邦邦的,踩着什么东西了吧。她低头一看,是刀。到怎么会在这里呢?真是奇怪,阿姨也太不小心了。小涵不在,果然是什么家务事都处理不好了。

戈蓝抬起脚,弯身去剪刀,血!刀上有血,怎么会……

戈蓝的神经崩了起来,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用颤抖的手捡起了血上已经有了半个脚印的刀,然后,她颤颤巍巍地朝厨房里面走去。又是这种感觉,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呢?不会的,怎么会呢?戈蓝每走一步,都必须鼓起全身的勇气,她甚至不敢有一点踟蹰,就怕自己走不进去。

那是——王洁羽,躺在地上的是王洁羽!

内心充满恐惧的戈蓝小心地挪到王洁羽身边,她一直默默地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晕倒了而已,就像我那样,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身体不好,对了,一定是昨天被小涵吓着了,所以精神不好,我可要叫醒她的。

王洁羽是侧身躺着的,她的背对着戈蓝。

戈蓝再一次将手伸过去了,这次,手抖得更厉害了,她轻轻地拍了拍王洁羽的高耸的肩膀,“阿姨,阿姨,我回来了,我是戈蓝,阿姨。”戈蓝害怕得快要死了,由于紧张,一不小心,拍王洁羽的手的力道大了些,王洁羽的身体就这么翻过来了。

王洁羽的眼睛,等得好大,和金鱼的眼睛一样大,不,比金鱼眼还要大,却没有神,涣散的目光,那,还能叫目光吗?她死死地盯着戈蓝,仇恨,没有神的眼睛里依然射出仇恨的光,似乎要把戈蓝给杀死。

戈蓝定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做,那个眼神,就像绳子一样紧紧地绑住了她。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为什么?

王洁羽的身体下,一大滩的血,鲜红,红得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不对,比火还要红,没有见过比这还要红的颜色了。

好多的血,比小涵身体下的血还要多,像一条小溪,一直往里面流着,流得好远。

戈蓝更加吃惊了,血还在流?是刚刚吗?可是,房间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栋别墅……

“戈,蓝,是你……”

戈蓝扭动着脖子,回过头的速度,就像电影里剪辑的慢镜头,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不会那么巧吧!头转到一半时,戈蓝再也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往后看了。

“为什么,为什么……真得是你吗?”

一股巨大的冲力向戈蓝袭来,接着是有人捏紧她的双肩,似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否则,心中的怨恨无论如何也消解不了。

“伯父,听我说……”

“住口,我不想听到伯父两个字从你空中说出来!”

戈蓝将救助的眼神投向站在身后的凌菲雅,没想到,凌菲雅也只是无力地摇摇头。戈蓝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原来是这样,有人袭击了我,然后又杀了王洁羽,这时恰好凌成和凌菲雅回来,他们看到这一幕,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凶手了。戈蓝不再说什么,闭上眼,任由凌成大声詈骂,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再加上凌成刚刚的折腾,戈蓝再次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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