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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心情很平静,看着那些在山间缓缓流动的云雾,仿佛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平静河水,在周围,一点点无形无色的东西似乎浮现出来,慢慢的聚集到了青年的身边,红衣少女回头看着青年的变化,有些惊喜。
大概是先前剑道上体内剑气和护山大阵对抗的缘故,先前破碎的经脉此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比起之前反而宽阔坚韧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红衣少女眯眼笑道:“苏宁,你悟性真的很好,我就带你四处转了转,你居然就能触摸到上善若水的境意了,师傅果然没有看错,能够引动八荒剑阵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大笨蛋。”
大笨蛋三个字在少女口中说来,没有一点粗鄙之意,反而有些童真,听着少女的话,苏宁才知道这座恐怖的护山大阵原来叫做八荒剑阵,又听到了另一句话,感受着身旁缓缓聚集而来的无形元气,苏宁可以确认自己没有动用炼神法,那这些元气是自行聚集过来的了。
感受到平静的心境,和周围那些缓缓流动的无形元气,苏宁的意识似乎沿着这些元气在无形的扩散着,仿佛和意识海中的牛角魔纹融合的时候,是一样的奇异感觉,仿佛能够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周围的东西。
苏宁的脚下,仿佛有着一条河流,元气安静的附着在他的足底,静静的托着他,苏宁有种感觉,这些元气还是太过稀薄,如果能够再厚再浓密一些,似乎可以以元气为立足点,凌空站在空中。若是如此,能做到沿着锁链滑翔而下或是站在水面而不溺水,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上善若水。”
“以元气为目,闭目而视物。这是修行初境的人能够达到的境界,你现在能够做到这些,说明你的神识比起普通人来要强大的多。”
红衣少女感受到身旁元气的变化,笑着说道。“元气的作用远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修行,本来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二师父总是说,世俗,是世内,修行,是世外,世里世外,两个世界。而修行者,只不过是在这个世界上,走的更远的一些人罢了。”
修行,本来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苏宁点点头,千封封说的这些话和刚才他的一些经历,更加引起了苏宁对修行的好奇之意。缥缈峰很大,只是在山脚下看起来似乎很小,在缥缈峰上,一共只有十数间房屋,其中,十几间房屋是用来给苏宁等人和双仙居住的,其他的主要建筑是一座叫做剑阁的木质阁楼,还有一座苏宁拜师的大殿。
在山顶上,连同苏宁在内,一共也才八个人居住,在这些房屋后面,又是一处洞天。整个剑圣山分为前山,山顶,后山,儒院和剑门的普通弟子大都住在前山,后山比较偏僻,这里有条小路,直通往剑圣山后山。后山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剑门的老人,喜欢清静,苏宁往那里看了看,只能隐约看到几处黑白屋顶。
“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
千封封似乎很久没有带领人在缥缈峰闲逛过了,很是兴奋,一边带着苏宁看着周围的风景,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呶,那间房子是二师父用来读书的书房,这边的石坪是师傅和其他师兄用来练剑的,这条小路能到后山,那里有兔子和其他野味的。”
千封封带着苏宁走到一处竹林边,忽然变得轻手轻脚,低声道:“小师弟,我带你去个很特别的地方,小声点。”苏宁跟着她,蹑手蹑脚,从竹林里钻了进去,这里似乎是缥缈峰的另一个方向,翻过几块石头,千封封把前面半人多高的草叶搬开一条缝,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示意苏宁往前看。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东西?”苏宁凑过去,眼睛猛地睁大,张口刚要惊呼,嘴唇上就多了一双有些冰凉的柔软小手,是千封封。
“嘘,小师弟,你要一喊就露馅了。”苏宁点点头,千封封才把手拿开,苏宁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体温,想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苏宁的心里有些慌乱。
在草丛的前方,是两块直径二十米左右的池塘,池水的源头是从山间里流出来的,周围有着几间房屋,还有一条碎石小路,小路旁栽着几株老梅,周围群树掩映,十分幽静,简直是人间仙境。
唯一有些和风景格格不入的是,其中一个池塘,池水漆黑无比,从远处看去,就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墨砚,黑色的池水就是浓墨。
“这是什么东西?”
千封封在他耳边低低道:“这是二师兄李酣墨的住所,那块黑色的池塘,原来可是很清澈的,二师兄一直拿它用来洗毛笔,结果就变成黑色的了。”千封封皱皱鼻子,有些鄙视道:“从那以后,池塘里的鱼就全没了,二师兄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墨池。”
墨池?用来洗毛笔?苏宁有些忍俊不禁,想到先前在大殿里见到的那位拿着毛笔的青年,再联想到这块墨池,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时,墨池边的房屋里传出一个声音。
“是谁?”
“哎呀,被发现了,快跑。”
千封封拉着苏宁就要跑,可是墨池仿佛受到一道巨力,一道水柱悠然飞起,黑漆漆的水柱眼看就要撒苏宁和千封封一身,千封封突然叉起腰,很有母老虎范的对着墨池旁的房屋大喊了一声。
“二师兄,你又欺负我!”
黑漆漆的水柱在接触到苏宁的前一刻,突然静止,苏宁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水柱内部的水流在旋转流动。可是水柱的外面却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膜,将池水严密的封挡在里面,苏宁猜测着那层无形的膜,是不是天地元气。
下一刻,池水倒飞而回,重新没入墨池里,水面恢复了平静,千封封拉着苏宁的手,大刺刺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沿着沾满雾气的碎石小路,向着房屋走去。
这一次,两人从墨池的旁边走过,苏宁能够清楚看到墨池的全貌,在碎石小路两旁的几株老梅,在六月份竟然还开着花朵,张扬细细一看,粉白色的花瓣上竟然也渗出了点点淡黑色痕迹,苏宁不无恶意的猜想着。
“难道这几株梅花,被墨水浇灌长大,花瓣上也就有了墨痕?”
两人来到木屋外面,在木屋上,缠绕着几颗不知名的野藤,一名青年男子打开门,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正是诗仙的二弟子李酣墨,李酣墨看着苏宁和气鼓鼓的千封封微微一笑:
“又见面了,小师妹,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