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沈浩这么问,中年人小黄自然不会轻易就下定结论,看了看旁边的陈父,还是张口说道:“这个,我只是根据野史传说来看的,这三幅对联应该是真的…”
中年人的话让沈浩有些傻眼,即便是他再不懂古物文玩的知识,可也知道些最基本的常识,而根据野史传说来判断一个古玩的真假,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这三幅对联有什么野史传说?!”
中年人小黄点了点头,说道:“假如这三幅对联是真的,那么她的作者也就是书圣王羲之,而这三副对联也有可能是王羲之遗存的唯一真迹,呃,你这是六个,也可以说都是王羲之的真迹…”
陈父听着中年人越说越混乱,当即开口道:“沈浩,现存的王羲之作品,都是后人临摹的,真迹早已下落不明,要是你这三幅对联是真的,那么最少也是个一级文物,国宝中的国宝…”
国宝中的国宝啊!?沈浩被这几个字砸的头晕眼花金星冒,眼睛里都是红盈盈的票子:“那这个东西且不是能卖很多钱?!”
此话一出,陈父的嘴巴张开就想呵斥,没想旁边倒是有人比他还急:“这个,不能卖!”
屋中的诸人齐齐向着发声之处望去,就看到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正绷着面孔望着沈浩,另外一个也连忙拿着手机窜出了病房,远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局长,我是小王,现在有重大情况向您反映…”
陈父望着沈浩,满脸都是疑惑不解之色,看看女儿又看看沈浩,还是决定自己来问比较好:“小沈,你现在缺钱吗?”
作为普通人,沈浩对于警察有着异常敏感的畏惧,现在再看到个警察绷着脸朝自己呵斥,心中就有些发毛,这时听到陈父的询问,他有些愕然:“伯伯,你怎么这么问?!”
陈父一指旁边的对联,哭笑不得的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说要卖很多钱?!”
沈浩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最后说道:“我就是问问而已,就是想知道这个东西价值多少,就要个量来进行判断罢了,伯伯,您还不知道我?我又不缺钱,那个碗我都没卖,要是这些东西是真的,我就更加不会卖了!”
“不卖就好,不卖就好~”
一直观察着沈浩的警察也松了口气,将头上的大盖帽摘下,用手捋着头发不停念叨着。
这时,外出打电话的警察推门走了回来,在念叨着的警察耳边一阵嘀咕,就听这警察说道:“现在没事了,不过还需要相关专家鉴定后才能确认!”
中年人睁着个鱼泡眼观察到这里,脑海中不知转悠着什么念头,移到陈父旁边低声道:“陈老师,那个碗是他的?!”
陈父缓缓点头,旋即又是满脸的痛惜之色:“你说你教育的好儿子,啊,做事如此毛毛糙糙,以前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啊?说出去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放?!”
中年人一边掏出纸巾擦着满脸大汗,一边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熟知陈父的他自然知道,老师不发火才是真正的升起,现在絮絮叨叨骂你一顿,也只说明老师心疼那个瓷罐,现在只要能发泄出心中的怒火,这件事还是有个缓冲余地的。
中年人全名黄建国,是陈父早起比较喜欢的学生之一。后来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耐不住寂寞和清苦的生活,也就跟着第一波人辞去了公职下海淘金,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开始倒腾些古瓷,很快就由于其极强的专业性,更是跟着收藏市场的火爆,他那个小小的艺术品公司,已经分别在北京上海深圳开办了分公司,同时也就成为这个县级市里为数不多的成功人士。
前几年,由于对南海沉船的发掘,黄建国和陈父又重新建立了新的联系,这几年走动的次数也频繁起来,前不久当黄建国回老家办理事情的时候,就顺路去探望了下老师,也就发现了被陈元元当成宝贝的照片,原本还以为是从网上拷贝下翻拍的,谁知道在饭桌上当陈元元端着碗粥出现后,他就被彻底震撼了。
从老师那里确认这就是照片上的碗,黄建国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前段时间这么个差不多的碗被拍了两百朵万,这不光是能够从中抽取佣金的问题,更是还能提高公司的整体形象!现在的艺术品公司,做的就是路子,别人有的你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这种无形的财富才是艺术品公司所追求的!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想弄到这个碗,哪怕铠甲两百三十万,他也要拿下!只是,让他郁闷的是,这个碗据说是别人送给他师妹的定情信物,这种东西又且能是用钱来衡量的?!
傻眼的黄建国为这事郁闷了好几天,前两天闲谈中稍微透漏了点口风,没想到今天的结果会如此悲剧。六七年前的伦敦佳士得拍卖会上,鬼谷子下山罐的拍卖价格高达两亿三千万人民币,那还只是个野史传说人物的罐,主要是元青花瓷的研究价值在上面,附加的历史研究价值并不是很高。
可是这个成吉思汗的九足白徽罐,正好和鬼谷子罐颠倒了个个,上面的历史研究价值可是要高的多,再加上刚才他看了这个罐子比那鬼谷子罐的青花还要高上一个档次,黄建国瞅了瞅躺在床上的儿子,他此刻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是他?!
忍受着陈父的再教育,黄建国知道现在不是讨论面子的时候,听着老师终于不再出声只是大喘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那我可不可以去找小沈沟通下?!”
陈父能说什么,骂了这会气也消了大半,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要诚恳,要拿出你最大的诚意…”
“是~是~是~”
黄建国连声应下,径直走到了沈浩和陈元元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名片夹来,摸出一张双手递了过去:“沈先生,你好,我是黄宝宝的父亲……”
黄宝宝!?
沈浩原本还想着让人家赔几千万是否能够赔得起,现在一听对方说出个异常女性的名字来,正满脸问号的时候,旁边的陈元元说话了:“就是那个,在装昏迷呢…”说完还捂着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伸手接过名片的沈浩有些无语,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一层摞着一层,满脸青春疙瘩豆的人会叫黄宝宝,只是眼睛一扫名片,琅琊福地艺术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黄建国,登时注意力又被红盈盈的票子带歪了:“你好,叫我沈浩就可以,你打算赔我多少钱?!”
黄建国没想到对方一张嘴就是谈钱,不过这也让他心中重重松了口气,只要对方肯谈钱就好说,怕就怕对方啥都不要就要这个罐子,那样他且不是抓瞎了么?!
算上这个砸碎的罐子在内,全世界范围内也就只有九个!另外八个不是在各大博物馆里,就是被匿名人士收藏了,想见一面都不是很容易,你想买?人家得吐你满脸唾沫!
心中松了口气,黄建国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商人的本质就是利益最大化,他又怎么可能将心中的上限是一亿说出来?当即呵呵一笑:“沈先生,我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你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靠,肥羊啊!
沈浩又是满眼红盈盈的票子,只是想着旁边的陈元元,不由转头在陈元元耳边问道:“你说,这个罐子咱问他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