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的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分车无忧方才苏醒了过来。他身上的伤虽没有十分好利,可是却觉精神甚好,浑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他马上警觉的向四周瞧去,寻觅李忆秋的身影。他只记得昨天自己失血过多,昏睡了过去,不知道在这之后,李忆秋有没有被那魔教的羽公子孟长青抓走。
待得看到不远处李忆秋的身影之时,车无忧微微一笑这才放了心。
他静坐下来,运转了几遍功力,只觉内力充盈,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达到了先天后期的境界。他心中也甚是惊讶,不知道自己如何这么快就已达到了先天后期,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修为提深了,哪有不喜之理。
他却不知,他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并且内力也得以达到先天后期的程度,这都多亏了李忆秋的玉蟾丹。此丹真不愧是天山剑派的疗伤圣品,不但对重伤有奇效,更对修为的提深也是效果非常显著。
车无忧打坐了一会,便站起了身,向李忆秋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上几步,他就闻到了一阵焦糊的味道。
原来李忆秋今早起来,发现车无忧还在熟睡,不由得想起了车无忧给自己烤的兔肉来,那味道着实不错。
她觉得车无忧现在有伤在身,不便行动。那自己也不妨给他烤些兔肉来吃,想着便学着车无忧的样子,在附近去狩猎了。虽然她能够动用的功力有限,可毕竟是练武之人,身手敏捷,竟也被她抓到了一个兔子来。
她也学着车无忧的样子,把兔子处理了一回,便用长剑攒上了,架起了火,烤了起来。
待的车无忧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兔肉已经烤的半生半熟了。只是初次烤肉,火候很难把握,竟被她烤糊了大半。
李忆秋听的脚步声,便抬起了头,看着车无忧脸色已经好的多了。心中一喜,便笑问道:“你醒了,现在觉得如何了。”问完这句话后,忽地,她似想起了什么,脸上不禁一红,心也如小鹿乱撞一般。她慌忙的底下了头,只是使劲的往火堆上面不断的加起了柴禾。
车无忧看的兔肉下面已经被她烤焦了一半,她竟然还在不断的加着柴禾。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忙提醒道:“师叔,你已经烤焦了,能不能少加些柴禾啊。”
李忆秋听的车无忧的这话,吃了一惊。“啊”的一声惊叫,慌慌张张的把刚才加进去的柴禾取出了大半。待看的车无忧还在那里看着她,她不由得脸色更红,甚至连白皙小巧的耳朵也一片通红。
等了半晌,车无忧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她不由的心里煎熬起来,是不是昨天的话被他听到了一点,或者是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呢。可是等了好半天,发现车无忧既不走开也不说话。
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羞怒,嗔道:“还没有烤熟呢,你再等一会吧,像个木头一样,还站在这里作甚么。”
车无忧不由的一愣,都被她烤的焦成这样了,还没有熟么。他正想对李忆秋在说些什么,忽地发现李忆秋正凶巴巴的看着他,他才不由得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忽又听得李忆秋道:“无忧,你看看这个兔子肉熟了没有。”
车无忧听了她的话差点摔了一跤,师叔今天是怎么了。神情扭捏不说,说话也没头没脑的,明明先前还说没有熟呢,现在又让他看熟了没有。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忙道:“只熟了一半,这一半受火太多,因此有些焦了;这一半,受火又有些少了,还没有熟透。嗯,闻上去好似还差了一些味道。”只见他麻利的在身上掏出了一些东西,便撒了上去,然后又不断的翻转着兔肉。只听的车无忧陶醉的说道:“这样,才好,吃起来也是有味道一些。”
还不待他说完,便发现李忆秋神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他才讪讪的闭上了嘴。李忆秋笑道:“就你知道的多,我难道不知道这些么。”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边烤边吃,车无忧也不嫌兔肉焦黑,不管不顾的大嚼大咽起来。李忆秋看的车无忧吃的痛快心里也是高兴,她也把焦黑的地方用剑削掉,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只是她吃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车无忧,然后又低头浅笑,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吃喝已毕,一番计议,只觉清池是肯定不能回了,连北上的路上都有敌人拦截,何况其他呢。
两人打定了主意,继续北上,等到风头彻底过去,在做打算不迟。只是看这伙人,下手如此的狠辣,想必是有针对清池的全权计划,却不知道清池剑派现在怎么样了。两人心里都为清池剑派担忧不已,只是两人业已低微,即便是回去了也无济于事,只好先行北上,保住了性命再说。
可是两人又只有一匹马,车无忧本想让李忆秋坐在马上,自己牵了马步行。无奈李忆秋不允,说是车无忧现在有伤,非得自己走路,让车无忧坐马,车无忧知道拗她不过,也只得随她去了。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只是车无忧性子敦厚木讷,大都是李忆秋在说,车无忧在听,偶尔他才能插上一两句。
有的时候,车无忧也不答话,只是点一点头,李忆秋听的车无忧不说话,便转过脸来娇嗔不已。
车无忧只觉得这个师叔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神情动作都有些怪异。自己小心翼翼,唯恐惹得她不喜,便很少说话,可是不说话也是自己的错了。
车无忧无奈,不得已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师叔……”还不待他说完,李忆秋就打断了他的话,嗔道:“不要叫我师叔。”
李忆秋以前倒也不觉得车无忧叫自己师叔有什么不妥,可是自从昨天以后,每次听的车无忧叫自己师叔,李忆秋都是心中一阵不舒服。
刚才她正谈兴正浓,忽听得车无忧又叫自己师叔,心里便是一阵烦躁,索性便打断了车无忧的话。
车无忧听的李忆秋说不要叫她师叔,也是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的问道:“师叔,这个,不叫你师叔,那叫你做什么。”
李忆秋听的车无忧又叫自己师叔,没来由的一阵气苦。她撅着红润的小嘴,一双美丽的大眼直直的瞪着车无忧。
车无忧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自己的师叔怎么越来越难相处了,前几天还好,今天怎么说变就变。
只听李忆秋娇声道:“你……你叫我忆秋吧,这样才好些。”
车无忧吃了一惊,差点被她这句话吓的摔下马来,他连忙道:“弟子不敢,这个弟子如何敢叫。”毕竟清池是名门大派,气度森严,如果他叫李忆秋名讳的话,便有以下犯上之嫌了。
李忆秋看的车无忧这个模样,忙解释道:“现在有不明敌人开始针对咱们清池剑派,咱们须得找一个寻常人家换下这一身清池弟子的装扮才好。咱们从现在开始得扮一对普通的……普通的……”她说了半天普通的也是没有说出,只是羞红了脸,底下了头,不敢去看车无忧。
车无忧恍然大悟道:“师叔高明,咱们可以扮一对普通的姑侄,是了,我不应该叫你师叔,我应该叫你姑姑。”
李忆秋听的这话,不禁心里一阵烦躁,怒道:“谁要做你的姑姑了,咱们扮一对普通的兄妹,你叫我忆秋好了。”
车无忧看的李忆秋大发雌威,不敢多说,只得连连应是。心中却道:“你是师叔,你怎么说,我当然得怎么依你了。”
李忆秋看的车无忧尴尬的神情,心中微觉不忍,不由的柔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那般舍命救我,我岂有不明白之理。”说着她的脸又是微微一红。
车无忧忙应道:“师叔。”忽觉李忆秋神色怒恼的看着他,他不由的一滞,试探的道:“忆……忆秋。”他看的李忆秋明**人的脸上露出了些鼓励的笑意,才接着道:“忆秋,你放心,但我有一口气在就会护的你的周全。”这句话说得甚是豪迈。
李忆秋听的车无忧的话,只道他虽然记挂着自己的师姐,可是对自己却也是情意深重,李忆秋想到这里,不由抿嘴羞涩一笑。忽地又想到无忧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师姐的,连睡梦之中都呼唤着她的名字,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两人各怀心思,便不再聊天,只是默默的走着,正在这时,只见前面呼啦啦的排开了一行人马,挡住了去路,为首一个人喝道:“兀那清池弟子,有如此美人陪着你,你倒逍遥的紧啊。”
车李两人看到对方如此排场,心中都是一惊,只是如今两人都有伤在身,又如何能够迎战。前面路上大约有一百来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两人心中不由的一叹,看来这次真是插翅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