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无忧被雨水一淋,他才稍稍的恢复了一些精神,只觉的全身上下无一不痛,尤其是手指上传来的痛楚更是犹如嗜心一般。
他强忍住疼痛,斜眼一看下方树林,林中尚还有阵阵水汽不断的飘起。可已不像先前那般烟雾笼罩不能视物了。看着身在半崖中的他们,车无忧心里又是一悬,刚才只顾着向上爬,不想如今却落得这么一个不上不下之局。
正是应了一句老话,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他不由的一阵苦笑。
李忆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只是她现在心情大好,一转眼间便有了主意,当下对车无忧柔声道:“你且拿我的秋水剑试试。”
车无忧不解其意,可是听李忆秋如此说,便一只手伸了过去,接过李忆秋递给他的秋水剑,另一只手紧紧的扣着崖缝不放。
待接过了秋水剑,车无忧忙一用力向旁边的石上一刺,只听刷的一声,秋水剑就应声而末,插入了身边的石头之中,直至齐莫至柄,车无忧心中一惊,不禁暗赞道:“好锋利的宝剑啊。”
看到秋水剑如此锋利,车无忧便知李忆秋心中所想,当下也是心中一喜。
借着秋水剑的锋利,车无忧左手攀岩,右手持剑,他们两人似荡秋千般,在山间荡来荡去,不过一会儿,便次第滑了下来。
待到落地,车无忧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全身上下似要散架了一般,手指上的疼痛都已麻木了,一股股的困意更是不断的袭来,
他强忍困意,用秋水剑割断了绑着他和李忆秋的布条,便感觉睡意越来越是浓烈,他再也抑制不住,一跤摔倒昏睡了过去。
李忆秋吃了一惊,忙挣扎着上前查探了一番,才知道车无忧只是脱力所致,昏睡了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她看着车无忧满是血污的手指,简直惨不忍睹,有的地方皮肉都已经被磨光了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看的心里一酸,不禁大起怜惜之情,她忙从怀里摸出了清池剑派最好的金创药,小心的在车无忧受伤的地方全部涂了一遍,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些布条,仔细的帮车无忧包扎了起来,待到包扎完毕,她才出了一口长气。
她看着车无忧木讷老实的脸上,在睡梦之中尚还不时的闪过一丝丝痛苦之色,一时看的竟然有些痴了,以前没有发现,原来细看之下他竟有种别样的阳刚之气,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一红,自己这是想什么呢,他毕竟是自己的师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盯着他看呢,她忙转过了脸。
又不由想起车无忧今日背着自己,自己与他身体亲密接触,不由又是脸色一红,忙喃喃的念道:“这是事急从权,不打紧的。”这样想着才好了许多。
过了不久,天色便暗淡了下来,李忆秋回想着今天一天的经历,实在是惊险万分,一时犹如做梦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忆秋靠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这一睡,直至第二天清晨,阳光从山顶之上露出了半个头,照射在这片灰黑半焦的树林中,映在她光滑如玉的脸上,李忆秋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她忙在车无忧昨天躺的位置上一看,发现已然没有了人影。
李忆秋美丽的大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她便闻到了附近传来的一阵阵烤肉的味道,美丽的大眼之中才闪过一丝笑意。待这一放下心,又闻到那馋涎欲滴的味道,不觉一阵饥饿感便袭来了,这才想到自己已经是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不一会儿,车无忧便烧好了自己上午出去打来的兔肉,他想着李忆秋应该是饿坏了,便忙带了过来。
李忆秋听的身后脚步声响,忙又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车无忧看的李忆秋还没有睡醒,不觉又徘徊起来,不知道应不应该叫醒李忆秋。
李忆秋看的车无忧要走,忙睁开了眼睛道:“原来是无忧啊,你这么早。”
车无忧尴尬一笑道:“扰了师叔清梦了,只是刚才出去打了些食物,想着师叔饿了,我就送了过来。”说着他便递向了李忆秋,剩余的那些兔肉,他自己则大啃大嚼了起来,吃的甚是凶猛,看来他确实是饿极了。
李忆秋虽也觉的十分饥饿,可是从小良好的教养,使得她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远远看去别有一番迷人的韵味。她吃了片刻忍不住抬起了头看了车无忧一眼,发现他吃的着实是穷行恶相,不禁扑哧一笑,背转了头不去看他。
以往李忆秋看到这种吃相肯定会皱眉不悦,可是今天他看到车无忧吃的这么‘狼狈’,只是忍不住想笑,却没有别的想法了。
车无忧听的李忆秋的笑声,忙抬头看了李忆秋一眼,也讪讪的笑了起来吗,一时间这片残败的树林却是一片柔声笑语。
两人吃喝已毕,一番计议,知道此去一路祸福难料,况且李忆秋又有伤在身,行走不便,两人只得在此地歇息几日,好在这里大火一起,倒也没有黑衣人来此搜查,可是这里也不是长居之地。
好在清池的疗伤圣丹,效果着实不错,不几日,李忆秋的伤已经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没有十分痊愈,走路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内力还是有些阻塞,提不起功力。
车无忧的手也李忆秋的妙药之下,慢慢的好了起来。只是每次换药之时,车无忧都坚持要自己来换,可是李忆秋只是不允,要替车无忧好好包扎,车无忧拗她不过,只得作罢,由她去了。
这日两人一番商量,觉得回清池的路上肯定是一片荆棘,只得北上以图后计,想必这几天过去,已经很少有人来截杀他们了吧。
可是还不待两人走出十几里,便遇上了一伙人。这伙人身穿什么的都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约有五六十人,却并不蒙面,只是往道路上一站,恰恰挡住两人的去路。
车无忧和李忆秋相对一眼,都知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踪迹,只得向前走去,看这货人意图何在,再做决断。刚走到一半,便听的对面人群中的一个大汉一声断喝道:“站住!”
车无忧无奈,便只得停了下来,连忙问道:“这位英雄有什么吩咐么?”
那人上下看了看两人的装扮便冷笑道:“你们是清池的弟子?”
车无忧只得答道:“是清池弟子,不知道这位英雄有什么吩咐?”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忽的对着众人道:“杀了,一个不留。”
车无忧本就在戒备,听的这话,便是面色一变,他哐啷一声拔出自己腰间宝剑,忙把李忆秋挡在了身后,神情警惕的看着众人,严阵以待。
那五六十人听的这大汉的这一声呼喝,便都呐喊一声,拔出了武器,纷纷叫喊着杀了过来。外边还有几人,却并不上来围攻,只是以暗器在外招呼两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后天修为,只有几人步入了先天,可是他们却胜在人多,况且车无忧又要照看李忆秋不能凝心对战,不免分神,竟一时束手束脚起来。
后面那打暗器的那几人,看有机可乘,各种各样的暗器,层出不穷纷纷向车无忧和李忆秋两人招呼,本来以车无忧的身手,躲过实在是不难,可是他不仅要顾好自己,还要照看好李忆秋,这却就有些难处了,如果他趁势躲避,李忆秋肯定会被这些暗器打成筛子,想到这么美丽的女孩被打成筛子的惨景,车无忧都是一阵心寒。
不一会儿,他便中了几镖,李忆秋看的神色一暗,脱口而出道:“无忧,不要管我,你独自去吧。”
车无忧忙道:“师叔说这是什么话,弟子虽然粗陋,可是对这个‘义’字却看的极重,怎么可能弃你而独自逃生呢。”
李忆秋看着车无忧单薄的背影,一时感动无比,从小到大只有爹爹还有几个门中长老才会对自己这么好。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大仁大义之风,为了自己深陷重围也是一身正气凛然,以前实是看错了他。
自己从小就经历坎坷,差点少年早夭,自己对生命充满了爱惜眷恋,可是这一刻自己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连累车无忧。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车无忧不会独自逃生,忙把秋水剑递给车无忧道:“无忧,用秋水剑。”
车无忧看的李忆秋递过来的秋水剑连忙接到手里,一抖剑间挽出了十几个剑花来,他恨透那几个打暗器之人,忙携了李忆秋向那几个人直冲而去。
旁边众人纷纷大喊拦截,各种武器没头没脸的就向车无忧招呼而来,可是车无忧有了秋水剑在手,只觉精神大振,又如何会惧这些人呢,他一剑横扫之下,碰上的几把武器纷纷被他从中劈断,又有几人似乎不信邪,冲上前来一阵乱刺,车无忧毫不客气,连连挥剑,那几人纷纷惨叫后退,众人顿时攻势一挫,车无忧威势更涨,左右盼顾间,竟无人敢撄其锋。
先前说话的那大汉看到车无忧宝剑这么锋利,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是显的耀目生辉,不禁起了贪婪之意,大声喊道:“暗器招呼,他已经中了毒了,坚持不了片刻,大家不要怕他,并肩子上啊。”
车无忧一运真气之下,发现真气果是微微阻塞,又觉得受伤之处果然渐渐麻木起来,他心里不禁一凛,暗器竟然有毒。
车无忧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忆秋只觉的她楚楚可怜,心中忽地升起万丈豪情,不论如何也得护的她的周全,不能让她落在这些邪魔外道的手中。
他剑光挥舞中就有几人应声倒地,又有几人冲上前来,准备围攻,车无忧大喝一声,一剑蓄势直劈之下,兵器和断臂乱飞,旁边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骇的众人面色大变,这秋水剑太过厉害。
众人气势一泄,车无忧更是豪兴大起,直接冲了过去,那几个发射暗器之人,还来不得反应,便被车无忧砍瓜切菜般一一砍翻在地。
那大汉看的车无忧这么生猛,中了毒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越杀越是生猛,更是骇的亡魂直冒,发一声喊,带头就跑,只觉这人实在是个恶魔,中了毒了还能这么厉害,他是一刻也不想逗留,只觉得离此人越远越好。
其他人看他一跑,纷纷撒腿就跑,车无忧又砍杀一阵,只觉得头脑晕晕乎乎的看来是毒性已然发作,他只得驻剑而立,等众人跑的不见踪影,他才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远远的而来,马上那人看上去十分的矫健,一人一马堪堪到车无忧身边的时候,忽地只见那人一扯马缰,那马长嘶一声,一双前蹄朝天一踢,只用两只后蹄子站立,竟似人一样立了起来。
只听马上那人哈哈一声大笑,只震长空,只见那人一个旋身间便已经站在了地上,车无忧看去只觉这人甚是魁梧彪悍,满脸的虬髯胡子,根根似铁,一张国字脸盼顾生威,左右两手各持一枪,端岳而立。车无忧心中一震,好一个威猛粗狂的汉子,果是燕赵豪侠之辈。
只听那人喝道:“小兄弟,身手不错么,竟然杀伤我这么多的同门。”
车无忧一听这话心道:“坏了,原来是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