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才逃过一劫一天不到,却也不知收敛,在自己宫里是更不耐,发脾气砸花瓶,怎么都不解气,想着是苏宛亦那个小贱人反咬了自己一口,心中更是怒火难熄。
她被禁足,念妃已经被关押,遣人去找苏宛晴来,却也久久没有回应。
“苏宛晴那个死丫头,定是看我现在带罪在身不肯过来了,也不想想是谁帮着出主意收拾她姐的,和她姐不过是一路货色,要不是看在太后面子上谁理她啊。”兰妃拍着桌子越想越来气,抓着茶杯又想砸下去之时,外面的人急匆匆跑进来说是苏宛晴到了。
兰妃赶紧站起身走到门口,带着笑容却又哀目垂眸地将苏宛晴接了进来。
“宛晴你可来了,我这一肚子委屈可真是憋着没人可说啊。”兰妃紧紧抓着苏宛晴的手,脸上眼中一片愁容。
苏宛晴坐下,安抚地对兰妃说:“念妃不是已经被关押了吗。”
听了苏宛晴的话,兰妃紧接着眼角带泪地哭诉着说:“其实我与念妃情同姐妹,若不是此事实在不可隐瞒,谁会将她供出来呢。”
话说到一半兰妃顿了顿,将身边的丫鬟遣出去看门,凑近身对苏宛晴耳语了一段话。
没等她说完,苏宛晴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姐平日虽与你不和,实在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宛晴妹妹,你可不能不信我啊,我亲耳听见娄旖梦说的,苏宛亦偷听了我的讲话,被娄旖梦发现了就仓皇而逃,她平日里装得清高,可还不是小肚鸡肠,你信任她,可小心着别被卖了。”
苏宛晴听着兰妃信誓旦旦的这一席话,心中涟漪四起。
暗牢
苏钟林换上一身官差的衣服,后边跟着几个穿同样衣服的人,以替刑部张大人审问之名走进了暗牢。
念妃虽被关押,卸下了所有金银首饰,抱膝坐在牢房一角,在月色的飘渺下却显现出了雍容之下被隐藏清丽,不似平日里的艳丽,多出几分纯粹,只是她的眸子灰暗,没有展现丝毫的害怕之意,更让人觉得难以琢磨。
苏钟林向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便立刻会意地把守在通道口,苏钟林独自向念妃走过去,隔着厚实的木质牢门,似乎并不急着交代什么,而只是一声叹息。
“大人在这个关头进来看我,也不负我的大人的一片忠心。”念妃眼睛依旧朝着搞搞牢墙的铁窗之外望过去,语气里尽是凉薄。
“皇帝对我的防备不是着一天两天了,我安排进**的人也被他一个一个悄无声息地隔离或者撵出宫外,只留下你做事稳妥,没想到这次你却出了差错。”
“本来宛亦认罪过了这么久,宛晴也平安进了宫,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想到娄旖梦没死,现在我也是如履薄冰。”
苏钟林的声音很浑厚,他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靴尖,手伸进袖口拿出一个小药瓶,将里头的药丸倒出一颗,又将小药瓶塞了回去,盯着药丸许久。
念妃缓缓将头转过,瞧着苏钟林的动作,将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下去,站起来走向他,默默将手摊开在他面前。
苏钟林又一次叹息,将药丸交予她,脸色和言语好像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一般。
念妃突然轻蔑地一笑,又接着说:“大人别误会,我这一笑只不过是在笑我这残废一般的小半段人生,多谢大人赐死。”
念妃一口吞下药,看着苏钟林确认她确实服药之后便马不停蹄离开的背影,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来。
只要他愿意在等等,而不是这么迫不及待的确认然后了无牵挂地离开,她一定会告诉他皇帝查她娄旖梦办她的真正原因的。
药效起得很快,念妃腹痛如绞,轰然倒地,连方才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角鼻孔都浸出血来,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微弱,然后很快,连那微弱的声息都不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