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苏宛亦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此刻更是难受。
“主子，要不您先去别处走走，他们过会儿等不到人应该会离开。”画意见苏宛亦踌躇难受的样子，心中也跟着担忧起来，从别的丫头那里大概听说了下午的事情，对苏宛亦就更加担心了。
“姐姐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没想到不等苏宛亦回答，苏宛晴就已经站到了门口，眸中带泪的纤弱模样，定定地看着苏宛亦。
真是惹人怜爱啊。苏宛亦心中冷笑，既然避无可避就迎上去好了，况且她也没理由避着他们。
进入大厅苏宛亦就将守在厅内的丫鬟打发下去，连画意都没有留下，只让她守在门外。
苏钟林和苏宛晴一时之间好像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苏宛亦倒也不觉别扭，坐到椅子上，不慌不忙地为自己斟茶。
苏钟林秉持他与苏宛亦对话的一贯风格，先是一声叹气，然后再道：“我原以为所有的麻烦都过去了。”
苏宛亦不动声色，将茶水在杯中云开，抿了一口。
苏钟林又接着说：“宛晴很害怕，娄小姐回来，宫里的情况势必会有个大逆转。”特意将话讲得处处与苏宛亦相关，似乎是在想法设法引起她的注意。苏宛晴坐在一旁，手中绞着绢帕，专心扮演着弱者的角色。
苏宛亦不做声的悠然姿态似乎让苏宛晴有些坐不住了，苏钟林暗暗朝其使着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你不肯同我说话，我明白。可这毕竟是你妹妹，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整日活在不安恐惧中，今日我看娄小姐的样子，似乎没有意思要捅破这件事，不如你去试探一下。”
苏钟林语重心长地叹息着讲完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表情声调的做足了慈父的戏。
“你让我去试探？”苏宛亦的声音清冷极了，让苏宛晴和苏钟林的神经更是紧张万分。
“你若，还当自己是苏家人，何不帮帮你妹妹这一把？”苏钟林软硬兼施，语言又拿捏地恰到好处，任谁听了都认为苏宛亦不该拒绝吧？
“你若是介怀今日之事，我可以让宛晴给你赔不是。”
苏钟林又紧接着说出这一席话，他料得以苏宛亦的心思不可能猜不到苏宛晴她们头上，也不藏着掖着，就直接抖了出来，一句“赔不是”说得仿佛是让苏宛晴委屈了多少一般。
“不是我不把自己当苏家人，而是父亲您从未把我当过苏家人。”
苏宛亦听得恼怒，言辞里也多了份凉薄。苏宛亦视而不见得了种种攻击和侮辱，唯独今日她觉得如此难堪，在她明明证据不足却还仍旧被当做个**成为众矢之的时，整个皇宫上上下下竟无一个肯为她说话的人，她原本早能料到这一点，苏钟林当时过来也只不过是陪着做一场戏，她原以为早就断了血浓于水的念想，那时她竟然还期望过苏钟林也好，苏宛晴也好，能为她讲上一句话，假装的也好。偏偏是娄旖梦赶来，救了她这一次。
“画意，送客。”
“我想我娘也没死过第二次。”
苏宛亦站起来大声向外喊道，对上苏钟林的神色更是凌厉，说完，也不等他们再开口，直接走进了内厅。
－－－
彼时娄旖梦陪诺德用完了膳，诺德便吆喝着让皇甫晗昱陪娄旖梦去花园走走，散散心。也不是月圆夜，花园有什么可逛的，不过是想让他们多相处一会，皇甫晗昱也不推脱，推起娄旖梦的轮椅就向外走去。
“这么顺从就应了姨妈，有话想对我说？”
娄旖梦见皇甫晗昱这么爽快就应了诺德的请求，就知道他大概是有话要对自己讲了。
“谢谢。”皇甫晗昱见心思这么准备被料中，也不禁笑了出来，郑重其事地讲出这两个字。
娄旖梦被这两个字愣住了神，原本高扬的嘴角也垂下了几分，“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个。”娄旖梦将语气尽量地调整俏皮一些，却还是让人感觉得到言中的酸涩。
原本皇甫晗昱找到娄旖梦，没想过她会回来得这么快，是打算让她在太后寿宴时再进宫去，也处理掉悬崖一事，没想到诺德处置苏宛亦的心这么坚决，眼下他进宫去救反而会让诺德怒火更涨，又刚好这时娄旖梦已经身在皇城，就让娄旖梦帮自己解决了这一事。
“你今日何必为难她。”
皇甫晗昱停下轮椅，将手背至身后，说话时悠然地不经意，却还是让娄旖梦心中刺痛。
“你指的是哪处？我今日可为难了她不止一次呢。”
娄旖梦语笑嫣然，语速却有些仓促，像是急急想跳开这一话题。
“你就当做我是在惩戒苏宛晴不就好了。”
娄旖梦的音色突然低沉下来，神色也变得有些闪烁。
皇甫晗昱垂眸不语，随即又扬起平日里一贯的温润脸庞，“我送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