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的语涵嫣想了很多很多,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赵光义天天在语嫣阁陪着自己都没有去开封府,只说只想好好陪自己,而自己竟然也天真的相信。
其实语涵嫣也曾怀疑过,只是有时候人总是害怕面对现实,所以总会下意识地去忽略,而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此刻的语涵嫣不得不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宋太祖和赵光义之间已经产生了一道无法愈合的隔阂,而照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明白了事实,语涵嫣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听刚才他们的对话,很明显是为谋朝篡位做准备,而赵光义只是还没有最后下决定而已,她是知道历史的,只是她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赵光义最终做了那个决定?
思及此,语涵嫣心中如一块大石压着自己,她一直害怕自己会搅进这趟浑水中,因此她一直都在逃避,可现在这种情形看来,她怕自己终究躲不过,怎么办?怎么办?心思百转千回,也没有一个主意。只能安慰自己,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现在只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既然有些悲剧的发生自己无能为力,总希望自己不要成为那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也只愿所有的伤害减到最小。然而语涵嫣没有想到,很多时候,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出现,越是不想面对的,越是无法逃避,而她更没有想到,在所有帷幕错节的背后,在这场弑兄夺位的阴谋中,赵德芳又为自己放弃了什么?而自己又是怎么样成为这场千古之谜的始作俑者?········
一夜无眠的语涵嫣直到天色露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待她一觉醒来,才发现枕边是空的,遂起身,穿戴好,刚至门口,便看见太妃端了洗脸盆进来。
“太妃,快放下,嫣儿不是不让你做这些事情吗?这些事情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干嘛要自己亲自动手啊?”看见太妃进来,语涵嫣忙接过她手中的洗脸盆道。
“没事,这又不是什么重活,再说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那姐姐可以为妹妹做些事情,做姐姐的开心!”太妃笑说道。
“那我以后不叫你太妃了,我叫你姐姐吧?”语涵嫣也开心道。
“好,姐姐有你这个妹妹是姐姐的福气。”太妃也甚为欢喜。
“对了,祁轩呢?我一早就没有见到他,他有说他去哪里吗?”语涵嫣便洗漱便问道。
“怎么?一会不见就想他啦?”太妃取笑道:“王爷交代说让你多睡会不要吵醒你,还说如果你醒来见不到他,让我们告诉你他很快回来,让你别担心。”
“哦!”想到昨晚的事情,语涵嫣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啦?有气无力的样子!”太妃见她语气敷衍,有些担心道。
“没事!”语涵嫣见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忙露出笑脸道:“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别担心。”
“嫣儿,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对姐姐说的,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这样迟早会把自己累垮的。”和语涵嫣相处了那么久,太妃又岂会不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不由她回避道。
见语涵嫣不语,太妃又道:“嫣儿,你是不是在担心王爷的事情,其实我们早知道王爷已经被皇上罢了开封府的职位了,只是怕你担心,而王爷又特意交代我们,不让告诉你,所以我们才都不说的。”
“你们早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语涵嫣忙道。
“哎!”太妃叹了口气道:“我和竹息也常常出去买买菜之类的,街上的人也都会议论的,又岂会不知道!”
“街上?那他们是怎么议论的?”语涵嫣忙又问道。
“那姐姐告诉你,可是你答应姐姐你听了不要着急好吗?”
“好,姐姐请说!”
“现在街上的百姓都在背地里暗暗议论,说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秦王,可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王爷为了妹妹挟持皇后,还顶撞皇上的事情,而妹妹又是秦王和王爷两个人的挚爱,皇上怕他们叔侄迟早有一天会反目成仇,而秦王无论是声誉和权利都不如我们王爷,所以才会先削了王爷手中的权利,然后慢慢的一步步把王爷逼死,以绝后患。”太妃原本不想告诉语涵嫣事实,可是又想她事先有心里准备,这样万一到了那一步,也好早作打算,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闻之的语涵嫣只觉得心中俱冷,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她不要,她接受不了,她更承当不起,思及此,不由得踉跄一退,差点跌倒,太妃见状忙扶稳她,道:“嫣儿,你别这样,都怪姐姐,姐姐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别担心,王爷那么有本事,这些事情他会又办法解决的,你别担心好吗?”
“怎么啦?嫣儿。”赵光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看见太妃扶着语涵嫣忙担心道。
“我没事,别担心。”语涵嫣见是赵光义,忙答道,他已经都太多事情要烦了,她不想自己再平添他的担心。
“太医,快!”赵光义喊道,语涵嫣这才发现赵光义带回了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七,八岁的男子来,只见他不高不矮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许是精通药理缘故,脸色红润通透。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却泛着丝丝身为医者父母心的慈祥。
“怎么样啦,太医!”看着他为语涵嫣把完脉,赵光义忙道。
“回禀晋王爷,嫣福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郁结于心,所以有些体虚,待臣开些药调理一下就好了!”说完,走至檀木桌上,刷刷几下,开好药房递给赵光义道:“按这个药方,连服两日即可,那如果王爷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劳烦程太医跑一趟,本王让管家送你。”赵光义道。
“谢王爷,臣告退!”说完即走。
“德玄?”刚起身欲走,忽然一个声音突兀的叫道,语涵嫣和赵光义一看,是太妃!此刻的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程太医。
“姐姐,你们认识?”语涵嫣疑惑道。
不待太妃回答,只听程太医也是惊喜万分道:“玉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太妃眼眶含泪道。
“姐姐,莫非,他就是你在北汉时和我说的那个人?”语涵嫣惊喜道。
“嗯!”太妃对语涵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