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语涵嫣的事情,正如赵光义所想的那样很快就有了消息,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消息是余莺儿一手策划的瞒天过海之计:
这天阳光明媚,一大早,刘管家就领来了德天当铺的崔掌柜和一个打扮不俗的妙龄女子进语嫣阁来。
“草民参见王爷!”崔掌柜首先道。
“民女给王爷请安!”女子也福了福身道。
“起来吧,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光义心急如焚的问道。
崔掌柜道:“王爷,是这样的,今天一早,这个女子就拿着一颗罕见的黑珍珠来当铺当,虽然草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是也听说过我们大宋开国年间异国进贡过两颗罕见绝世的黑珍珠,其中就有一颗在王爷手中,所以当下就觉得奇怪,所以就借故留下此女子,然后再派人通知王爷,说来也巧,刚出门口就碰见了刘管家,所以就带着此女子和刘管家一起来见王爷了?”说着把那颗黑珍珠一并递给了赵光义。
赵光义接过一看,顿时心中一怔,他知道这颗黑珍珠一定是自己给嫣儿的那一颗,因为皇宫里的那一颗,已经在母后逝世后随之陪葬了,可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嫣儿那次中毒没有服用,如果没有服用,那怎么不在她身上而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难道嫣儿已经被惨遭不测?思及此,不由得厉声道:
“说,你是怎么会又这颗珠子的?”
那女子看着赵光义只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慌乱,幸好余莺儿一早就帮她想好的台词,于是道:“王爷,这颗珠子是嫣儿姑娘临死前给我的。她·······”
“你说什么?嫣儿她怎么了?”闻之的赵光义只觉得脑袋仿佛被大锤所砸,只不敢相信地一把抓过那女子的手臂,如厉鬼一般哭嚎道:“你骗我,你胡说,嫣儿不会死的,不会的!”
“痛!”那女子整受得住赵光义手劲,只蹙紧眉头呻吟道。
刘管家最是机警,忙对赵光义道:“王爷,还请先放手,我们先听听她怎么说,再下定义也不迟啊!”闻之的赵光义这才放手,见他放手,那女子才一脸伤感的样子娓娓道来:
“王爷,民女也是半年前去城外的寺庙烧香,路过一条河边看见嫣姑娘的,当时嫣姑娘昏迷不醒,我把她救回来后,就找了大夫帮她看病,可是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的原因,嫣姑娘就流产了,而嫣姑娘也因为流产而伤心过度,不久后也香消玉殒了,临死前,她为了报答我的收留之恩,所以就把这颗珠子送给了我,民女因为和嫣姑娘一见如故,所以从来不舍得把它拿出来当了,如果不是家中母亲病重,民女是段不然拿出来当掉的,还请王爷明察秋毫。”
听着她娓娓道来,赵光义只觉得心急遽下坠,彷若平地一个踏空,落下的竟是万丈悬崖,深黑不见底,身子颤抖,晃悠欲倒,刘管家忙扶着他,急道:“王爷?”
赵光义推开刘管家的手,缓缓稳住自己欲倒的身体后,才一脸悲切地对那女子道:“带我去!”
“好!,这······这就去。”女子被赵光义一脸形如槁木的表情吓得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道。
一路行去,赵光义只面如死灰,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绝然的平静,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待看到那一个灰色墓碑上赫然刻着的是‘嫣儿之幕’的几个大字的时候,赵光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切的痛楚,只双膝一屈就跪在了那墓前,便再也不管不顾地嚎嚎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声音哭至喑哑,直到泪无可流,仿佛心也麻木,赵光义才缓缓起身,可是却因跪至时间太长,一个重心不稳,几欲跌倒,刘管家见状,忙扶稳住他,赵光义这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和刘管家,刘管家解释道:
“王爷,奴才已经给了那女子银子打发她走了,而珠子也拿回来了,王爷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做的吗?”
赵光义实在没有心情,亦不想说话,拿出身上的佩刀,‘刷刷’两下,在墓碑上刻上了‘夫,赵光义立’几个大字。立毕,任由佩刀落下,也不拾起,便踉踉跄跄地走至马车前,上了车。直到回到语嫣阁,才吩咐刘管家道:“你去准备祭品,明天待竹息他们去拜祭嫣儿。”
“是,王爷!奴才马上去办?”
只身回到书房,看这书桌上那张依旧楚楚动人的鲜活面容,赵光义只觉得悲痛万分,瞬间泪水又簌簌而落,清冷决绝的泪珠滴在语涵嫣那张恬静微笑着的脸上,干结的墨迹霎时散开,赵光义忙用衣袖擦拭,可是依旧有丝丝淡化的痕迹。
赵光义心痛难忍,只下意识地拿出笔砚,在那张容颜上的淡化笔迹处小心翼翼地描摹,画毕,便怔怔地看着语涵嫣的画像,虽是痛楚难忍,却再也不敢让泪水流出,就只怕会弄坏那张画像,不知不觉,从阳光满室一直坐到屋子全黑,赵光义才反应过来,忙用火折子把房间的蜡烛点亮,然后坐下,依旧看着语涵嫣的画像,直到累至至极,才趴在桌上边沿处,迷迷糊糊睡过去······
而此刻,见完那名在当铺当黑珍珠的女子,余莺儿才如无其事地回到乐坊,见语涵嫣房间的灯还亮着,而门也开着,便走了进去。
看见她进来,语涵嫣忙道:“莺儿,你去哪里了,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我们都快急死了。”
余莺儿看着她这样关心自己,只觉得心怀内疚,微微一笑道:“姐姐,我没事,别担心!”
“怎么啦?莺儿?”见她脸色不好,语涵嫣关心道。
余莺儿思忖了一会,道:“姐姐,妹妹想问那你一个问题,请姐姐老实回答我好吗?”
语涵嫣一怔,笑道:“好,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余莺儿道:“姐姐,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孩子的父亲,你想让他们相认吗?”
闻之的语涵嫣明显一怔,可是随即恢复常态,故作轻松道:“妹妹今天是怎么啦?”
余莺儿知道她不想答,可是她真的希望可以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样自己也不用那么内疚了,思及此,只坚持道:“姐姐,回答我好吗?”
语涵嫣叹了口气,才道:“不想!”
闻之的余莺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否则,明天的计划自己就不忍心再实施了,姐姐,对不起,别怪妹妹好吗?妹妹只是要了你不想要的,请见原谅我!
见她思绪百结,语涵嫣道:“妹妹怎么啦?会突然想起问姐姐这个问题?”难道她知道什么了吗?
余莺儿薇薇一笑,答:“没有,只是莺儿在想,玄儿没有父亲的疼爱,那以后我这个做姨妈的一定要更加疼爱他才对!”
“谢谢你,莺儿!”语涵嫣感激道。
“姐姐别这样说,那妹妹先回房休息了,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