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银色的月光洒在合欢树上,将枝枝丫丫的的斑驳倾泄一地,刘继元的脸在阴暗里,语涵嫣看不清,只是模糊的看着幽暗中衬出的是他他纤瘦单薄的身影,显得寥落而孤寂。看着他静默不语,一阵阵地心酸没由来漫过语嫣涵的胸口,压得她似乎要喘不过来······
正沉默之际,浣洗完衣服回来的腊梅看见刘继元,忙放下衣物请安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刘继元淡淡道。
“谢皇上!”腊梅毕竟也在宫里待了几年,这种暧昧不明的场景,她知道自己是应该避讳的,思及回来时苏嬷嬷交代她办的事情,便有开口道:“皇上,嫣主子,我进屋给你们沏壶茶来。”
“去吧!”语涵嫣答道。
片刻腊梅把茶沏好放下,便悄声进屋去了。
腊梅一走,立即又冷场,语涵嫣终是受不了这样的暗潮汹涌,终开口打破僵局道:
“皇上,这是雨前龙井,您最喜欢喝的,尝尝!看看有没有您宫里泡的好喝?”
刘继元闻之,微一笑:“你还记得朕喜欢喝这种茶?”他心中一暖,只觉得安慰,可是思及今日一别怕今生再无相见之日,瞬间又心灰意冷,怔了一会,才意念萧条道:“今日一别,恐怕今生再无相见之日,嫣儿,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如果可以,不要忘记我,只要嫣儿可以偶尔想起朕,朕就心满意足了!”
嫣儿,既然无缘相爱,无法携手到老,只愿你可以幸福,我愿足矣!
语涵嫣听着他话里近乎低到尘埃里的感觉,那感觉仿若茫然无助的婴儿一般,不由得心中大恸,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双手,忍住眼泪道:“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
“好!这样就够了!”刘继元凄楚一笑,说:“朕以茶代酒,就当朕为你践行了。”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语涵嫣看着,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顿了一会,忽然想起怀中的那枚碧罗玉佩,竟然自己要离开这里,而这枚玉佩又如此重要,她觉得自己应该还给他,思及此。便拿出玉佩递给他道:
“皇上,嫣儿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枚玉佩还是还给您,毕竟它那么重要,嫣儿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刘继元不接,只就着语涵嫣的手推了回去,说:“朕希望你永远戴着,就当朕自私,想你看着这枚玉佩的时候,可可以偶尔想想朕好吗?”
“皇上!”语涵嫣心中又是一阵疼,看着他凄楚哀求的目光,拒绝的话不忍再说出口,只含泪点了点头,也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语涵嫣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渐渐模糊不清,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眼前一黑的人,不止语涵嫣一个,还有刘继元,因为他们都一样喝了惨了分量不轻的迷药的茶水,而幕后主使就是独孤太后,知子莫若母,她一早料定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偷偷放跑语涵嫣的,所以才吩咐腊梅在他们的茶水里下迷药,原本独孤太后只好等刘氏父子人头落地后,即使皇上醒来知道也已经是无可挽回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只一个晚上饿功夫,事情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赵光义还在开封府吗?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跑到了我们的北汉,而且还带着大军打到了城门口,杨侩你给哀家说清楚!”寿康殿里独孤太后气得是连名带姓地怒喊到自己亲大哥名字。
“臣该死!请太后恕罪啊!臣也没有想到我们派去的奸细早就被大宋那边收买了,所以才一直以为赵光义还在开封,原本想着只要不是他领军攻打我们北汉,即使没有刘氏父子,就凭穆大军的骁勇善战,对这场战役也是胜券在握的,谁想到事情发展道这个地步?”闻之的杨宰相忙屈身,双膝便跪在了独孤面前心惊胆战道,他第一次见太后对自己这个大哥发如此大的火,所以这会怎么能不心惊肉跳呢?
“恕罪,恕罪!恕罪有用吗?现在敌人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你倒想想办法啊!”独孤太后不由得心急如焚吼道。
正在这时,门口小安子忽然万分火急地闯进来,心急火燎地样子连请安也顾不上,只气喘吁吁道:“太后,太后,信,信!”
“信?什么信?你慢点说,说清楚些!”独孤太后知道小安子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万分火急的事情,不会连请安都顾不上就闯进来。
小安子这才大口吸了下气道:“这信是领头那个叫赵光义的人用剑射上来的。”边说边把信递给了独孤太后。
独孤太后接过信,忙展开看,越看就越怒,看到最后,已是怒不可揭道:“杨侩,你这个草包饭桶,如果这次北汉的江山保不住,哀家让你千刀万剐!”
“太后饶命啊!信里怎么说,太后为何生如此大的火?”杨侩看着怒发冲冠的太后急忙问道。
“你自己看!”说着一把把信丢到他面前,杨侩颤抖地看完信件,忙求饶道:“太后,饶命啊,臣真的不知道语涵嫣那小贱人私会的男人就是赵光义,臣该死,臣失察,请太后看着父母亲大人的面上,饶了大哥一命吧!”
“你是该死,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失察,如今陷我们江山于危难之中,可是现在追究这些也无济于事,哀家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要你马上想出个万全之策,让我们北汉化险为夷,你做得到吗?”
“谢太后,臣一定肝脑涂地,想出万全之策,太后请宽心!”杨侩忙谢恩。
“别废话,现在时间紧迫,你快点给我想办法啊!”独孤太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加上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苏醒,心中就更是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杨侩思忖了一会道:“太后,那赵光义不是在信上说好了吗?只要我们放了刘氏父子和语涵嫣就可以退兵,我们照他说的做不就可以了吗?”
“废话!”独孤太后怒道:“如果这么简单,我还用在这里发愁吗?问题是如果我们照办后,赵光义还是攻打我们北汉怎么办?你不想想他赵光义是何许人物,岂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放弃到手的江山,还有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他又怎么向大宋皇上交代?”
“是,还是太后考虑得周全,那竟然这样子,我们就要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还要最好应对的策略,太后你先别急,容臣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