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所见?奸细?闻言的语涵嫣心急遽下坠,彷若平地一个踏空,落下的竟是万丈悬崖,深黑不见底,身子颤抖,晃悠欲倒,皇上忙扶稳住她,她盯着刘继元只不敢相信问:“皇上,告诉嫣儿,这是真的吗?”
刘继元看着脸色煞白,嘴角微瑟,几欲跌倒的语涵嫣,心中一阵疼痛,本是不忍再说,可是他也想听她的解释,他希望自己可以听到想要的答案,所以便道:“杨宰相抓到一个大宋派来我们皇宫做太监的奸细,那人就是拿朕赐给你的那枚碧落玉佩,自由出入皇宫给梅祁轩传和你义父大哥递信函的,在他身上还搜出你大哥和义父给他绘制的北汉军事图!”
“不,不会的!”语涵嫣不敢相信的急道,“皇上,这一定是别人栽赃陷害的,皇上送给嫣儿的那枚碧罗玉佩,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丢了,一定是别人故意陷害我们的,皇上一定要相信嫣儿,还请一定要明察秋毫!还我和义父大哥一个清白。”
“好,只要你说不是,朕就相信你!”刘继元道。即使她是骗自己,他亦心甘情愿,原来爱到浓时无怨由,却果真如此。
可是独孤太后却无法苟同,只厉声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如此荒唐,这
段时日,因为皇上袒护刘氏一家的事情,皇宫里一家流言四起了,难道皇上还要别人在背后皇上处事不公的同时再笑话皇上戴了那么一顶大绿帽吗?”
“母后······”刘继元还想说什么,独孤太后依然不想听,便打断道:
“皇上,就算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语涵嫣私会的男子就是大宋奸细,可是她私会男人的事已是事实,皇上如果不严惩语涵嫣,难道要别人说皇上是个懦夫是个昏君吗?”太后字字铿锵道。
“母后······”
语涵嫣知道刘继元想维护自己,可是她不想他为难,现在他没有直接相信杨宰相的话,还答应要彻查义父和大哥的事情,对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已经太对不起他,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自己会承担,不想他待自己承受,思及此,她忙打断他道:“皇上,嫣儿谢谢皇上的一片维护之情,可是不必了,只要皇上可以还义父和大哥的清白,嫣儿宁愿受任何处置!”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独孤太后皮笑肉不笑道:“来人啊,把语涵嫣打了冷宫,即日搬入雨寒宫,如果没有召唤,不得踏出雨寒宫半步!”
“母后!”闻之的刘继元急道:“那里地处偏远,又荒废多年,还常年闹鬼,根本住不了人,朕不同意把她送到那里,何况嫣儿从来就没有正式册封过,冷宫是给废妃废后住的,这样不合适,不如········”
“也对!”独孤太后忙打断皇上的话,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建议语涵嫣去的地方一定不会坏到那里去,所以不待他说完,便插话道:“那就把她调入浣洗局洗衣服好
了!”
“母后!”刘继元更是反对,“嫣儿现在还怀着身孕,如果让她干那么多粗重的活,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万一皇子有个闪失怎么办?”
“皇子?”独孤太后冷笑:“是不是皇子还有待查实,再说如果她怀的是皇上的皇子的话,那她语涵嫣就是皇上的女人,那么搬去雨寒宫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皇上看着办?两者选一!”
“母后?”刘继元还想说什么,却被语涵嫣制止道:“皇上,嫣儿知道皇上是为嫣儿好,嫣儿在这里谢谢皇上了。”说着福了福身才又继续道:“太后是**之主,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就不要为难太后了,更不要为了嫣儿,而伤了你们母子的和气,那样的话嫣儿会过意不去的,皇上,就让我搬去雨寒宫吧!虽然那样冷清了点,但是正好嫣儿也可以考虑清楚一些事情?好吗?”
“真的没有关系吗?”刘继元见语涵嫣点了点头,才道:“那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拿这个来找朕,知道吗?”说着递过那块碧罗玉佩给语涵嫣交代道。
“皇上,不可以!”独孤太后急忙制止道,她怎么允许这么重要的玉佩再次回到语涵嫣的手中,让她有机可乘,而危害到北汉政权!
“母后,从小到大,儿臣一直对您的话,言听计从。”刘继元脸色凄凉地望着独孤太后哀求道:“只是这一次,朕阻止不了母后处罚嫣儿,那就请母后不要阻止朕关心嫣儿,就当儿臣求你了好吗?”
独孤太后看着一脸凄楚的皇上,心中一疼,又想着即使语涵嫣暂时拿着玉佩,有自己
的人监视着,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自己没有必要为此驳了皇上的情面,而伤了她们母子这么多年的情分,思及此,便手袖一扬,说了句:“罢了,罢了!”便踏步离开了紫宸殿。
看着独孤太后离去,看着重重吁了口气的刘继元,语涵嫣不由得一阵感伤道:“皇上,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包容我,还为了我去顶撞太后,可是请皇上以后不要再为嫣儿做那么多了,嫣儿不配皇上如此待我!”
闻言的刘继元凄楚一笑,只一脸无可奈何道:“朕也不知道,**三千佳丽,你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甚至你不曾喜欢过朕一点点,甚至你背叛朕,可是朕没有法子,只独独爱上了你,独独为你心之所系,情之所钟。”
“皇上·······”语涵嫣看着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心中不由得一软,那些拒绝的话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一时之间再无言以对,只下意识侧目望这窗外的如锦繁花上,默默出神!
刘继元看着语涵嫣沉默,亦不言语,顺着语涵嫣的目光也望出了窗外去:那些芍药开得正盛,殷红如胭脂的花瓣让那金色的夕阳余晖映着,越发如火欲燃,灼痛他的视线。两人默默出了会神,刘继元才又道:
“竹息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让之前服侍你的腊梅和秋蝉一起过去陪你的,你不用担心,朕会尽快还你义父和大哥一个清白,到时候寻个机会让你从雨寒宫搬回慈元殿,在此之前就要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语涵嫣微微一笑,“委屈的是皇上,是嫣儿让皇上为难,是嫣儿辜负了皇上,可是皇上还要处处为嫣儿着想,皇上为嫣儿付出的,嫣儿这辈子都无以回报,只希望老天爷保佑皇上在未来的日子,无论遇到什么不好的境况,都可以平安快乐!”思及刘后主那茫茫未知的囹圄生涯。语涵嫣不由得祈求上天道。
刘继元微一怔,有些讶异语涵嫣的话,可是却也不想多想,只道:“傻瓜,朕是皇上,朕不需要你为朕担心什么,你只要照顾好自己,让朕安心,这对于朕就是最大的快乐了。”
闻之的语涵嫣心中更是百味陈杂,一直以来她总是不愿自己去深想,只想自私地让自己避开那个已知的境况,也只想自私地让自己快点离开这里,更加的只想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划分界限,最好一清二楚,可是在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里,他待自己的种种好,待自己的事无巨细的关怀备至,待自己那几乎是禁网疏阔的包容,终使她再自私,再铁石心肠,也经不起他水滴石穿,磨杵成针的一心一意······
“怎么啦?”见语涵嫣忧心忡忡的失神,刘继元问:“是不是还担心你义父和大哥的事情,朕答应你一定为他们洗刷冤屈,你就放心吧!”
“没事!”语涵嫣闻言才回神过来,忙答道,“对了,我义父和大哥现在在哪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被关在天牢里,你放心吧,他们很好!朕已经交代天牢里的人,让他们好好照顾他们的,不用担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刘继元不想让语涵嫣知道刘氏父子被严刑逼供的惨状,便撒谎道。
“皇上,我想去看一下义父和大哥可以吗?”义父和大哥是她在这个时代里唯一的亲人,没有见到他们,她终究是放心不下。
“嫣儿?你是不是不放心?”刘继元思忖了一会,才道:“现在是非常的时期,不是朕
不想让你们见面,只是朕怕让你们见面,万一被母后那边的人发现,怕又有机会给你们捏造一个相互串通供词的罪证,到时候反而是害了他们,你说呢?”
“好吧!”闻言的语涵嫣只有作罢,只道:“那义父和大哥那边就请皇上待我去看他们了!”
“好!”刘继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道。
“皇上,时间也不早了,嫣儿就先回慈元殿收拾些东西然后就过雨寒宫去了,那嫣儿告退!”语涵嫣福了福身就准备要走。
“朕陪你过去!”刘继元知道这皇宫里都是势利之人,他不想语涵嫣因为要去雨寒宫而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欺凌,如果有自己的陪同,那么即使她在冷宫里,别人也不敢轻易怠慢她,让她去冷宫已是权宜之计,他怎么忍心她受苦之余还要受气。
“皇上,我自己可以的!”语涵嫣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雨寒宫毕竟是冷宫,而他是皇上,她不想他屈尊降贵地去那种地方。
刘继元不理会她的反对,只二话不说便拉过她的手出了紫宸殿,向慈元殿的方向走去,语涵嫣想挣扎,却被他越发拉得紧,见挣脱不开,语涵嫣只好无奈作罢,任由刘继元拉着自己在众目睽睽的异样目光下,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