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神色匆忙的要去哪里?”
从私塾下学归来的明熙,刚进门就撞上神色匆匆的宫鹏涛,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不然一向沉稳的父亲怎么会如此慌张。
“你回来的正好,快随我一同去找颜夕。”
来不及解释的宫鹏涛,说完就朝门外走去,明熙见是因为颜夕的事情,也顾不上多问,跟着父亲,一同推开了二蛋家的大门。
得知颜夕不见之后,二蛋也颇为震惊,难道她真的自己上山去了?
宫鹏涛见二蛋闪躲的神情,知道他有些事情瞒着自己,颜夕只有二蛋这一个朋友,也只有他才知道现在颜夕最可能会在哪里?
“二蛋,颜夕现在身体还没好完全,她的性格你也了解,宫伯伯也是实在不放心,这才找到了你,眼下也只有你了。”
听到宫鹏涛这么说,二蛋心里也很担心,颜夕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看来十有八九她是自己去找那个受伤的男子了,果然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了,二蛋快带我们去找颜夕吧,昨天我像是听说她采了一棵山参,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对吧?”
明熙想起昨晚颜夕不小心说漏的话,再看二蛋的神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颜夕一定是又去寻那棵人参去了。
“好,我带你们去。”
听到二蛋这么说,宫鹏涛和明熙这才稍稍松了一颗心,于是在二蛋的带领下,三人朝着桃花山走去。
一路上二蛋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边,看的出来他对于自己昨日带颜夕上山的这一举动有多么的后悔,现在只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情。
宫鹏涛从上山开始脸色就一直阴沉着,由于自己经常会上桃花山采草药,当然知道这山中道路崎岖,杂草众生,更有野兽虫蚁出没,一个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父亲脸上的神情,明熙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在担心颜夕,可是二蛋也还只是个孩子,爱玩是孩子的天性,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二蛋一个人。
就这样一行人走到了那片桃花林深处,再看到那个山洞口的时候,宫鹏涛阴沉的脸变得更加的僵硬,气氛凝固到极致,二蛋刚要说些什么,宫鹏涛就直接冲到了山洞里边去,明熙将手按在二蛋肩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于担心。
紧接着二人也紧随其后,还没走到山洞深处,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那声音居然是在唤着颜夕的乳名,明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颜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明熙反映过来,就看到宫鹏涛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小颜夕,看到这一幕的二蛋和明熙都愣在了原地,宫鹏涛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二蛋,之后抱着小颜夕朝山洞口走去。
看来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走出山洞的宫鹏涛足尖用力,腾身而起,将怀里的小人抱紧,踏着嫩绿的竹叶,转瞬间消失在二蛋和明熙的眼前,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虽未亲眼见过父亲的轻功,可是明熙却从小就知道父亲绝对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也绝对不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可是现下亲眼所见,自己也确实被震惊到了,更不要提淳朴的二蛋了。
看到宫鹏涛和颜夕在自己面前如风般消失,二蛋再也忍受不住,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刚才宫伯伯的眼神那么可怕,如果颜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今后怕是要愧疚一生。
眼神触及到远处一抹蓝色,二蛋抹去眼角的泪水,从树枝上摘下那个蓝色的丝带,二蛋将那条丝带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上面还残留着颜夕的味道。
回到村舍的宫鹏涛,一脚踹开颜夕的房门,将怀里的小人放在床榻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颜夕,宫鹏涛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慢慢的撕扯,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脸上的尘土,这个孩子,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难道只是为了去寻找那个所谓的人参吗?
一个小瓶子从颜夕的袖中落出,宫鹏涛认出那是自己配制的金创药,难道颜夕受了伤?宫鹏涛解开颜夕的衣衫,触及到一个坚硬,正是那块圆形的玉佩,宫鹏涛认出那上面的龙纹是皇家的象征。
颜夕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那个山洞里到底还有什么人?宫鹏涛的脑海里闪过千万个疑惑,可是现在颜夕晕着,而唯一了解情况的也只能是二蛋,一想到二蛋这个名字,宫鹏涛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他,颜夕就不会独自跑到桃花山,更不可能晕倒在那里,无人知晓。
“父亲,绾儿她怎么样了?”
明熙站在颜夕的房间门口,刚才他将受到过度惊吓的二蛋送回家,好生安慰着,这才匆匆赶回,本来二蛋想要过来看看颜夕,但是考虑到宫鹏涛现在的情绪,明熙还是劝说二蛋改日再来。
“明熙,简单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出发去青訾国。”
刚才在山洞里,已经给颜夕服用了自己研制的药丸,那个自己一直备在身上,没想到这次真的用上了,宫鹏涛帮颜夕把被角掖好,将散落在前的发丝揽到脑后,看着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眼前又浮现了当初洛嫣的模样。
洛嫣,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也要承受这种痛苦?
“父亲,是不是绾儿的病情?”
明熙还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父亲的那副憔悴的神情,后来的话又都咽了回去,只是朝父亲拱手施礼,然后转身离去,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向床榻上的那道身影,明熙心中泛起一丝苦楚。
以前自己所认为的无所不能的父亲,眼下却也是那么的无助。
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的明熙,开始简单收拾自己的物品,视线触及到放在角落的那个锦盒。用手拂掉上面的尘土,打开锦盒,那个长命锁安静的躺在那里,泛着银色的光芒。
父亲说过,这个是一直戴在自己身上的,也是知晓自己身世的唯一物品。重重的将锦盒关上,自己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眼下和父亲还有颜夕在一起的生活已经足够,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找寻,也许真相并不都是那么尽如人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血液里不安分的引子总是在叫嚣。明熙冲到屋外,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那些念头才慢慢消散,可是他却并没有察觉,远处一道邪魅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