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把天竹迎进小院,众人也看饱了热闹各自离去。再斟上一杯清茶,押宝之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天竹轻轻捻着茶杯,满眼的好奇:“西屋里的女子是道友什么人?”
苏薇放下茶杯,望着光幕闪烁的西屋轻叹一声,是我的救命恩人。嘴上却是滑头:“是我女儿。”
“哦?那还真是天竹见识浅薄,倒还真没见过元阴之气未散就有女儿的道友。”天竹一抿香茶,说的淡然。
苏薇心里狂骂,这明知故问的戏码果然不是她独有的。只能尴尬一笑,现在可是不能闹翻。
“要是在下没看错,道友女儿是身受重伤,神魂沉寂了吧?”
苏薇一愣,这能行万里路的人,眼光果然犀利,这么说,莫非有什么转机。
当下笑起来,给天竹斟满茶杯:“天竹道友果然是见多识广,小女的病情的确如此,不知可能医治?”
天竹眼神了然,望向她:“道友不过是二九的年纪,何必如此戏说?”
苏薇有点尴尬,看来这自己的小心机很是轻松就被识破了,心里却暗自高兴,不知道这个二九年纪是乘法还是漏字,只能继续干笑,连忙起敬:“喝茶,喝茶..”
“不知道友听说过南阳秦家没有?”苏薇耳朵竖起,是自己知道的那个秦家?“秦家来山水城有些日子,家族入主总要有些表示,原本在秦家老祖手中有两件法宝,一件是已经拍卖的魂香炉,被林道友所得。另一件这是法宝惊魂铃!据说对神魂伤害奇大,要是用之有道,说不定道友的女儿就能苏醒了..”天竹看着苏薇眼中冒光,就知说道点子上了,不再言语,安心等着回复。
苏薇沉吟半响,幽幽问道:“秦家可是有一位名叫秦琯的修士?”天竹讶异,难道到还是故人?点点头。“那天竹道友可知有什么方法去皱不?”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友想在下什么时候启程去沧澜宗?交给何人?”天竹眉梢一挑,岔开话题,谈起行程。
苏薇白眼翻上天,自己没那么无药可救好不,器灵说只要修为渐深,会慢慢回复的。
“这个嘛,交给沧澜宗云霁峰的长空真人,就说是锦瑟真人给的,货到付款,你想要一大笔小费都没问题!”苏薇眼珠滴溜溜转悠,自己真是天才,锦瑟真人送来的东西,他荆长空哪有不接之理。
看苏薇笑的发毛,天竹一脸郁闷,她肯定不是锦瑟真人,竟然敢骗金丹真人?
“要多少都可以?”他实在不想相信这么筑基女修能真的敲诈一位金丹真人。除非,这玉盒里的东西,到还真是让人好奇。
“嗯,多少都可以!”忙不迭送的点头,苏薇想起时间,问道:“那要多久才能送到?还要悄悄的送,千万别描述我的样子!”
“此去半年,回程半年,日夜兼程,应该能赶到。”
天竹说的轻松,但是肯定没那么简单,想起费用来,苏薇探头问道:“路费很贵吧?”
“不是说由长空真人代付吗?”
“呵呵,是啊,是啊!”苏薇讪讪,大师兄,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把路费付了啊。
“对了,将一滴精血滴入此碟中。”天竹拿出一个玉牒,示意苏薇自咬手指。
“为什么啊?”十指连心,自己已经把交待的都写在玉盒里了,现在没有要写血书的意思。
“长途押宝,要是没有追踪道友的物品,反悔怎么办?”天竹淡然,这确实是规矩。
苏薇只得照办,长空的身家肯定没问题,自己都冒充锦瑟了,他肯定会交付灵石的。
天竹见事已办完,起身告辞,苏薇连忙唆着指头相送。末了,天竹忽然转身:“你要是真想恢复容貌可以去山水城天卦斋去一趟,会有收获也不一定。”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薇听失神,合起禁制,回屋躺在床上,望着西屋光幕闪烁,一时思绪飞远。
在天汶秘境中,她捏碎一颗圆珠,正是荆长空为此行特制的避水珠。加之玉珠本就是天重体质,在苏薇抱着她挂在山崖上时一直还有微弱灵气控制着,等到二人同时沉入弱水,她神魂沉寂,再无办法控制体质,带着苏薇就一路向弱水底部沉去。
苏薇虽然重伤却还有些神识,隐约觉得几个人入水,拉着自己向下沉坠,现在想来,就是那些器灵豢养的石女妖。算是器灵的眼睛,在天汶秘境中寻找有缘人。苏薇拥有仙莱镜碎片,能带她离开,所以才驱动石女妖追击而来。
至于玉珠,原本相貌丑陋,是因为神魂和体质不和,有排斥反应,器灵为她医治,也改善了她神魂的契合度。
理由就是她舍生救友,值得敬佩。而对于苏薇如此苛刻,则是因为交友不慎,猪油蒙了心。
瑞泽对玉机寒宫的执念不少是因为天汶秘境,而当初他不顾一切的追入传送阵,也是苏薇起疑的原因。在苏薇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叶机元君和宁璟元君谈话,瑞泽,极玉宗等词语频频入耳,多添了疑惑。在天汶秘境里遇见宁璟元君,虽不发话,却把苏薇扮的瑞泽看的透彻,明显早已起疑。
综上所述,苏薇在锦绣大床上翻腾,脸上痕褶又深了不少,其实自己可以和天竹一道回去沧澜,既有照应,也有安全。但是上官就在极玉宗,是她这些年里相离最近的一次。原本她什么都不介意,却是错了。在秘境中孤单了八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上官,想念他给的安全感,就算是她是汉纸容貌又怎么样,没有安全的少女心还是会想要找个依赖。
什么刑翎魔君追杀,什么邪修入侵,什么玉机寒宫,她都不介意。只想弄清楚这依赖的情愫,也许上官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对自己实心实意好的人,所以这么放不下。
苏薇翻个身,窗外冷月清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魔音来袭的晚上,自己按着上官丹田,两个人挨的那么近,却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