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八月十五的晚上了,扶着阳台的护栏,徐小颖专注的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屋里的电脑放着《盛夏的果实》。轻漫的歌声使得不大的小屋更显寂静。
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喃喃的低吟:“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有,明月明年何处看……”吟了两遍,嘴角一挑,笑意迅速在白晰的脸上漫延开来。
从小便是这样,爱看又大又圆的月亮,爱想神神鬼鬼的事情。三十几岁的人了,依然保留着童年时的那个梦想。一想到便会笑,一笑便会更认真的去想,再想便要随歌起舞,然后就要胡说八道了……
不过今晚,没有胡说八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唯一的听众“云利”小姐新认识了一个男孩儿,早在下班之前就电话告知,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所以,两室一厅中只剩下徐小颖一个人。
徐小颖,女,三十二岁,生肖属蛇,职业作家,作品无,主要经济来源是……骗!当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骗。她为一家企业做风水顾问,月薪四千,如有格局改动,按平米单算酬劳。
云利,女,二十六岁,生肖属猪,职业文员,月薪三千,服务于一家私企,老板对其极为赏识,但加薪无望。因此被徐小颖嘲笑吃不饱饿不死,还总是说她生错了月份,属猪的人活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天理不容。
两人来自不同的城市,却在这第三个城市成了闺蜜。徐小颖感叹天意弄人,缘份微妙。云利却说……“神经!”
喝完一杯茶,徐小颖抓起电话,恶狠狠的按下了重拨键。电话里传来断续的长音,半分钟的时间,房门打开,清脆的电话响铃声伴着云利气急败坏的喊叫:“老姐!我约会哎!你半小时一通电话,催命啊?”
踢掉运动鞋,狠狠地把手提包扔在沙发上,瞪着眼珠站在徐小颖的面前,满脸的苦大仇深。徐小颖随意的放下电话,嘴角一挑,淡淡的说:“你老姐我担心你被人骗财骗色。怎么?不行吗?”
云利快要怒发冲冠了,大声嚷道:“少来!你是闲得无聊!”转而,一把搂住徐小颖的胳膊,略带哭腔地对小颖说:“姐啊,我的亲姐啊,求你了,你找个男朋友吧。你放过我吧。我都二十六了。人家二十六都当妈了,我还没主儿呢。我不想跟你一起当老处女啊……”
徐小颖翘起兰花指,把云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拈起,微笑着说:“谁说我不找男朋友?我还没有碰到我的真命天子嘛。我不象你,什么猫三狗四的都能看上,象花痴一样。你急什么?你老姐我都三十二了。想开点,别活得那么累,你看你,都快比我显老了。”
“徐小颖!”云利大叫一声,用那只被气得直抖的右手食指,指着徐小颖的鼻子“我告诉你,我都吹了十三个男朋友了。人家都说我老姐,也就是你!有毛病。人家约会,你总是不停的打电话骚扰。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搞破坏。我就登报跟你解除姐妹关系!”
徐小颖“切”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用登报那么麻烦。咱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妹。不想理我随时都可以。”
云利再一次搂住徐小颖,哀求道:“姐啊,你怎么软硬不吃啊。我就是嫁人了也不会不理你啊……”
“打住。”徐小颖难得的一副严肃的面容“小利,我给你搞破坏不是因为怕你嫁了人不理我。是因为你三十岁之前有一大劫。如能避过,后福无量。但是,避不过,很可能会生死悠关。而你这一劫应在感情上。世间多少人因情而困,因情而钝,因情而弃,因情而亡。我是为你好!”
“OK,OK,OK”云利双手高举过头,千般委屈,万般无奈道:“姐!你给人家看风水看傻了。鉴定完毕!我要洗澡睡觉。晚安。”
看着云利扯掉衣服走进洗手间,徐小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是啊,三十二岁了,还是没有碰到那个人。难道我真是傻的吗?”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徐小颖站起身来,准备去续上一杯茶水。刚一抬脚,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哪里?好美啊!”徐小颖站在一片花丛之中,放眼望去,满眼都是五色鲜花,间或有彩蝶飞过。徐小颖茫茫然走了几步,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心里明白,这里自己没来过,而且做梦也没有梦到过。最重要的是,可以肯定,现在,自己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