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王?”白浅满脸的不解,“你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逃出来的,太后她寸步不离的三守着济南王,你认为你有机会将他带走?况且他现在还神志不清,你如何带着他逃出皇宫?”
白浅说的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她答应过他,要带他走,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她踱了几步,转身坚定地望着白浅:“虽然他如今还挂着济南王的头衔,但是新帝即位,难免会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永除后患,他呆在这里还是危险的。”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她略微顿了顿,眸光中闪烁着无法明说的嫉妒与怨怼,“我一直不明白孝琬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难道就是因为你爱管闲事?时而表露出的同情心?还是因为你的柔弱外表?苏离,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明明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装出一份慈悲心肠普度众生!你以为你是谁?没有高长恭,没有高孝琬,没有济南王,没有那些在你身后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人,你什么都不是!”
苏离咬了咬唇角,但是想要带高殷一起走的念头并没有断,可是,现在无人可以帮她,唯有白浅。她沉默了片刻,才郑重的请求道:“你可以帮我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见高孝琬。”
白浅冷笑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不会去告密?我若是现在告密,想必你必死无疑吧。”
苏离此时异常沉静,她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会的。”
“哦?为何?”白浅很好奇,她凭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知道,你爱高孝琬,如果这件事让高孝琬知道了,他恐怕会怨恨你,所以你不会那么做,你宁可大费周章冒着危险来救我,也不愿意高孝琬恨你。”苏离淡笑道,对于白浅,其实自己并没有讨厌过她,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所以无法成为朋友。苏离欣赏白浅,欣赏她可以为了高孝琬做任何事,即便是让自己痛苦也要令他快乐,这就是她爱的方式。
白浅收起笑颜,微有怒意,她讨厌被人猜透一切,尤其是被自己的情敌,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她口气生硬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假山。
苏离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浅浅一笑,如果没有这些纠葛,或许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白浅找来了方才救苏离的宫监小五子,他原是李祖娥宫里的小太监,后来李氏被禁足在昌华宫以后,他就被拨去娄氏的寿安宫了。因此,对于两宫太后之间的事情他比旁人更清楚。
据小五子说,娄氏还是挺在乎济南王这个孙子的,经常派人送去写补品,他也去过一次。李祖娥是个很小心的人物,每每娄昭君送去的东西,都亲自检查一遍,而且午后待到济南王歇下,亦会亲自去煎药,只有这段时间殿里是没有人的,不过殿外倒是有很多人守着,想要带个人出来还是比登天还难。
苏离了解完情况便想孤身前去,白浅一手拉住了她皱眉道:“你这是要去送死么?就算济南王跟你出了屋子,又如何出得了昌华宫?你别忘了,皇上可是下了旨,济南王跟李氏是不准走出昌华宫的。”
“可是……”苏离泄了气,心中也是一团乱麻,怎么做都是错。
白浅叹了口气:“我先带你出宫,这里我也不好久留,等回府,我跟爹爹说说,让他想办法说服太皇太后,再让太后劝劝皇上不要过于苛责先帝之子,然后安排济南王去佛山寺修行静养,只要出了宫一切都好办了。”
苏离还是有些犹豫:“这可行么?”
“无论如何我爹爹也是大司徒,位高权重。再说,济南王好歹也是太皇太后的孙子,皇上的亲侄子,你没听方才小五子的话么,娄氏还是挺在乎这个孙子的,想必应该会答应。况且,去了佛寺就代表出家,一个出家的皇族是无法再去争夺皇位的,皇上也应该不会拒绝。”
说罢,就拉着苏离往宫门走去,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干扰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