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高长恭小心地将苏离护在身后,这才把眸光投向一边的颠老头儿:“她并没有恶意,你堂堂男子汉却欺负一介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颠老儿突然狂笑出声,嘴中还念念有词:“英雄好汉?我欺负弱智女流?真是可笑,我好像没有请你们来吧,都给我滚出去!”
“你!”苏离还想争辩,却被高长恭拉住了,急得低声耳语道:“他这里也许有你说的火灵芝,我还没问清楚,就这么走了,福儿怎么办。”
高长恭皱了皱眉:“现在不是时候,这个颠老头儿来历不简单,看起来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你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苏离倔强地甩开了高长恭的手,对着颠老头儿温和道:“我只是想问问,您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火灵芝’的东西。”
颠老头儿有些不耐烦了,沙哑的声音带着深深怨怒:“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们这些贼人灭了我梁国,瓜分得还不够多么!”
灭梁国?瓜分?苏离觑了眼身边的高长恭,高长恭隐晦地摇了摇头,在颠老头儿发狂之前将她带离了屋子。
“以后莫要来这里了。”
“可是福儿他……”
高长恭背过身,瞥了眼那个幽深黑暗的门洞,眯了眯眼沉声道:“他会没事的。”
三更天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闷闷的敲门声,高长恭并没有睡,假寐的眸子忽然张开,一个挺身便下了床,开门一瞧,萧克正站在门口。
他垂着眸子,低低道:“家父让您过去一趟。”
高长恭瞥了眼对面苏离的房门,无声地点了点头,便轻轻掩了门跟他去了。
颠老头儿的住处还跟白天里来的一样,凌乱不堪,满屋的酒味儿一嗅便知是单身汉的地方。高长恭不知道他找自己来到底所为何事,只是隐隐觉得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一般疯癫。
“你果然来了。”就在高长恭恍神间,一个熟悉的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带着些揶揄的意味,似乎早就猜到他定然会来。头一次觉得隐居世外的桃花村竟也是藏龙卧虎,从他传来的气场,高长恭能够感觉到,此人功力不一般,恐怕真要比起来,自己也未必能占到先机。
他移步向前,在距离颠老头儿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了脚,沉声道:“深夜找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果然是爽快人!我萧楚河最喜欢跟爽快人说话!”颠老头儿大笑一声,随手将一坛酒扔向高长恭,“你们要的火灵芝我这里确实有,我也可以给你。”
高长恭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半信半疑。这萧楚河前前后后的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拿不准又在玩什么花招:“那你白日里为何不承认,反倒要赶我们出去,晚上却又单独找我过来?”
“因为你身上的那条腰带。”萧楚河饮了一口酒,状似无意道。
高长恭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腰间,眸光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腰带上的花纹以及文字,都是鲜卑族古老的图腾,只有齐国皇族才有资格佩戴。”
高长恭不禁开始欣赏起这个面冷的疯癫老儿:“先生倒是慧眼。”
萧楚河索性将酒坛丢去了一边,大咧咧地用衣袖擦了擦嘴,接着道:“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过我的来历,今夜找你来不过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高长恭有些诧异。
萧楚河点点头,瞅了眼杵在一边的萧克,敛眸道:“梁国已经被那陈贼人所灭,我自知无力回天,只想有朝一日,我若遭逢不测,请你保住这个孩子。”
高长恭的眸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来这里也不过是避世罢了,若这有那一天,我不能保证什么。”
“避世?”萧楚河轻哼一声,“我萧楚河装疯卖傻了半辈子,但是心里可比谁都透亮,你非池中之物。”
“那又如何?我已经决定跟心爱之人远离纷争在此隐居了。”高长恭偏过头,不欲与他多言,他答应过苏离,今生今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再不问尘事。
萧楚河突然大笑,笑中多了几分嘲弄:“真是多情儿女啊!”忽地,掀开了盖在自己双腿处的黑布,脚踝间森然的伤口触目惊心,“我一心想光复我大梁山河,无奈却沦落至此。我看得出你有经世之才,如今天下战火不断,你们齐国又能独善其身多久?想要避世隐居?”萧楚河轻哼道,“相信我,这里困不住你。所谓情情爱爱,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那不过镜中花,水中月。女人——没有一个能信得过!”
说罢,将早就准备好的火灵芝仍给了高长恭,沉声道:“我萧楚河不会看错人的,你定然会干出一番大事业!到那时请不要忘记今日的约定,保住我梁国最后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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