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晚霞,很显然,他还没醒过神来。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响起王筝心那丫头清冷且不耐烦的声音:“喂,懒鬼,还不起床吗?”
徐越懒懒的说道:“啊,门没锁,进来就是了。”
丫头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的徐越皱眉说道:“你这人怎么懒成这样?这都下午了。”
“是啊,下午了,我都饿了,出去吃饭?薛家兄弟呢?”徐越伸着懒腰,而王筝心那妮子抱着古剑冷冷说道:“薛家兄弟被霍老头安排到了稷下学宫了。”
“哦?”徐越眉尖一挑,心想这两家伙不错啊!
白鹿学府内,分作翰林学院,稷下学宫以及上阴学宫。
三个学院各有侧重,不分高下,翰林学院出治世之才,其中的学子在九州十三地任职,都是了不得的治国人才。
稷下学宫,则是各种奇异科目的学院,类似天工造物,采药辨识等等技艺,都是稷下学宫的拿手好戏。
至于上阴学宫,在这三个学宫中最为特别的。
他们专门传授武学之道!
在这个重视个人无力,一己之力可挡万夫的世界,武学是何等的强大,不需要别人去说。
各个学院都可以练习武术,但是唯独上阴学宫战力最强。
毕竟人的天赋,各有所长。
“这么说,你也分好了学院?”徐越问道。
王筝心拿出一枚素银色的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枚紫色的宝石,而素银雕刻的戒指上,各种花纹雕刻,繁复美丽非常!
“我的契戒。”少女一副得意的模样。
徐越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那枚朴素到基点的纳物戒子,然后纠结是说道:“带两个戒指什么的好麻烦!”
起床后,徐越随意地从纳物戒子中找了点东西吃,就在王筝心的带领下朝着办理契戒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处不大的宫殿建筑,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宫殿本身所散发出的肃穆气息,让人不由得凝神对待。
到了宫殿外面,王筝心说道:“你自己进去吧。”
徐越没说什么,自己朝着大殿中走去。
大殿中空旷的厉害,只有支撑大殿的朱红漆柱林立在其中,一股子幽寒的气息从大殿的各个角落冒出,让人怪不自在的。
大殿中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是在大殿中摆放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放着很多的戒子。
戒子和王筝心手中的戒子样式差不多,差异只是上面镶嵌的宝石,一共只有红,紫,蓝三种颜色。
那些宝石有的熠熠生辉,有的则像是蒙了尘一样,毫无光泽。
这些契戒散发着诡异的不同的气息,好似身份的象征一般。
在大殿的最深处,有一张木案,木案后面,端坐着一个眯着眼睛的老头。
徐越注意到,老头周围的木架上,摆放着的戒子虽然崭新,但是不像前面的那些戒子散发着不同的气息。
徐越来到老头身前,恭敬的躬身说道:“老先生,小子徐越,前来办理契戒。”
老者睁开眼睛,眼皮下的眼眶内空无一物,像是两个漆黑的窟窿!瞎的!
幽暗深邃的大殿中本来就冒着凉气,老者这没有来的一睁眼,下了徐越一跳!老头用漆黑的眼窝看着徐越,发出嘶哑的声音:“你就是……徐越么?”
似乎是在端详着什么,老者看了一会,才一招手,一枚紫色宝石的契戒从木架上飞出,老者一挥手,那枚戒子就飞到了徐越跟前。
老者已经从新闭上了眼睛,说道:“以真气逼出鲜血,打入契戒之中。”
收拾好心神的徐越照做,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打入那么紫色宝石的契戒中。鲜血没入那么紫色的宝石,宝石像是虚幻水波一样泛起涟漪,那滴鲜血也消失不见。
老者见徐越打入鲜血,再次挥袖,充沛的真气弥漫出来,淡青色的波纹在空气中波荡开来,化作玄秘的符篆,随后没入那没契戒中。
做完这一切,那么轻轻地契戒落在木案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好了,拿去吧。”瞎眼的老者发出嘶哑的声音,示意徐越可以拿着东西离开了。
徐越拿起桌子上的那枚戒子,装入纳物戒子当中,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才离开你大殿。
清脆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响起,随着步点声逐渐远离,徐越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大殿中。
徐越身后,瞎眼的老头不做声的盯着徐越离开的方向,像是凝神倾听徐越的脚步声,又像是在目送着徐越的离开,开着徐越的声音消失在大殿门口刺眼的逆光中。
良久之后,另一个人影从大殿门口刺目的白光中走来,却是王阳明的师父,白鹿学府的大院长!
“杨丹臣,你看咋样?”霍成轩走到杨丹臣的木案前,大袖一挥,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化作坚冰寒霜,凝结成一把椅子。
杨丹臣对霍成轩的举动并不在意,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看造化!”
惜字如金一样,仅仅说出这几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看不出么?”霍成轩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的高深莫测:“我也研习过周流六虚推演法,可惜,此子命格神奇,我竟然一无所获。”
杨丹臣睁开眼,那漆黑的眼窝仿佛带着诡异的氛围,令人觉得恐怖。
“嘿,杨瞎子,别那么瞪着我,渗得慌。”霍成轩一咧嘴,骂咧咧的说着。
杨丹臣不为所动。
“好吧,我走就是了。”霍成轩气呼呼的一挥袖,冰霜的椅子化作冰尘消散,而霍成轩则气鼓鼓的离开了大殿。
在霍成轩离开之后,杨丹臣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不透么?”
徐越离开了那座大殿,在出来的时候,才感觉又回到了阳间,那座大殿看似巍峨,实际上却死气沉沉,恍如坟墓。
就连其中办理契戒的老者,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你不觉得……那座大殿有点诡异么?”徐越和王筝心并肩走着,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王筝心瞥了一眼徐越,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越说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徐越很迷惑,很多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那座大殿,叫做灵祠……”王筝心皱起眉头,说出那么一句话……
“那里是用来供奉灵位的。”
小妮子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讲述着关于灵祠的事情。
很多年前,到底是多久,估计已经没人记得了。
那时候,白鹿学府还不想现在那么出名,不显山不显水的白鹿学府在中土,只能算是比较大的学府。
但是,在一次北荒魔国入侵战争时期,白鹿学府大院长带着三百名白鹿学子,先生,父子在鬼牢关阻击北荒魔国的奇袭军队。
北荒魔国全民皆兵,凶悍异常,而且在统帅带领下结成阵势,厉害非常!
中土的正规军队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北荒魔国的军队?那一次北荒的入侵不是在在剑鼎以及诸多修者的抵抗下才得以退兵?
而那一次战争,彻底打响了白鹿学府的名声。
鬼牢关一战,白鹿门徒以三百精英苦战十万大军,不眠不休,结成微尘圆光阵,相互交替,以二十四气节剑歌在沙场上纵横睥睨,罕有敌手!
那一战,黄沙飞扬,血染山河。
那一战,尸横遍野,鬼哭神嚎。
白鹿门徒在那一战中坚忍非常,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挥舞着手中长剑,道道剑气纵横天地,无人说话,唯有剑气凌空作响!
甚至至今相传,鬼牢关处,夜晚的时候还能听见当年死去的亡魂发出凛冽的剑气!
那一战,白鹿门徒以三百种阻击十万兵,杀得天地变色,十万大军所剩无几,而白鹿三百门徒……也仅剩十余人。
等到剑鼎带着支援而来的时候,只见到遍地的尸骸以及盘膝坐在尸山血海中的白鹿十三门徒!
残阳若血,尸山血海中十三人白衣染血,面色恬淡,那是何等的震撼?
此后,白鹿学府声名鹊起,几百年来,已然成了中土势力的中流砥柱!
而在那一战中死去的白鹿门徒,他们的契戒被收回,摆放在了灵祠,而灵祠,也成了每个学子铸造契戒的地方。
以往,铸造灵祠是一个庄严的仪式,意在缅怀前辈先烈,只是徐越和王筝心是插队进来的,仪式什么的是看不见了。
等到新生来的时候,或许能见识一下。
徐越和王筝心走在路上,却被不远处的喧哗吸引住了。
向着那里望去,却看见一个熟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围住的人低着头,秀拳紧握,压抑着自身的怒气。
徐越眉头皱起,一丝阴霾在脸上聚起。
也不管一边的王筝心,徐越向着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