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不难买,车厢有点挤,虽然比地铁空上许多,人也不贴着人,只是这几十元的硬座票说白了就是站票。
车厢里的空气很糟糕,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瘦弱,拉着扶手,单调地站着,时间无限拉长着。想打打游戏,单手有点儿难;想看看小说,挑战视力极限;想听听MP3,貌似没心情……说实话,对于批发市场,自己一窍不通,对于杭州,这也是第一次独自出游,忐忑是必然的,憧憬也是很多的。
我曾经看过此类攻略,也听取过业内人士的建议,背着大包进去,看见批发商就要嚷嚷:“我是进货的。”在同一家铺子,能多选一点就多选一点,方便压价。砍价要对半开,不能屈服于老板的冷言冷语。
火车是六点三刻启程的。我把身体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又移回来,如此这般了几百次。
据说,到站时间是十点左右,现在才不过八点半,怎不叫人觉得渺茫。
车厢里有瞌睡的,有喧闹的,有吃东西的,有看笔记本的,有种掉进古代客栈酒馆的感觉。杂乱无章,呼吸困难。似有烟味,却找不到发源地。
我恼怒起国人的素质,为什么地铁标识了不能吃东西,还有这么多人把食品带进去品尝;为什么规定了公众场合不能吸烟,这么多人还是慷慨地奉献了二手烟给大家,并且屡见不鲜,乐此不疲。
地铁上,乞丐、卖唱之流是不胜枚举的。本以为火车上会好些,却不尽然。我觉悟到这点,是因为正有个没手的小孩子用光秃秃的手臂蹭我的裤子。我赶忙闪到一旁,有些恶心,并开始诅咒那些该死的幕后操纵者。
我的眼光怕敢移到孩子的身上,对于这样的残肢,我害怕得紧,正如我看恐怖片一般,白日见了,晚上必做噩梦。求求这些害人不浅的乞丐首领吧,折磨孩子们,来换取钱财,是多么可耻的行为。我不认为我给他们钱,是慈悲。相反,我觉得,如果人人都不给他们,想必他们能少残害一些生灵。
想起现在比比皆是的贩卖孩童案件,归根结底处罚太轻,如果抓了就枪毙,这些人必定不敢抢孩子抢得这么猖狂!卖孩子卖妇女,多么让人唾弃的罪行,我记得我查过量刑条例——“拐卖妇女、儿童罪,是指以出卖为目的,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接送、中转妇女、儿童的行为。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比这厉害些的,判个十年以上,再厉害些的无期,最后一句说,“情节特别严重,判死刑,并没收财产。”比这再严重、更严重的,是什么?就是卖了成百人?还是杀了上千人?没收财产……没收财产比人命更重要么?在我看来,抓一个孩子,绑一个妇女,只要是出于不良目的的,就该杀了剐了,看看还有人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么!
吐槽是打发时间的方法之一。我幻想着改变法规,幻想着抓获恶魔……再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了。呼气,终于快到了。我那站得酸麻的腿儿,可以重获自由了。
一直是个脑力劳动者,又是个懒得锻炼的,今天这一路过来,也算是对体力的挑战了。我咬咬牙,揉揉眼睛,驱散倦意,准备下车。
杭州的出租,比上海便宜不少,我叫了出租,说要去批发市场。司机很熟练的带我去了“四季青”。
说起来,这地方的门面跟七浦路还是有点儿雷同的,大大的楼,里头是无数小小的铺,有点儿暗,有点儿挤,不怎么干净,不怎么整齐。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到了里头,看到开着门的铺子,只有零星几家。其中大部分都在打包、整理,还有少部分的老板,悠闲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难道,批发市场是需要接头暗号的?我不由生疑。
磨磨蹭蹭移到一家还开着的小铺子里,是个卖小女生服装的,我挑了三件同款不同色的T恤,又拿了几根挺有个性的皮带,跟老板娘询价。
老板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有些不敢开口还价。
T恤开的价是五十元一件,我很夸张地哇了一声:“老板,我这是来拿货的,买这么多件,怎么这么贵。”
“知道,看你的样子就是拿货的学生妹嘛。你看这面料,好货,就这个价的。你凑满五件,我给你四十五。”老板娘笃悠悠地跟我说。
学生妹……我看看自己穿的牛仔裤和无袖猫咪T恤,摸了摸脑后的长马尾,果然有点儿“LOLI范儿”,如果因此能拿到便宜的价格,我不介意扮嫩一次。反正装学生嘛,我开始耍起小无赖:“老板,你这价忒高,我凑满五件,给我二十五吧。有的赚的!”
老板娘睨了我一眼,不为所动:“小姑娘,你第一次来吧,这儿不兴这么还价的。”
“可是,我买这么多!”我继续挣扎。
“就这几件,我卖不卖都无所谓的。来我这里批的,都是五十件起拿的。”好吧,我终于被老板娘红果果地鄙视了一把。
对于脸皮不厚的我来说,已经萌生了不在这家铺子买货的念头了,此刻老板娘又说:“要不,那些皮带给你便宜点,十五一条的,我给你十二,随便你拿几条都给你这个价。”
这种帆布的皮带,看起来挺花哨,但是毕竟不是真皮的,价格也摆在哪儿,不过是给学生换换行头玩意,买多了怕也不好出货吧。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看看要不要买吧,我要下班了。”
这才十一点出头,要吃午饭也早了点吧,我估摸着是老板娘要催我快买的意思,匆匆付了钱,把货塞进准备好的大背包,撤离了这家。
寻思着,异性比较能聊,我在零星几家开着的铺子里头,找了家老板是男同胞的铺子。
(上推荐了,谢谢编,谢谢看官,谢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