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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努力将所有饭菜吃完,辛然觉得连说话都困难。言谈之中母亲总将她看成一个成年人,但她却也忘记了自己终究还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这样的暴饮暴食,让她的脾胃十分不适。

揉揉隐隐作痛的胃部,辛然苦笑,这样的痛并快乐着,她是甘之如饮的。

“东方叔叔,你找到合适的尸体了吗?”看到从窗户外跳进来的东方悟云,辛然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说。

“嗯,我先把尸体藏起来了,等晚上她们动手前再趁机换过来。”东方悟云看着辛然,突然出手定住了辛然。

“东方叔叔,我娘亲就在外面,你如果想杀人灭口,最好掂量掂量你和我在娘亲心中的地位。”辛然也不恼,故意露出个笑容,镇定的说。

“小丫头,还真狡猾,不过我没恶意的。”说着,东方悟云出手在辛然身上捏了几下,又把了脉搏。

“怎么了?难道东方叔叔除了是武圣之外,还肩起了大夫之职?”解开了穴道,辛然揉着手臂正色道。

“你的骨骼不错,还适合练武。我这儿有一本本门的入门秘籍,你拿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东方悟云也不多说,从怀中取了本不厚的书册,扔给辛然。

“东方叔叔真的收我这个徒弟?”随意的翻了翻那本书,辛然嘴角浮现一丝不明的笑意。

“哼,像个小狐狸一般,我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况且,教你武功,也只是为了让你在这儿好好生活下去。”看了辛然一眼,东方悟云突然减轻了音量:“不然,你娘会伤心。不过,你在这儿不要玩的太过分了,闹出的动静太大,最后会无法收场。”

“东方叔叔太看的起然儿了,然儿还不到三岁,会耍什么心眼儿,又能耍什么心眼儿呢?”

“你若不会耍心眼儿,哼哼……”东方悟云从鼻孔里喷出气来,这小家伙只简单几句话就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的,若是她不会耍心眼儿,那这世上就没有会耍心眼儿的人了。

“娘,东方叔叔欺负然儿。”看东方悟云的脸色变了几变,辛然突然身子歪在一边,往外喊去。

“呃……”关心则乱,东方悟云连忙端出笑脸,转身去解释。谁知一转身,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门。

又被骗了!东方悟云只想发怒,但看看辛然那小身板儿,东方悟云索性再次消失在辛然面前,到外面找一处可以让他好好发泄怒火的地方。

见东方悟云再次飘然远去,辛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老祖宗说的对,治人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若非自己抓住了东方悟云的弱点,自己现在恐怕只能为今晚的事情焦头烂额而束手无策吧?

自嘲的一笑,辛然掩去脸上过于成熟的表情。将秘籍藏好,挪动着短腿朝外走去,既然做出了决定,她会在这段短暂而又珍贵的时间里好好的陪着娘亲。

时间总是在人们想要停住时飞快流逝,现在天边月亮已经升起,而柳绿已经按照如月的吩咐,开始布置起屋内的一切。

辛然和晏紫馨一起躺在床上,冷眼看着柳绿不利索的动作,不由的发出一声冷哼。

这让精神高度紧绷的柳绿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内室,发现里面的两人在药效下睡的特别沉稳,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外屋,将灯油小心的洒在地板上,又将一些易燃的布和纸胡乱的扔到地上。做完了这些事情,柳绿已经是大汗淋漓。

柳绿休息了一会儿,小心的走出门去,生怕脚上沾上一定点儿的灯油,将门细细的关好,柳绿转头看着额自己的房间,脸上划过几丝犹豫。

以防万一,花红也喝了她提前加了料的甜汤。只是,她真的要对她的朋友下手?还是和她情同姐妹的好朋友?

想想如月的承诺,再想想花红的死脑筋,柳绿竟是不再犹豫,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小小的香,从门缝里扔进去。

些微的火星一遇到灯油,便燃起了星星之火,而那些星星之火遇到更多的灯油和易燃的布和纸,终于演变成一场大火。

这时,从柳绿身后吹来一阵带着寒意的强风,火借着风势,终于将整个房子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内。

辛然静静的站在离火一丈远的地方,她的母亲则是有些惊吓到的被东方悟云搂入怀中。即使提前做了准备,遇到了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惊讶。

晏紫馨看着这场大火,心中却想,杜子慧对水若玄的爱已成了一种病态的执着,若非她没有保护她的女儿和东方,那么现在的她一定葬身火海了。这样的爱好可怕,这样的嫉妒也太可拍!

“娘,不要为一些作恶的人浪费你的好心肠,她不值得。”透过火光,辛然看到晏紫馨脸上的不忍,却站在原地,将攥紧了的手负至身后。从今晚起,她和娘亲就要分开,而以后会有一个人代替她全心全意的、更好的照顾她。自己,一个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不该将一切的血腥引到无辜者身上。

“不,我只是感慨,你大娘的爱实在太强烈,太灼人了……”

“哼,即使今天没有我们,也许还有别人,所以,您该庆幸,此刻有东方叔叔在我们身边。”想到那个嗓音尖刻的杜子慧,再看看此刻将娘亲搂入怀中,坚定的用广阔的胸膛接纳娘亲的东方悟云,她突然觉得他顺眼了很多。

“娘,你们快点走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将心中的忧伤抛弃,辛然听到嘈杂的声音逐渐靠近,连忙提醒道。

“然儿,你在这儿真的安全吗?”东方悟云点点头,不放心的问。

“嗯,东方叔叔只要保护好娘亲就行了。”辛然粲然一笑,露出了来到这异世,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晏紫馨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离水府越来越远。

别了,水府,这繁华却虚无的府邸!

见晏紫馨和东方悟云离开,辛然眉头一皱,从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这副面具是她猛然想起,朝东方悟云要的。只是时间紧迫,辛然没什么好挑的,也只能将就一下。

戴上了人皮面具,辛然感觉别扭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朝花红的房间跑去。

幸亏,花红的房间离得稍微远一点儿,辛然闯进去时,发现花红只是熏晕在了里面。

她连忙拖着花红,要到外面去。

没了后顾之忧,她开始在这府邸里培养她的心腹,而花红便是她第一个选中的人,因为她的心细,以后一定可以是个好账房。再加上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己救了她一命,她必定也会拿命来报答自己。

辛然打算的虽然很好,但是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儿。她只是个不满三岁的小娃娃,而花红却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体力悬殊的她如何能救得了一个人呢?

看着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的如天涯一般的房门,辛然心中一颤,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葬身在这火海之中?如果真的这样,那她的仇呢?

房屋里,火苗吞噬一切的哔哔啵啵声,越来越大,辛然看着那越烧越近的火魔,终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当再次睁开眼,辛然已经躺在了一处温暖的被窝中。

她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四肢都束缚着,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

门轻轻的开了,花红端着药进了房间,正对上一双无奈的大眼,‘啪’的一声,碗掉落在地,褐色的汤药也洒落一地。

只见她激动的蠕动着唇,到最后突然一个转身,跑出去,放声大叫:“二小姐醒了,醒了……二小姐……”

看花红能跑能跳,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吧?那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只能如此狼狈的躺在床上?

“哎呦,我可怜的然儿,你醒了?来,快让大娘瞧瞧,你还伤到哪儿了?”说话间,一个惨白的人影飞到自己的身边,接着,一双保养的光滑异常的手便摸了上来。在辛然身上,最痛的几个部位上,狠狠的捏着。可恶!为什么你娘都死了,你还能这么命大的逃过一劫?!

忍住身体上的痛,辛然抬头露出个‘最纯真纯真’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儿。

“我可怜的然儿,你……你娘,你娘她……你可千万要节哀顺变。”杜子慧一面说着伤心的话,一面在心中暗暗的唾弃欢呼。

果然是江湖中的一等好手,否则,怎么会正安静利落的就除了那个贱人?只不过,连求饶的声响都没有,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杜子慧眼珠子乱转着,心里的小心思也乱转着。

看到辛然一脸白痴似乎又有加重的模样,杜子慧顿时捂住了脸。天啊,你为何给我了一个这样的敌人,这样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娃儿给我提鞋都不配呢。

杜子慧在心中暗笑,随便又安慰了辛然几句,便风姿婀娜的扭着屁股,慢慢走了出去。

辛然躺在床上,看着那女人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就有些作呕,若非自己现在正绑得如一颗庞大的粽子,自己一定会上前,好好的慰问慰问大娘她老人家的娇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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