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蓝左手上的第三片皮肉已经被陈玥婷切割了下来,血淋淋的扔在托盘上。卫天蓝手指上滴落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托盘,陈玥婷看也不看那些伤口一眼,任由那些血液往下滴落。
她又提起卫天蓝的中指,轻叹道:“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把自己改造成功,你知道我是经受了怎么样的痛苦才熬过来的吗?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是受了多大的罪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吗?你也不知道!所以你没有资格否定我的美貌。”随着她的话音结束,一块新的皮肉飘落在托盘中。
是的,陈玥婷成功变身了,她从一个人人嘲笑的丑小鸭变成了优雅的白天鹅。每个女人看见她,都会由衷地露出那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就算心里暗暗地恨着她,也不得不对她笑脸相迎,极力夸耀她的美丽,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丈夫陆沛德却开始疏远她了,往日的种种温柔竟变成了昨日黄花。他开始夜不归宿,流连于各种应酬之间,每次都带不同的女人出席,却唯独不肯带上她。甚至是后来她想找他说说话,还得要提前打电话向医院的护士预约,然后到医院来找他。与他的相处模式完全变成了公事化的,或许,她已经连一名普通的病人都比不上了。
她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至今也没能弄明白陆沛德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绝对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卫天蓝的,她要展露给人看是她的风姿绰约,是她的成功与幸福,而不是脆弱与眼泪。
“你不可能会令所有人满意的。”不是卫天蓝想打击她,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是公认的大美女,一样会有人看不过眼,觉得那人不好看。世界上的人口那么多,众口难调,想要人人都满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手指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直冒,但卫天蓝硬是哼都不哼一声,死劲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那连通心脏的疼痛感。
她的硬气,让陈玥婷极为满意:“只要曾经接受过那些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就够了,能让她们不舒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说完,她又“刷”一下,把卫天蓝最后一个手指的皮肉割了下来。
卫天蓝的眉头都皱得快要打成结了,可她的嘤咛依旧顽固地留在肚子里,没有哼出一点给陈玥婷听到,甚至努力用平淡的口吻对陈玥婷说道:“现在她们更快乐,因为你用自己的痛苦娱乐了她们。”
“你放屁,我不会给她们看到这种时候,她们根本没有机会。”陈玥婷挥舞着血淋淋的手术刀,在卫天蓝的脸上比划了好几下。“如果我在你的脸上划那么几刀,你就是娱乐她们的那个人了。”
“随便你——”卫天蓝不甘示弱地回望陈玥婷,完全没有被她的威胁吓倒。
“不过……我现在对你的手指兴趣更大。”陈玥婷无趣地收回刀子,推动轮椅准备转到卫天蓝的右手边,想要割下她其余的五只手指皮。
“砰——”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倒,整块大门轰然倒塌,动静大得差点让陈玥婷丢下了手中的手术刀。
卫天蓝勉强抬头望去,发现门外站着一只巨大的动物,正冲着手术室里的她们“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这只动物乍看之下觉得像是狗,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黄毛土狗。但它的体型却比那些土狗大了好几倍,站着都有半人多高了,更别提它那些粗壮有力的四肢和长长的,能在门板上抓出几个深深印痕的尖锐长爪,已经形同野兽一般的存在。
它正虎视眈眈地望着陈玥婷,喉间发出令人为之惧怕的低吼声,同时全身的肌肉爆突,摆出一副准备进攻的姿势。它每吼一声,嘴角就抽一下,露出它白森森的牙齿,几缕透明的液体从牙齿间流出,滴落到它面前的门板上。
陈玥婷感受到由那只狗身上传来的危险讯号,吓得她全身紧绷,动也不敢动了。当她的视线与那只狗的视线对上时,发现黑色的狗眼里充满了血丝与兽性,完全把她当成猎物来看待,欲捕之而后快。这种赤果果的,带有极强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她头皮直发麻,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她手中的刀子“叮”的掉到托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才把她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她看看手术床上因剧烈疼痛而煞白了脸的卫天蓝,再看看门口处那只堪比野兽的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要夺门而出。
那只大狗怎么可能让她逃跑呢,“汪”的大叫一声,猛地扑向了她,速度快得犹如一道黄色的闪电,眨眼的功夫就把陈玥婷扑倒在地,两只前爪死死地按住她的双手,嘴巴停留在她的头顶上方,继续“呼哧”“呼哧”喘粗气。
陈玥婷躺在地上,被摔得意识昏昏沉沉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全身都痛,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痛,仿佛连呼吸都是痛的。最可怕的是那只狗的口水还滴到她的脸上,弄湿了她的脸,让她难受得直想憋住呼吸,不想再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了。
“阿坏——等——等等——我们——”
乔治那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同时有三道身影在已经那道被破坏了的门框后出现,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门口就各自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争取时间休息,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看来他们已经累得够呛了。
听到乔治的叫唤,卫天蓝才知道这条大得可怕的狗竟然是小狗阿坏。她急忙集中精神看过去,发现它确实是阿坏。因为它除了体型变大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它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居然正朝她挤眼睛。
虽然左手仍在流血,卫天蓝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卫天蓝的笑声让陈玥婷终于缓过神来,她朝上望去,正好看见阿坏那黄黑色的下巴,以及它露出来的尖锐犬齿,吓得她放声尖叫:“放……放开我……放开……放开……”她一边叫,一边努力想从阿坏的爪下挣脱出来。
无奈现在的阿坏体型庞大,站起来的话比她还要高一个头,体重起码超过了一百公斤,她又怎么会是阿坏的对手?
“汪——”阿坏冲陈玥婷一龇牙一咧嘴,她当场吓得两眼翻白,几乎要昏迷过去。
乔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终于发现卫天蓝就躺在里面的一张手术床上,左手满是鲜血,不知道是被割腕放血,还是哪里受了伤,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小蓝,你受伤了?”
卫天蓝轻轻向他点了点头,脸上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一点小伤,不碍事。”
“胡说!”等乔治看清她的五个手指各被割去了一块皮肉时,青筋暴突,转头瞪着陈玥婷,看样子是打算把陈玥婷给生吞活剥了。“是她下的手吗?”
卫天蓝没有承认,只是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放开,或者先帮我止血?”她知道,只要她一点头,乔治真的很可能会把陈玥婷直接给打死的。
她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烂好人,也没有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需要知道从陈玥婷的口中问清楚陆沛德的事。只有把前因后果说完整了,陆沛德才能将事情的前后贯通,从而恢复他的记忆,有利于他的转世投胎。
经卫天蓝一提醒,乔治才手忙脚乱地把她解开,然后开始在手术室翻找起包扎的工具。
“给——”江依柔不知从哪里拿到了消毒药水和纱布,递到乔治的面前。
“谢谢!”乔治感激地接过,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替卫天蓝包扎起来。
正所谓“关心则乱”,不知是他太紧张了,还是他的手法不够纯熟,乔治包了好几次也没有包扎好,反倒把卫天蓝弄得眉头拧成了一块,两个人的手上、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最后江依柔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接下他的工作,动作轻柔地帮卫天蓝上药酒和包纱布。
“阿坏,这次你立了大功啊!”乔治走过去,赞赏地拍了拍阿坏的脑袋。
阿坏摇头晃脑的接受了他的赞扬,放开陈玥婷站到了一边。
乔治夸完了阿坏后,实行一秒钟变脸术,转身对着地上的陈玥婷怒目而视,动作粗鲁地一把提起她,和穆朗一起各拎一边,将她提到曾经绑过卫天蓝的那张手术床上,依样画葫芦的重新把她绑了起来。同时捡起地上那把沾满了血的手术刀,放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冷笑道:“你是从她的哪只手指开始割起的?”
陈玥婷在割别人的时候面不改色,完全不懂得“痛”字怎么写。但轮到她要被割时,却被吓得面无人色,冷汗直冒,拼命向乔治求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
“你伤害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一刻吗?Shit!Shit!Shit!”乔治忍不住爆出一连串的骂人英文,同时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出一大段没人听得懂的音节。
江依柔和穆朗听不出那到底是哪国的语言,愣愣地互看两眼,一起耸耸肩。
“那是德文,是乔治的母语,只有在他很生气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话骂人——呵——好困啊——”阿坏的声音凉凉地从旁边传来,边说边打呵欠。它已经恢复到原来的小体型,正趴在一处干净的角落里昏昏欲睡的。
这次变形消耗了它太多的体力,现在它终于支撑不住了,说完这句话后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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