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希高地,曾是一个势力众多,地势复杂的战争场地,甚至还成为人类最后的防守线。不过这一切都已随着时光的流去而烟消云散。众多的势力早就撤出了这片土地,多元素的地势环境也因为战争的次数过多而变得平坦。
虽然阿拉希高地的海拔很高,但并没有因为长时间降水而形成大量的沼泽和湿地,这里的气温不高,天空永远是灰色的,令人很容易产生压抑的感觉。
当这支六千余人的队伍经过一大片的古老废墟时,洛萨策马横里冲了过去,从他激动的神情中,秦天读出了“回家”的味道。
“激流堡!我回来了!”洛萨策马狂奔,此时,风行学府第一防战的稳重早就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回家的狂喜。
“走,过去看看。”秦天刚招呼伙伴停下,却发现瑞文戴尔早已从亡灵马的背上跳下,跪在地上捧起一簇潮湿的泥土,对着天边行着庄重的礼节。
瑞文戴尔的动作很怪异,先是把泥土凑到了鼻前,深吸一口气后,把这捧泥土分成均匀的两摊摆放在膝盖之上,随着腰躯下压而被膝盖碾压成匀实的土饼。
“这是什么礼节?”秦天摸摸脑袋问道。
“相传,战死在沙场的战士会用灵魂与鲜血凝成土地。而祭拜者只需把这片土地上的泥土合在掌心,就代表着与亡者同心。至于由跪下的膝盖压实,则是代表祭拜者曾参与大战,此时回来是因为惦记老伙计了。”吉安娜肃穆地说道:“古战场最庄重的行魂礼。”
“瑞文戴尔曾经在这片土地战斗过。”秦天望着庄重的瑞文戴尔,只觉心底有股冲动涌出。龙岛外的那三十万英魂,你们是否还记得你们用鲜血换取了一个男孩的新生?
紫龙在见过瑞文戴尔行得礼节后,猛地从小白虎头上跳至地面,随后快速地在原地旋转,用自己的力量在地面上钻出一个有木桶大小的浅坑。
瑞文戴尔默默地拿起那两张被膝盖压实的土饼,小心地摆入紫龙旋转出来的浅坑中,再从附近找到细密的碎沙把这个坑严严实实地遮上,这才对着紫龙说道:“谢谢。”
看到秦天脸上的疑惑,紫龙跃回小白虎的脑袋上说道:“愿与亡者同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很真挚的感情。”秦天看着瑞文戴尔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这个活了两世的死亡骑士也有心底温柔的一面。
“我在这里战斗了整整十年,失去的战友能够填平无数个数百米长的深坑。”瑞文戴尔抽出背后的符文剑,左手缓缓地从剑柄抚至剑尖,“这把剑,就是一个即将死去的战友送给我。他说如果我能够活着回去,他会很欣慰。”
“只是,当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一截剑尖从我的心脏处穿了过来。所以,我是抱着这把剑在地底沉睡了无数年。所以现在剑身上才会出现无数的紫色符文,这是我的血,还有战友的血一并浸染出来的。”瑞文戴尔仿佛沉浸到了往日中不可自拔,“我做到了,我从地底重新爬了出来,可是陪我一块走得,除去这把符文剑,已经再没有一个兄弟。”
瑞文戴尔是从这里爬出来变身成为死亡骑士的,也就是说当年老院长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了瑞文戴尔,那么,这里就是老院长曾经提起过得古战场?众人从瑞文戴尔的话中抽取出了大量信息。
“古战场……亦是洛萨的故乡,这个阿拉希高地,看来有着沧桑的年代。”秦天望着已经整个没入前面废墟中的洛萨,说道:“让瑞文戴尔在这里多待会吧,我们进去看看洛萨的故乡。”
当众人行到深处的那片废墟时,小白虎和上古狮王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猛地朝后退去,阵阵低吼从这两头异兽口中发出。不论秦天和游侠如何催促前进,但小白虎和上古狮王就是不肯再前进哪怕一步。地面上的这断石阶就像是一道止步符,仿佛前方有着令它们无比忌惮的东西存在。
“下去走吧。”秦天发觉小白虎的身体在颤抖,可是身为圣兽,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令圣兽忌惮的呢?洛萨的这个故乡,也就是古阿拉希血统的发源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洛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前方,这说明此地没有存在可以伤人的生物。秦天与众人撇下死活不肯进入的小白虎和上古狮王,步行着走到洛萨的背后。
“欢迎你们的到来。”洛萨缓缓转身,抱拳顶到左胸,腰躯微微弯下:“古阿拉希激流堡欢迎你们的到来。”
换做以往,莫说是紫龙,哪怕是游侠都已经鬼叫了出来,只是见到洛萨的神情时,没有一人嗤笑出声,皆是缓缓弯下腰躯,对着洛萨还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回礼。
“这片废墟上,曾生活着一个伟大的血统。他们整日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守住人类最后的防线。我的祖先为这片土地洒尽了鲜血。当我出生的时候,阿拉希高地已不是人类最后的防线,但我父亲告诉我,我们阿拉希血统有责任守护在这里。于是我就在这片废墟中成长,直到我父亲去世的那一晚,他告诉我,我可以离开了。”
洛萨昂起头,让眼中的泪水不至于淌下,继续说道:“从我记事起,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片有着沧桑气息的古老废墟。我在这里练习战技,一天天成长,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父亲已经随着我的长大而衰老。”
“那晚,是个雷电交加的雨夜,父亲突然闯入我的房间拉起我来到祭台上。祭台上全都是鲜血,哪怕落下的雨再大,但就是不能彻底洗刷这些鲜红的颜色。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父亲身上插着无数匕首,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淌下。我发疯似地跪在地上想要从父亲身体上拔出匕首,可是父亲斥骂着制止了我的行为,他说是自愿的,他想看看渐渐没落的阿拉希血统到底会步入何种境地。”
“我们现在站得脚下,就是一个上古时代传承下来的古祭坛。我父亲就是在我这个位置倒下的。在弥留之际,他依然在狂笑,他说我们阿拉希血统终于不用再死守在这里,因为将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物出现在这个大陆上,并带着我们阿拉希血统重新走上大陆的舞台,在大陆上与那些最强者进行战斗。而那时候,阿拉希血统中就只剩下我和父亲……”
“我父亲说,我老了,能够出去战斗的就剩你了。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人,重新令我们阿拉希崛起!这个古祭坛,你找些东西掩盖住吧,需要付出生命才能换取天机的祭坛你不能再次使用!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想看见的,是你站在大陆巅峰……过了今晚,你就去暴风城,那里有一个学府,你会等到需要等待的人。”
当众人皆被这些隐秘震撼住的时候,缓缓诉说的洛萨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