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龙鹏婚庆的日子临近。整个府上都忙活起来,在龙家和师家间跑动传讯,热闹筹备。
先是龙鹏带领下人,将十多车聘礼压着,拿上聘钗、婚书到师家求婚。而后女方派人到龙家,铺婚床,摆上家具。这么一来二去,迎亲的日子就到了。
十五日这天,龙家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红色的喜庆场面。不论是龙鹏家人,还是下属仆役,个个穿的干净阔气,面露笑容。
府上庭院清扫洒水,往常在屋内养的花草纷纷搬出去结成风景。前几日自明月楼来的厨师班子,也紧锣密鼓准备着饭食。
本来龙雍是打算找个普通酒楼的班子,岂料明月楼的人主动上门,毛遂自荐,价钱还减半。让他吃了一惊后,才知道,儿子他们救助过明月楼的詹家人。
既如此,龙雍便坦然受之。能用明月楼的厨子,想必来访的宾客都会满意,甚至得意的。
出门迎娶新娘之前,龙鹏先在家中祭拜了祖先,禀告婚事已定,祈求祖宗保佑。然后再穿上大红色礼服,胸前一朵大红花,憨笑着骑马出门。
宁战一路随行。队伍到师家后,新娘师嫙由伴娘交给她父亲,而后交给龙鹏。门前叩拜数次,新娘便依依不舍的上了大花轿。四抬花轿帷子都用大红彩绸,上绘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缀以金、银色,以烘托热闹喜庆气氛。
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一路,到龙家门前落轿。新郎新娘牵着同心结,跨过门槛,走入礼堂。
堂前司仪主持,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乐起礼成。众多庆贺的宾客们纷纷拍掌叫好。
而后,新娘就被送入洞房,留下龙鹏招待客人。
宁战身为结义兄长,还是需要替二弟挡酒的。幸好他身体变化,酒量大增,方能来者不拒。
席面上的宾客来源众多,有龙雍的同僚、朝廷的太监、宗亲、商贾等等不计其数。当真是高朋满座,宾主齐欢。
而一袭白色锦袍,依旧女扮男装,却宛若仙子的詹如玉,让宁战望而止步,留在她桌上不愿走。
龙鹏笑呵呵的表示理解:“大哥且在这里安心坐,小弟自去找酒喝。”
语罢,直接撇了宁战去敬酒了。
詹如玉微微一笑,看着宁战:“宁公子,这些日子可好?”
因为周围都是男客,宁战也不怕她逃,立刻回答:“很好。但是此刻见到詹公子,心情更好。当日城门口一别,许久未见。在下对公子想念的很。”
詹如玉面色泛红,扫了扫周围,发觉没人理会这边才松口气,开口说:“我明月楼大门敞开,怎么不见你去拜访。分明是信口雌黄。”
“呵呵。”宁战心想,若是去了,你会答应见面吗?
詹如玉见他不应,又说道:“龙公子可是好福气。我听人说了,师家的姑娘相貌出众、性情娴静。成亲后,会是个好内助。”
“哈哈。”宁战一笑:“你是说二弟的莽撞性格吧。没关系,等他带兵打仗多了,自然会成熟起来。现在不过是年轻而已。”
“但愿如此。龙公子武力超常,确实有成为良将的资质。”詹如玉笑着回答。
宁战吃了几口菜,赞叹道:“还要多谢你送来的厨子,让今日婚庆上了档次。”
“二位与我有救命之恩,此等小事何足挂齿。”詹如玉语气淡然:“莫说送个厨子做饭,就是送上一栋酒楼也难报大恩。”
宁战好奇,想了想还是询问:“如玉,吃个菜。呵呵。我看你口气很大,难道你在詹家里地位也挺高的?”
红着脸接受递菜,詹如玉微微颔首:“若是其他人,如玉不敢说。但对公子自然知无不言,家父正是如今詹家的主事人。”
“哦!?”宁战惊诧,心中暗道,果真是个千金大小姐啊。只是这女扮男装的喜好,有点不一般。
“公子莫要惊异,只拿我当普通人对待即可。”詹如玉看了宁战表情,急忙劝说。
“当然。我与你关系不同,肯定不会见外的。”宁战瞬间反应过来,笑嘻嘻的保证。
詹如玉心情起伏,又见他这幅流氓无赖嘴脸,哼了声,便拿着筷子用餐。
其后宁战又问了东行结伴的事情,詹如玉没有回话,只说过完年再看情况。
酒宴过后,宾客们兴尽而归,宁战恋恋不舍的把詹如玉送出门,看她上了轿子走远,才转身回府。
若说过新年,还是古代的年有滋味,够热闹。
十八号,新婚燕尔的龙鹏夫妻,回了师家一次,算是让对方父母放心。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宁战等人不必操劳,全让家丁仆役们干活。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一整天便把府上清扫的干净如新。
紧接着,便是忙碌张罗各式年货:买鸡、鸭、鱼肉、牛肉。添制新衣饰、家具、器皿,选购年画、春联、窗花、倒“福”等。到了除夕之夜,宁战和龙家人一起聚餐,守岁,庆祝新年的到来。凌晨过后,万家烟火爆竹一同绽放,整个王都都沉浸在欢乐地海洋里。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大年初一,全部在家。次日开始,便是喜庆祥和的走亲访友。这番热闹,可比宁战那世界强上千百倍。一来传统习俗,二来家族成员众多。所以宁战只看龙府天天有人,一直到了正月十五日元宵节才停。竟然连到一块儿了。
大兴朝对上元节极为重视,这天非但商家统一优惠大酬宾,连平常那些深居庭院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纷纷引了丫鬟随从,出来游玩,欣赏多瑙河沿岸风景。
美女多了,一群群身穿青衫的穷书生摇头晃脑吟诗作对,一个个官宦子弟眼睛放亮四处乱瞄,还有寻常百姓、小偷小摸,各色人等齐聚,将个王都弄得好不喧嚣。即便宁战已经吃过月饼、喝过腊八粥,这夜亦是兴奋难耐,沿着河岸浏览过去。
吃元宵、赏花灯、舞龙舞狮、观焰火,彩灯沿着河道星星点点,火树银花,好一派鼎盛气象。
玛利亚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拉住宁战手快活至极。虎子狮子本就是半大小孩,同样傻笑着,一人嘴里塞着糖果,一人拿着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
身旁是龙鹏夫妻,二人成亲之后。竟然被詹如玉说中,龙鹏这傻小伙慢慢的也懂了温柔,把妻子师嫙呵护的细致。这次出行,若是只有龙鹏一个,肯定不带随从。可今晚出游,两个丫鬟,两个健壮兵卒,足以说明用心。
“大哥,到底是王都,真热闹啊。”龙鹏高兴地说:“你看那些猜灯谜的、晃脑袋作诗的,搁咱们安仁县一辈子都见不了。”
师嫙贤淑温柔,笑着附和:“夫君,今晚上王爷和众多阁老也会与民同乐,在显威湖心举办诗会。一年一度,难得胜景。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宁战来了兴趣,开口赞同:“弟妹说的对。这河岸上都是寻常景象,有机会见到大人物,我们还等什么。”
随即,一行人便往显威湖走去。
显威湖大体是个人工顺势开凿出来的湖泊,周边都是王室府邸。平常不对老百姓开放,每年只有重要节日才准出入。宁战过拱桥,至河东,然后随着人潮用到了显威湖畔。
湖畔百姓拥挤,简直要跌入水中。略呈“L”型的显威湖中心有一小岛,上面修建亭子。亭下便是大人物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或者叫与民同乐更合适。
宁战扶着白玉护栏,远眺中央,只见灯红酒绿处,歌声袅袅,裙裾飞扬。湖上画舫四五个,弹琴伴奏,富贵吉祥。
每隔一段路程,便有王宫侍卫维持秩序,包出空地,燃放烟火。璀璨的烟火呼啸冲天,闪亮整个夜空,与那圆圆的白玉盘交相辉映,可算良辰美景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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