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蒙语意为“富饶之泉”。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盛，在天山环抱中，犹如一块苍翠的明珠，这里地势平坦，雨雪充沛，植物种类繁多。每逢盛夏，草原鲜花盛开，争奇斗艳，数十万头牛、羊、马、牦牛、骆驼等牲畜在绿草如茵的草原上游荡，场面非常壮观。

这里还有个天鹅湖，每逢夏季，便有那成群结队的天鹅飞来，在湖畔养育下一代。

初到巴音布鲁克草原时，便听说这个天鹅湖，据说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鸟，不光姿态优美，而且十分的忠贞，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伴侣死去，那余下的另一只会哀鸣不已，直至死去。

原以为，人且做不到这一点，没想到居然有畜类可以做到，这更加深了江絮的好奇心，于是，当蒙克那森家的小妹妹乌云格满怀期望的要求她留下时，她爽快的答应了。

春天清晨的草原，寒气还很重，习惯了早起的江絮，准时在卯时睁开了眼睛。

在温暖的床上呆呆的发了会楞，江絮轻轻地起身，没有吵到昨晚上一直赖在她这里不肯走，最后和她睡在一起的乌云格。这个十四岁的少女，长得十分的甜美可爱，虽然与汉人相比，她的面部轮廓显得不那么的细腻，但凹进去的一双大眼，挺直的鼻梁，还有那殷红的唇，时刻都在展示着她光彩照人的一面。

尽管江絮已经尽可能的轻手轻脚了，可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乌云格。

“江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太阳还没上来呢。”乌云格揉着稀松的睡眼，看着正在穿衣裳的江絮。

“吵醒你了，我天天都这么早，习惯了。”将御寒的外衣穿上身，抓起木梳，将长发在脑后随意地用绑了绑，“还早呢，你再睡会吧。”说着，江絮走出了毡房。

外面，燃烧了一夜的篝火，还有余烬，不时发出爆裂声，叭叭作响。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远处的山峦，暗暗的，依然躲藏云霭深处，在雾气的笼罩下，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如虚无缥缈的仙灵。

江絮长吸了一口气，吐出积聚一晚的浊气，吸纳清新的气息，新的一天开始了。对她而言，每一天都值得珍惜，每一个早上，都是上天的赐予。

乌云格家的老额吉也已经起来了，她正用满是老茧子的手，从堆积如山的干牛粪中端起一筐。炉子升腾起一团火，淡淡的烟雾，袅袅婷婷，一缕缕的在毡包上缭绕，象一个久未归家的孩子，痴痴的不愿离去。

不多会，奶茶的清香，随风飘洒，在草原散去，飘向很远，老额吉笑了，额头上的汗珠跌落。

“江姑娘，早啊！”乌云格的母亲苏开大娘手里拿着碗，“来，喝碗热奶茶，早上冷，喝了暖暖胃。”

接过奶茶，吹了吹，浅浅的酌了一口，暖暖地进到胃里，说不出的舒畅。“真香！”江絮禁不住赞叹道。

“好喝？那就多喝点。”老额吉笑呵呵地说道。

“江姑娘，我们家老额吉的奶茶可是出了名的好喝，这附近的邻居们都爱喝。我们家乌云格，可是喝着额吉的奶茶长大的。”

捧着奶茶碗，江絮在婆媳俩身边坐了下来。远处，马群、羊群、牛群初醒，在草原上散落，不住的响鼻声、哞声，构成了生动的交响曲，回荡在草原上。

老阿爸解下了桩子的骏马，备上心爱的马鞍子，挥起了套马杆，一声呼麦长调，一声鞭子响，呼啸长空，草原荡起阵阵烟尘。

青草摇曳着，在风的鼓动下，发出阵阵“刷刷”的响声，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不久蒸发升腾，融入雾气里，渗入到土地中。

草原上，不知名的小花，五彩缤纷，引来蜂儿采摘，蝴蝶翩跹，风的节奏，蝶的舞蹈，把刚刚苏醒的草原，勾画成生动的画卷。

隐隐的，感到隆起的草场北侧的山坡已经被一片银亮的阳光照得遍野灿烂，抬头望去，山顶上有一团亮光如一盏灯即将提起来。太阳的光焰，把整个辽阔的大草原渐渐的照红照亮了。

江絮不由得看的痴了，这样的美丽景致，在天山上可是看不到的。江絮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正确。

“姑娘，听乌云格说，你家在天山上？”老额吉关注着炉火，苏开大婶则开始做莜面。

“嗯，我和师父住在一起。”

“那你爹妈呢？”

“我是师父捡回来的。”

“可怜的孩子！”老额吉嘟囔着，苏开眼中也流露出怜惜的神情。

江絮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那你家中除了师父还有谁？”

“还有师兄、师弟们”

问一句，答一句，不多说一字废话，江絮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可神情中的那丝疏离，叫人有些难以亲近。

这姑娘，脾气真怪！老额吉和苏开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得出了同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