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镇不大,元宝和晋楚转过两条街,就到了灵云派所在的大院,院子挺大挺气派,可周遭无人打扫的厚厚落叶,却衬出了冷清。这和灵云派的现状十分相符,就像一个暮年的老人,空有显赫身世,却没了和身世相匹配的实力。
看着灵云派冷清的门庭,元宝心说越没落越好,要不然怎么看得上我们。元宝抬手轻叩门上狮环,过了会,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吱呀声很尖锐,像这大门许久没打开过。
一颗脑袋从两扇门中探出,一双小眼睛打量了下元宝和晋楚,道:“你们是谁?何事?”
短短几个字的问话,却包含了疑惑,不耐和警惕!
“我找文耀,有要事相商。”元宝也懒得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文师兄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小眼睛说完就想将门关上。
可元宝哪会如他意,内劲一吐,将还没来得及关严的大门推了个敞亮,门内的小眼睛也受牵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小眼睛气恼无比,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转瞬间攻出三拳两脚,想将刚才的亏找回来。
元宝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先天期境界,这小眼睛年岁还小,修为和他相去甚远,这三拳两脚在别人眼里也算凌厉,但在元宝眼里却落了下乘,保持姿势不动,左手后背,右手上下翻动,一只手就将小眼睛的三拳两脚挡了下来。
小眼睛又是吃了个亏,倔强劲起来了还欲再上,可一个声音却喝止了他:“小永,怎么回事?”
却是一人从房里走出来,看到了门口的一幕。元宝扫了这人人一眼,冲这位肌肉结实的壮汉拱手道:“这位就是文耀文兄吧,在下先为刚才的莽撞道声歉,不过我要不硬闯,今日怕是就吃了闭门羹了。”
文耀就是灵云派在平川镇据点的负责人,走力量路线的先天期境界,修为不低,但也是灵云派在此的唯一一个先天期高手。文耀见自家小师弟被人欺负,正欲发作,可那年轻人却颇有礼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板着脸沉声问:“你是谁?我灵云派虽已势微,但也不是谁都能上门欺侮的。”
“在下元宝,这位是我兄弟破楚,来此是有要事和文兄相商!”晋楚的身份不能随便泄漏,所以元宝就胡乱编了个名字,取破落的破,晋楚的楚,再加上心里的龌龊恶搞思想就成破楚了。
晋楚面具下的俏脸抽了抽了,被元宝起的名字打败了。
“所为何事?”文耀的注意力可不在破楚这名字上,而是在要事两字上。
“合作,我们助灵云派拿下平川镇话事权!”元宝弹了弹衣衫上的尘土,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这几句话到了文耀耳就似重磅炸弹,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反复回忆了几遍后才回过神:“两位里面请!”
元宝见文耀那迟钝样,心中腹诽,力量型的脑子就是不好使!
进了会客厅,主位上的文耀大手一挥:“小永,快去沏壶好茶来。”
元宝安然的坐在客位上,打量着厅里的装饰,也不说话。见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文耀挪了挪屁股,坐不住了:“元兄,刚才所说之事?”
“我知你们灵云派实力大不如前,今年平川镇话事人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就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合作,助你拿下话事权。”元宝接过小永递来茶杯,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元宝的话,文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你好像对灵云派很了解,可我们却不知道你们的底细,这样的合作只怕不妥吧?”
元宝点了点头:“我来自亭山闲云宗,平川镇的话事权争夺多是三五人的赌斗吧,不知以我这位兄弟的本事能否有资格参加?”
晋楚也懂事,从椅子上站起,向文耀一拱手:“还望文兄多多指点,请。”
这种谈判,不露点真材实料是谈不下去的,元宝晋楚的举动就是为了给灵云派一颗定心丸,哥俩不是来闹着玩的!
文耀点了点头,放下空茶杯,和晋楚并肩走到院中,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根金刚棍,然后持棍而立,等晋楚选兵器。
晋楚装模作样的将兵器架上的都掂量了下,然后选了把红缨长枪。
“文兄,请了。”说罢长枪一抖,枪出如龙,一抹红色在文耀眼中扩大。
红缨未至,一点寒芒先到,晋楚灌注的内劲在枪尖吐出尺余寒芒,凌厉非常。
见晋楚抢了先机,金刚棍高举头顶,架开寒芒尽吐的红缨长枪,身子腾起,朝天一棍!
身处棍意之中的晋楚感觉那碗口粗细的金刚棍就如压顶泰山,硬拼不得。当即拖枪后退,轰隆一声,那朝天一棍重重砸在地上,厚厚的青石板被轰得粉碎。
见金刚棍无功,晋楚正欲借此机会杀个回马枪,哪知文耀内劲一阵,漫天石屑化作暗器,直往晋楚身上招呼。
晋楚无奈,只能收回前刺长枪,在身前舞起一道枪网,将那击来的石屑一一挑飞。
一时之间场中漫天棍影夹杂着点点寒芒,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文耀棍势沉重,每一棍都挟千斤之力,一往无前的气势好不吓人。
而晋楚偶尔递出的寒芒必将文耀逼得有些狼狈,棍势虽沉重,可就是逮不到晋楚,只见他在漫天棍影中闪转腾挪,好不写意。
转眼间两人一缠斗了盏茶时间,却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见目的已经达到,元宝高喝:“两位,是否可停手听在下一言?”
文耀一棍击出,击退晋楚之后收棍而立,拱手道:“破楚兄好修为,我像你这年纪时,可是万万不如你。”
话的重点在于‘我像你这年纪时’,寓意就是我现在却不会输你。元宝听到这话一笑,对晋楚道:“看你这狼狈样,快把衣衫整整。”
晋楚嘿嘿了声,身手整了整衣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露出了腰间的九节鞭。
文耀看到晋楚腰间的闪亮九节鞭,心里明白这哥俩在告诉自己,还没用拿手的兵器呢,留着一手呢。
到了这时,文耀对两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很满意了,高兴的对小永道:“快去准备一桌上等好菜,我要和两位兄弟好好喝一杯,对了,把我珍藏的那坛醉忘酒拿出来。”
接下来这顿酒就是为了商谈合作的细节。
文耀给元宝斟了杯酒,问:“元兄,你们助我灵云派拿下话事权,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条件?”
元宝端起酒杯:“来,我敬文兄一杯,谢谢文兄的款待!”
一口干完杯中酒,元宝继续道:“我们的条件很简单,灵云派助我们对付无敌旗!”
文耀听到无敌旗,眉头皱了皱,道:“你们是和无敌旗有仇?”
谁知元宝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这一摇头把文耀的脸色摇得更加沉重了,他喝下一杯酒,沉声问:“晋家?”
元宝点了点头,承认了。
文耀拿着空酒杯楞在那里,苦笑到:“元兄,我灵云派连个平川镇的话事权都拿不下,哪来的力量对付丰阳晋家?”
元宝反客为主,倒为文耀斟了杯酒,说:“你们灵云派不是没有拿下平川镇话事权的能力,而是山里羁绊太深,抽不出人手来支援。同理,你以为丰阳晋家就是全力支持无敌旗?”
“你的意思是?”
“晋家内斗的事你知道吧,支持无敌旗的只是晋家三子晋南!对上整个晋家你们无能为力,但现在只是一个晋南而已!”元宝继续劝到。
元宝还没等文耀答话,又是一剂猛药下去:“破楚,摘掉面具!”
一边自顾自喝酒的晋楚闻言,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了清秀的脸庞。
元宝搭着晋楚的肩膀,看着文耀道:“他不姓破,姓晋,晋楚!”
晋楚!文耀恍然大悟,早有耳闻丰阳晋家内斗,晋南来平川镇支持无敌旗就是为了扩张实力,那晋楚来此和灵云派合作,就是为了对付晋南!
文耀心中思绪翻滚,站错队,就可能给灵云派竖一大敌,要站对了,那等于给灵云派拉一强援!这等大事文耀实在难做决定,脸色急剧变化着,心里矛盾不已。
元宝见文耀的脸色阴晴不定,呵呵一笑,故意问道:“不知灵云派在山里的形势如何?”
此言一出,顿时就让文耀下了决定。是啊,灵云派在山里的情势已经完全落于下风,连几个先天期高手都抽不出来。既然如此,那还这样瞻前顾后的怕什么,要能拉拢了晋家,说不定能绝地翻盘!
赌了!妈的!
做了决定,文耀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拿起酒壶将酒斟满:“来,晋公子,元兄,我敬二位一杯,平川镇话事权的事仰仗二位了!”
元宝哈哈大笑:“文兄英明,他日文兄必定不会觉得这坛醉忘酒可惜了,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