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不是简单的精神治疗可以痊愈,药物,他需要的是药物,”于斓,“说我是神仙,或者是神婆,可以帮他实现什么愿意。”
阡陌疑惑。
“他说我是什么拾荒……对,捡破烂的,”于斓很生气,“我哪点像捡垃圾的?”
“喵,”白麟扑到于于斓身上,利索得在她手上抓出几道血痕。
“我背啊!”于斓蹦起来,扯过桌上的纸巾包住手,有一点点血丝隐约若现。
“白麟,你花痴啊!”火阑珊拎起它,赶紧道歉,“于斓姐,对不起,它今天有点发热,病了。”
“走,让它离我远些,哈啾,”于斓火气更大,“都病了,就我一个人正常。”从阡陌手上抢过鞋,气冲冲得进了内屋。
火阑珊有些尴尬,把白麟往胳膊里一夹,赶紧离开。
“白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火阑珊,“她若是的话,怎么又会受伤住医院?”
喵呜,
白麟开始不顾它洁白的毛,在窗台上暴走,烦躁。
李振身上的气息是迷幽的,上回火阑珊就感觉到了。
难道?迷幽改变了相貌?
……
脚步声踏起,楼道的感应灯时暗时亮,在王珂嶙脸上斑驳闪现,上了一层又一层,他停止。想想再走,一层又一层。灯光越闪越急,他一直在走。直到,跪在地上,他好累,好晕,不知道尽头。
“珂嶙!”馨辛手中的热茶熏醒了他。
“馨辛,我还在?”王珂嶙惊起,差点打翻她手上的杯子。
“说什么傻话?”馨辛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睡个觉累成这样?”
王珂嶙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们很快要结婚了,是不是?”
“对啊!”馨辛微笑着。
内心不着痕迹的纠缠让他很不安心。看着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的馨辛,心里像扎针般刺人。自己是喜欢她,甚至爱她,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发生,李振是那颗定时炸弹,但自己想通了,只需要时间来解决。心里不免开始同情他,听说他满身的病,治来治去也没见有转机。三月之期快到,这一个月多总是在忙着筹备结婚的事。准岳父送了一幢临水别墅,价值不菲,听说他前妻死后落在另一个男人手中的财产不晓得给怎么弄了过来。王珂嶙笑纳了。推开窗便能看到停岸的顶级游轮。他算是过上了别人几辈子也修不到的日子。
李振坐在路边摊吃着拉面,眼睛瞄到马路对面的高级法国餐厅,是王珂嶙?他不禁皱眉,他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有趣。
噢?有热闹。
从落地窗望去,隐约中有人和王珂嶙身边的中年男人拉扯,动作大。不会儿,有保安把那人给拖出来,扔到餐厅外面,不断得赶他走。男人骂骂咧咧摇晃到马路对面,在李振的对面坐下,狠狠拍桌子,桌子晃了晃,李振扶住筷筒,皱眉头,伴随着咳嗽。男人瞪大眼睛看看他:“是个病号!”李振没说话,继续喝面汤。
“这破面有什么好吃!”男人的眼睛浑圆有型,指指对面,“要去那吃!”李振连头都没抬。
“要不是那该死的,我天天在那吃饭,”男人,“自己女人看不住,还怪别人抢!”
李振还是没理他。
男人看看他:“臭病号!”脚下踉跄下,嘟囔得要离开:“见鬼的,钱全跑他口袋,好了,他们一家人风光无限了,去死。佛啊,为什么这回我的许愿你没听到?我他妈的什么也没有。去死的女人,打了我的孩子,又去跟了个小白脸。”
“你说什么?咳!”李振听见‘钱全跑他口袋’,不由得看看对面那谈笑风生的一家人,拦住了男人。
“我说什么关你屁事!”男人不屑得点点李振的肩膀,李振摇晃两下站稳。
“我请你去那家吃饭!”李振指指另一家精致的餐厅。
男人不相信得看看他:“就你?”
李振打开钱夹,露出一沓粉红的票子:“够了吧?”
男人大摇大摆得走在前面。
看他点菜的样子,李振相信他曾经也是一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
男人是康云,他絮叨得讲起他和那中年男人的过结,无非是抢了他的老婆,继承了那女人的一大笔遗产。那男人又不知道通过什么卑鄙的手段从他手中夺走了一切,还追查不到源头。好了,他们现在一家过得那是豪车贵宅。
李振抓住了‘一大笔’‘他们一家人’关键词,心里琢磨着,没想到,王珂嶙傍上靠山,如果这样,以现在自己的资产,是铁定会输。当然,对于康云说的‘赌约’‘和人家女儿纠缠’‘血腥’一点也没上心。
见李振不着心听他说话,康云血气上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有钱拽了?”
李振赶紧说:“你讲,我听着。”
然后康云就开始讲‘剖肚挖肠’的细节,讲得颠三倒四,听得李振左右不舒服。中间上了一次卫生间,偷偷报了警。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有谋杀嫌疑,若是假的,他精神有问题。无论是哪一种,都没必要和他继续纠缠。
康云在唾沫横飞中看到了警察。
在警局半小时的笔录出门后,赫然看到一辆医院的车开了过来。
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他满脑子在想王珂嶙的事。只剩了下一周,如那个男人所说,那个家庭拥有的财产是他远远达不到的。王珂嶙和那家人家的女儿结婚的话,他就稳占胜算。不对,自己不会输,他不禁又想到那个温柔的女孩,她说她是‘拾荒人’,我付出了健康,付出后半辈子的孤单,我一定会得到想要的。对,就是这样。
李振在三天后最后一搏,正如他所料,赚了个满堂花,预计股市不会再翻出什么花样,就停手。他知道王珂嶙还没有和那个女人注册结婚,不免幸灾乐祸。
那天他雇了一个人,递了一些资料。无论王珂嶙对那女人是真是假,至少短暂的时间内那个女人不会对那些事情视而不见。
事实上馨辛经过之前康云的莫名其妙分手,以及康云对她妈的举动和谋图,又翻阅到王珂嶙之前的情感纠纷,突然心里开始犹豫。
王珂嶙有钱,但不代表他没有贪心。她爸爸了解之后,有了顾虑。在经过百般试探,原本什么都好的王珂嶙在馨辛眼里,越看越不透。她开始怕重蹈前事,人只要一有怀疑,就似乎蒙上轻纱,真假难辨。
王珂嶙见近日馨辛刻意回避,以为她婚前恐惧,还特意安慰她。
“好大的雨!”于斓的脚在咖啡店门口打滑了下,站稳,推开门,收好伞。这雨太突然了,还是躲躲。
“来杯蓝山!要……”于斓惊讶得看着邻桌的女人,“依……涟?”
女人好像更加激动,身体颤抖,脸涨得有点红:“米……”
“是我!”于斓有点这意外,坐到她面前,“你还好吗?我以为你回家了?”
“好,……好。”依涟似乎还沉浸在激动中,颤抖着手指,碰到于斓光滑如绸的手,“我听说你出……事。”
于斓摇头,随意:“是差点。怎么样,你离开那了?”
“恩。”依涟迟疑下。
“那就好!”于斓关切她。
依涟苍白的脸:“时隔多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于斓掩饰不住开心,虽然有些陌生,但曾经相扶相助的两个人能再次见面,是不容易的事。
“真好!”依涟非常期待她的回答。
“你不是最爱一头直发?怎么给卷了!”于斓被她一袭大卷棕色的头发吸引。
“要改变改变。”依涟摸摸她的头发,看上去很满意这个造型。
两人聊得很愉快。
流淌雨水的玻璃模糊不清,一抹身影悄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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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火阑珊,“你在窗上挠什么?”
喵,喵,
“什么,你见过迷幽?”火阑珊把它从窗台上捡下来。
白麟见过了迷幽。什么?她现在的相貌的确和于斓一样,正如之前想到的。于斓身上曾经出现过两次“如果”,但她居然没有事。白麟的意思,是晚前见到迷幽在于斓的周边出现。为什么“如果”没有在她身上应验?而迷幽据白麟感觉到,她并没有异常,一切按规定而来。除非于斓也是拾荒者,但不可能,拾荒者只有五个,即使某人“不在职”,但他永远改不了他的身份,因为自始他没有放弃这个身份,不过是对世间的怀疑,选择忘记了。于斓?
白麟一样的疑惑。
阡陌终于见到了李振,算是熟识,但李振似乎对这次的谈心不上心。甚至两个人喝一杯茶的时间,他都在烦躁。无论阡陌拐着弯想要探究他内心所想,是不是真如之前王珂嶙所说的,他还在执着那个赌约。李振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好,总是咳嗽,咳到心底。他不想提及相关的事,致使阡陌怜悯之余又不方便挖掘他的隐私。半小时后,阡陌只好说了“保重”两字就离开了。
接连几天的阴雨,终于放晴。
“珂嶙,我们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