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帐子外,宋荣低声喊,但见二爷一直迟迟未曾答应,便径直挑帘子走了进去。
待宋荣进去后,这才发现二爷正端坐在桌前,绝美的脸上微有一丝笑容,双瞳凝视着桌上平铺着的一袭紫色的衣裙。
那是一袭通身都是紫色的浣纱长裙,通身的幻紫,腰间系一条紫烟罗,袖口是与腰带同系的宽带丝绸滚边,滚边上绣着紫色的娇娆的花,紫得若虚幻,虽然并无其他颜色的点缀,却反倒因着那通身曼妙的紫而更加的绚烂!
那是宋荣此生见过的最梦幻曼妙的紫,更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梦幻曼妙的裙!那袭衣裙会令世间所有的女子一见便迫不及待地穿上给情郎看!更会让世间所有的男子都想将它献给最心爱的女子!
可是,它从来都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二爷!
不过,现在看来,它将要属于另一个女子咯~宋荣心里这么想来,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丫头虽然顽劣了些,但倒也配得上~”
这会二爷才回过神来,略微有些尴尬,但终是笑笑道:“小荣,越发没有规矩了,怎的进来,也不先问一声?”
宋荣笑笑:“恐怕二爷说小荣没规矩,可不是因为小荣进来之前没有问您,而是,我擅自猜测二爷您的心事,而且又偏偏猜中了吧~何况,小荣刚刚是有问过二爷您的,是二爷您不知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没听见罢了~”
二爷见宋荣有意打趣,却句句都说中了他的心事,便不再这件事上继续了,转而看着宋荣的手臂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小伤而已,不碍事了~”宋荣笑笑。
“昨晚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他们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希然的。”二爷言辞里满是谢意和歉意。
宋荣却道:“二爷莫要这么说。二爷对我兄弟二人恩重如山,我兄弟二人也早就想过誓死追随二爷您了~希然姑娘是二爷您心尖尖上的人,更是我的朋友,她有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
二爷微微一笑,并未否认,只是依旧温柔轻抚着那袭衣裙。
宋荣笑笑,想起了自己来找二爷的正事,便道:“小荣来找二爷,就是为了和二爷说希然姑娘的事。依照昨晚的情况来看,只怕希然姑娘这会子惹的麻烦不小。”
二爷却依旧不抬头,只是淡淡地问:“对方是什么人?”仿佛不论宋荣说的人是谁,于他而言,都可以轻易应对。
宋荣便走近一步,小声地道:“看样子应该是两路人马,一路是齐王刘肥。”
二爷唇角邪魅勾起,指尖依旧轻轻摩梭着衣裙,轻蔑一笑道:“他果然还是来了~”说的很是随意,仿佛早预料到他的出现,更似堂堂的齐王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那另一个呢?”二爷依旧淡淡地问。
“另一路——”宋荣脸上稍露难色,“应该是——代王刘恒。”
二爷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停,微微一笑:“果然,他也还是来了~”虽是同样的话,但宋荣也明显地感到二爷态度。
“刘肥去长安,本就是一出好戏了,现在刘恒也如计划来了,看来长安这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二爷淡淡一笑,终是抬头看向宋荣,“知道他们抓希然的原因?”
宋荣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刚开始是刘肥不知何故要抓希然姑娘。再后来连刘恒也加入进来了。最后只听他喊着了句什么‘欺耍本王,抓住她’之类的话,恐怕是希然姑娘一时顽皮,捉弄了他们吧。”
“哦~”二爷思虑片刻,“刘恒是个君子,素来待人宽厚,若是希然真只是一时贪玩捉弄了他们,依他的行事作风,反倒不会理会。但他竟还说了那句话,恐怕是想要让大家确信,你就是那个欺耍他的人。这么说来,他如此做,应该是在保护希然。”
宋荣追随二爷多年,知道二爷对于那些王孙贵胄,素来是很不屑的,唯独对刘恒,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仿佛站在巅峰上棋逢对手的高手,虽然心里很想打败对方,但更多的是敬重!
所以,当他发现刘恒也要抓希然的时候,可真真是吓到了!其他人都好对付,但刘恒却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宋荣笑笑:“听二爷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刘恒没有要伤害希然姑娘,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那一边宋荣安下了心,这一边,二爷眉头却微拧,轻声道:“恐怕,这件事就因为他不想伤害希然,而变得更难办了才是。”
二爷轻轻地抚上了那一袭紫色衣裙,然儿,你和刘恒难道发生过什么吗?为何他竟会为了你如此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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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然帐子里——
“宝石匕首,蜜枣儿,绢帕,玉凝露,玉凝露,绢帕,蜜枣儿,宝石匕首——”苏希然把今儿二爷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并排着置于桌上,一只手托腮,一只手轻轻地来回地数着这些宝贝儿,心里美得很,“臭石头,心里想什么,就不能明说吗?就要让我猜猜猜的~”
想完后,又忍不住再数一遍,就好像多数几遍,他送给她的宝贝就会更多一件一般,待再数到玉凝露的时候,苏希然这才想起来,二爷昨儿上午手还伤着。
本来就伤的不轻,昨儿还在树下接自己!!自己体重可过百了呢!!恐怕,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吧!这么想来,忙一把抓起了玉凝露,往二爷帐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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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别苑——
刘恒一身墨色,静静地立在窗前,凝望着遥远的南方。
站在他身后的于德海,顺着刘恒的眼神看去,却只是见到夜幕中一片苍茫。他不知道爷到底在看什么,但他知道爷心里一定又在想着那个人了。
“昨晚没有找到那个人,爷很失望吧。”于德海思虑了一天,终是低声问出了口。
刘恒微微一怔,却终是没有回应,双眸依旧凝望着远方。
虽然刘恒没有回答,但他的答案,于德海已经知道了,于德海又低低道:“她应该是自己砍断了绳索,弃车骑马,选择了南边那条路吧。”
虽然爷自从昨晚和齐王刘肥一起来到齐王在山间的别苑后,对那个人时只字未提,但他却已经从朴西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是啊——”刘恒若兰馨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唇边微微绽开了一抹笑容,“她竟然和我用了一样的方法——”虽然再一次擦肩而过让他万般的无奈,但这份不可言喻的默契,却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欣慰。
于德海想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
“她终是选择了回代国的路——”刘恒望着远方,柔美的唇边缓缓地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只要她记得回家就好——”
“爷既然昨天就已经知晓了所有事,为什么后来不追去呢?”于德海很是疑惑,“若是爷再赶去,也许能追的上的。”于德海有些激动,话语里透着深深的遗憾。
刘恒这才缓缓地回过头,看着于德海微微一笑道:“你又怎会不知,我不追去的理由呢?”
于德海眼眶略有些湿润,叹了口气道:“因为爷还要留下来劝阻齐王吗?”
“他是我的兄弟,我做不到对他坐视不管。”刘恒淡淡地道。
“可是,他把您当他的兄弟吗?”于德海有些不愤。
刘恒略有些无奈地笑笑,回转过身子,继续看向遥远的南方:“不管他怎么看待我,但他始终是我的皇兄。”
“爷,您能不总为别人着想吗?你总是在为身边的人着想,甚至不惜一次一次地伤害你自己!你就不能为了您自己自私一回吗?”于德海总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刘恒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又看向遥远的南方,淡淡地道:“我没有你说的好。何况,我昨天不追去,也不仅仅是因为大皇兄——”
于德海微微一怔,思虑片刻后,方才明白过来爷的话里的深意!
爷留下来,固然是为了能再一次劝阻齐王刘肥,但这也是在保护他最心爱的女子,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因为刘肥昨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只有他做的对她越不在意,才能让她更加的安全!
于德海不由得,又看向了刘恒孤单的背影。
于德海不由得摇了摇头,服侍他那么多年,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个静默的男人,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默默地保护身边所有的人,把所有的痛苦伤悲,留给自己默默承受的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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